霍云洲带着师母回京都路上。
师母多看了几眼他的面具,终是忍不住好奇心,诧异问:“青冥会长,我记得我们见过,你似乎没必要在我面前戴面具?”
霍云洲尴尬地将面具压紧,应道:“前辈,脸上长了点东西,所以只能失礼了。”
“???”
师母皱眉,“你是妖,脸上长什么东西,连妖术都消不掉?”
突然,师母似是想起了什么,惊问:“莫非,是褪皮斑?”
她在典籍里看过,蛇妖褪皮的时候,如果自身受了比较严重的伤或者遭到突袭,极容易留毒斑。
这斑用妖术除不掉。
甚至哪怕在皮肤上刷一层漆,毒斑也会将那层漆给吸收了。
所以几乎无法消除。
因此蛇妖褪皮期往往都会选择极其隐蔽、安全的地方,以免出现这种意外。
霍云洲对于师母能猜到这个,觉得很意外。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能接生妖胎,还对他们妖类的事这么熟悉……
他微敛神色,道:“是,褪皮斑。”
师母顷刻了然,再想到宋真曾经说过,他是为她挡了天劫才身受重伤的,若有所思。
看来宋丫头那个天劫确实是很凶,居然能让修为如此高的青冥会长也留斑!
与此同时也被这条大蛇的深情触动。
“宋丫头遇到你,挺幸运。”她感慨,又担忧。
“你在毒斑消散之前,千万要保持情绪稳定,切忌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否则这毒会趁伤反噬全身!到了那种时候,神仙也难救!”
霍云洲满脑子都是担心宋真,回答得不咸不淡:“多谢前辈提醒。”
……
京都时间早上七点。
宋真疼了三个小时,人都快蔫了,靠着霍云洲加赠的剩下两颗妖丹,艰难地挺着。
旁边的柳阮不安、焦急,一次一次询问:“真的不要去医院吗?”
等来的回复无疑都是一个音节颤抖的“嗯”字。
忽然,“咚咚咚!”
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以及霍老爷子焦急而嘶哑的声音:“真丫头?你在里面吗?”
“早餐时间到了你怎么还没下来?”
霍老爷子在餐桌上等了十多分钟也没见宋真,想到宋真肚子里怀着双胞胎,自然放心不下,在管家的搀扶下就这么上来了。
柳阮在里头更慌了,“大嫂,要不我去开门吧?”
宋真之前痛的时候不小心咬破嘴皮,所以这会儿柳阮已经给她嘴里塞了一块薄薄的毛巾,避免她咬到舌头。
宋真半咬毛巾,嘴里溢出一句虚弱无力的话:“就跟爷爷说……我还在睡觉吧……”
现在这副样子,霍老爷子要是看了,必定是抬也要让人把她抬去医院!
柳阮心底一抽,准备硬着头皮照她说的做。
然而脚刚迈两步,窗户外面传来董明燕的惊喊声:“爷爷!大嫂她自己在房间里生孩子!!!”
宋真和柳阮听到这个声音,猛地一颤,齐刷刷地往窗户方向看。
董明燕脚踩着移动楼梯,整个人趴在窗户玻璃上,铜铃大的两颗眼睛正震惊、错愕地看向床上的宋真,补充喊了两句:
“大嫂快要撑不住了!”
“柳阮也在里面……!”
宋真和柳阮:“………”
门外的霍老爷子听到这个可不得着急,敲门的声音更急促了。
“阮阮!快开门!真丫头胡闹你怎么也拎不清,生孩子人命关天,哪能自己关着门生!”
“霍家又不是去不起医院!这两孩子,真是……快开门!我让司机开车送去医院!再不开门我就让管家撬锁了!”
眼见瞒不住,柳阮叹气道:“大嫂,我……去开门了……”
宋真把嘴里的毛巾咬得死死地。
去医院才真叫完了!
心里不禁喊了句,霍云洲……怎么还没来……
就在柳阮顶不住压力,走到门后准备打开房门时。
门外,一道低沉而又有质感的声音蓦地响起:“爷爷。”
“??”
霍老爷子听到这恍如隔世的声音,浑身僵住。
再度转身,就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立在自己身后,
“哎呀妈呀!”
霍老爷子被惊得往后猛退一步,好在老管家扶着才不至于摔了一跤。
虽然戴着面具,但霍老爷子缓过神后,看着眼前高大体型的男人,再联想到那声“爷爷”,终于还是认了出来。
“云洲……是你……你回来了……”
霍老爷子激动地眼睛里隐有泪水打转,注意到他旁边还有个素未谋面的中年妇女,腰间挎着一个医药箱,诧异地问:“这位是?”
霍云洲:“医生。”
霍老爷子恍悟,立即用手背将眼泪一擦,急迫道:“有医生看着更好,云洲,赶紧进去把真丫头抱出来,送去医院!路上就多亏医生照顾我大孙媳妇了!”
“我大孙媳妇受惯了苦头,连生孩子都想着自己关门生……”霍老爷子声音嘶哑地补了句。
师母只是笑了笑,而霍云洲没有回话,大步迈向房门。
与此同时,柳阮快速从里面开了门,确认外面的人是大哥后,像是遇到了救星。
“大哥!大嫂现在情况紧急,必须立刻上医院了!”
“知道,我来。”
霍云洲说完带着师母,两人进了房间后,直接把门一关。
空气里,传来上锁的声音!
门外的霍老爷子:“???”
老爷子看向已经迈出房外的柳阮,后者也是一脸懵:“我……我也不知道……”
屋内,霍云洲隔着门,对老爷子给出了一个还不如没有的解释:“我带的医生,是来给真真接生的,爷爷,你们退下吧。”
霍老爷子气得抓着拐杖重重一敲:“一个比一个胡闹!这生孩子是要进手术室的,谁教你们这么乱来!气煞我也!”
窗户外面,随着霍云洲干脆利落地将窗帘一拉,董明燕也大喊了起来:“爷爷,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
任凭外面热火朝天,房间内,犹如与世隔绝。
霍云洲坐在大床边,将已经疼得脸颊发白的宋真抱在怀里,心疼得握住她湿漉漉的手心。
“真真,别怕,我们来了。”
宋真的大脑已经临近空白,宫缩愈加厉害,听到他的声音,手下意识地握紧,而口中已无力,说不出半个字眼。
师母叮嘱霍云洲:
“你用妖气护住她心脉,避免妖宝宝出生的时候,妖力的突然释放,把她心脉给震断了!”
“至于其他事都交给我!”
说话间,师母从医药箱拿出一根蜡烛,点燃。
随后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把消过毒、密封装袋的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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