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东西走了吗?”
大卫和由拉听不见通道下面的动静,也不见扎尔布带他们下去。
大卫不由轻声催促:“它们都走了吧?还等什么?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扎尔布“嘘”了一声,他看见黑暗中一条巨大的蜈蚣正向他们爬过来。
幸好,在弯道上方有条深深的裂缝,蜈蚣在裂缝处停下来,把头部伸进去,又缩回来,顺着裂缝来来回回爬了几遍。
扎尔布估计里面有蜈蚣喜欢吃的东西,让它如此欢喜又无计可施。
这是只出来觅食的大蜈蚣,如果惊扰了它,把注意力引到三人身上就麻烦了。
由拉和大卫看不见紧急情况,一个劲地出声催促。
扎尔布只好发声制止。
由拉和大卫安静了不到几分钟,强烈的好奇心又让他们十分忍不住。
“是什么东西?”由拉压低声音,小声问。
“一条很大的蜈蚣,肚子饿,正出来找吃的。”
扎尔布的回答够让由拉停止幻想,吓出一身冷汗了。
大卫又不合时宜地补充一句:“蜈蚣是食肉动物,而且有毒。”
“我知道。”由拉小声嘀咕。
“别说话!它过来了!”
由拉一把抱住大卫,两个人都紧张得恨不能挤进对方的身体。
扎尔布从腰间慢慢抽出匕首准备着。
大蜈蚣向他们这个方向爬行了一段距离,又四处乱探,爬得内心纠结,还是放不下刚才裂缝中的美味,又折返回去。
扎尔布看着大蜈蚣将肥大的身体和又长又多的足缓慢塞进裂缝,小心翼翼地试探几次,不停地调整身体,足有两米长的身体一再鼓起、瘪下,身体终于变成适合的扁平,慢慢爬进了裂缝里。
等了一会儿,不见蜈蚣爬出来。
扎尔布才松口气,说:“现在可以走了。”
“你看见什么了?”大卫问。
“蜈蚣有多大?”
“嗯,大约有手臂那么粗的一条。”
“谁的手臂?你的?还是我的?”大卫听说危险解除,调皮起来。
扎尔布笑笑:“当然是我的。你的那也叫手臂,叫小树枝还差不多。”
大卫捅捅由拉:“他讽刺我们俩。”
由拉说:“我听得懂他说话。我的胳膊可不像小树枝。”
扎尔布在黑暗里得意地哈哈笑起来。
由拉问:“我们还不能下去吗?这地方太小,我腿都麻了。”
扎尔布又一手一个,把两个伙伴带下地,说:“我周围走了一遍,刚才这种情况,这里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那我们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现在怎么办?”
“我们该往哪里走呢?”
“不是有指南针吗?一直往南啊。”
三个人拿着应急灯向南边走,没有冰雪,甚至也没有山丘,就是一马平川的湿地,气温仍然很低。
灯光忽远忽近,空旷的湿地变得鬼影憧憧,让由拉的心里又打起鼓来。
大卫说:“这里跟我们掉下来的地方不同,感觉就像是不在一条维度上的两个地方。”
由拉紧抿着嘴,很少说话。
大卫觉察到他的异常,转回头问他:“你怎么了,由拉?从醒过来就一直不说话。”
由拉还是不说。
扎尔布问:“是不是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大卫伸出手去摸摸由拉的额头,我的天,这温度简直不是脑袋,更像是盆热水:“你发烧了?”
由拉并不觉得有多难受,只是被惊吓以后,有点怕冷,身体时不时发抖,也不怎么想说话。
“要不要我们休息一阵?”大卫问。
由拉不想继续在这里耽搁,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冷,赶紧先离开这里再说。”
大卫说:“到处都是一团漆黑,我们也不知道哪儿是哪儿,这么走好像没有什么意义,更增加了遇到危险的可能性。”
由拉说:“魔方岛有光的地方以太都探寻过了,除了海洋和这片黑暗区域,普利普托会在哪儿呢?”
扎尔布说:“我感觉主宰者不会住在这里吧?”
“为什么不会?”
“这里也太不舒服,太不方便了。”
“切,你不过是以人类的舒服程度去揣测普利普托。要是到了他们那个层级,填山移海,控制环境温度,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
“说的也是。”扎尔布觉得大卫说的有理:“大卫,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还不是跟着你们,变得聪明的。”
“你这小嘴是抹了蜂蜜了?”
“在这种地方混,不是全得要你保护我们吗?说几句好话,让你开心开心。”
大卫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取消那个不叫扎尔布大哥的决定。
“无论是什么智慧生物,他们总得有个栖息的地方,一个种群那么大,我们不可能遇不到他们。”
由拉又开始了柯南一样的分析,这都做下病根了。
扎尔布和大卫没打断他,他们缺少的就是由拉这样靠脑子走出困境的能力。
“以太和百合子一到这里就走不了了,他们拒绝脑力技能者的探寻,我认为他们极有可能居住在黑暗地域。”
“不是因为以太的身体太弱了,根本无法穿过雪域来到这里吗?”
“表面上看是这样。再怎么弱,以太也是超人类呀。”
“超人类只是某方面技能强,不一定是身体强。”大卫反驳说。
扎尔布表示不服:“你说我强不强?”
黑暗中,大卫感受到了扎尔布扭动身体,做了几个健美动作。
虽然看不见,健美特有的节奏和肌肉、骨骼发出的得意声响,还是能够辨析出来的。
大卫听得紧张起来:“如果真找到它们呢?”
扎尔布说:“那就是我们的运气了。”
“我可不认为那是什么狗屎运。”大卫嘟囔说。
扎尔布忽然做了一个静止的动作,并且关闭了应急灯,由拉和大卫也赶紧关了应急灯。
果然,又有不同寻常的动静。
黑暗中刮起了风!
不,不是真的风,是大群大群的飞行物在黑暗中自由飞翔的声音。
“又是什么鬼东西?”
扎尔布暂时也没看清来者何物,大片大片的,一会儿连在一起,一会儿又分开,就像在空中画沙画似的。
大卫急切地问扎尔布:“你看见什么了?”
扎尔布说:“天空中有大团大团变来变去的黑影,看不清是什么。”
“会不会是鸟?”大卫又问。
“天上飞的,可不就是鸟吗?”扎尔布抢白说。
“猫头鹰?”
大卫在脑袋里搜寻黑暗中捕食的鸟类:“野天鹅?鸫鸟?还是没见过说不上名字的鸟类?”
“我不知道,它们很黑,飞得很快,一团一团的,看不清楚。”
由拉失望地说:“我不相信普利普托是一群鸟。”
“到底是什么啊?”
“黑漆漆的,看不见就够糟糕的了。这些家伙还会飞,比蜈蚣还难对付。”
“它们在吃一只死掉的食腐兽,我们刚遇到的长得恶心的家伙,记得吗?”
扎尔布语气尽量显得平稳,但还是克制不住的颤抖。
由拉和大卫都听出了扎尔布的害怕。
一只落单的怪鸟贴着由拉头皮飞过,毛茸茸的皮翼擦过由拉的脸颊。
冰冰凉凉,又有种生命的温度。
臭吗?
没来得及注意。
“我知道它们是什么了?”
由拉大叫:“该死,赶紧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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