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没找到,扎尔布又编了两条草裙。
趁着肚子还不是很饿,有些事情必须捋一捋。
“我们得先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所以我把我经历的一切都说出来了。”
由拉以为扎尔布和大卫很明确眼下的状况,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来到这里的原委说了一遍。
结果,扎尔布压根不相信,因为他一路走来没见到什么森林、大海,更别提白色、银色、灰色海豚了。
他一直以为在邻村的半山腰上晃荡,再走几个小时就能回家了呢。
大卫感到疑惑的是这里和他到过的棕榈海滩风光一样秀美,只是少了爵士乐和仿声鸟。
他说:“我不敢相信这里不是地球,我很想同意大哥的意见。但是我也不认为这是云南的某个村子旁边,它倒是有点像佛罗里达州的棕榈海滩。”
由拉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雅琪,雅琪的表情似乎也是搞不清楚状况。
“我去过草原,那里的情形跟由拉遇到的很相似,不像地球上的动物。”
毕竟每个人经历的环境和遭遇都太不一样了,听扎尔布说到虫虫世界,其他三个人都感觉背脊发凉,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这么糟糕可怕的境遇。
雅琪试探着问:“我们怎么证明自己不在地球上?或者仍然待在地球上?”
“对啊,我们为什么不用穿笨重的宇航服?氧气不是很充足吗?地球引力也没什么不同。”大卫说。
由拉说:“地球上可不会有会说话的鹦鹉和会膨胀的兔子,对了,等下我们走到了海边,就会看到我给你们说的飞行器,非常先进,是头脑发达的外星人才造得出来的,不可能是地球人造出来的。”
扎尔布冷笑着说:“我们村就有会说话的鹦鹉。这只兔子说不定是受到了核辐射发生基因变异,你说的飞行器在哪里?我们到现在也没看见大海。总有些人把搞不懂的事情推给外星人,飞碟天天有,不见抓着一个外星人看看。”
雅琪说:“除了你们几个,我真的没有看到其他人,大草原上的那些奇怪野兽,又让我很怀疑。还有我做的那个奇怪的梦。”
大卫除了被转移了地方,没有遇到特别奇怪的事,他听着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更加崩溃:“那我们到底在不在地球上?你们说了一大堆没用的,只会让我更加害怕,我可不想离开地球。银河系里不可能有和地球一模一样的生命星球,就像世界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树叶一样。”
扎尔布虽然半信半疑,但嘴上丝毫不服:“别听他胡吹,我最远就到过昆明市,连省都没出过,爬个溶洞还爬出地球了?”
“别说地球,我们有可能爬出了太阳系。”由拉补了一刀。
“由拉,你是不是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扎尔布讥讽地怪叫:“你只想恐吓我们,然后让我们乖乖听你的话,帮你达到你见不得人的目的。”
“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我只想回家。”由拉被扎尔布气坏了。
“你们俩别吵了。就当我们现在在假设好了,说得对不对,大家都不要生气嘛。”雅琪眼看由拉要被另外两个排挤,忙出来打圆场。
由拉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在前面走。
走着走着,他发现不对劲了,这明明是原路返回的方向,却不是原来景象。
难道这是个会局部移动的岛屿?
他被自己脑袋里跳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如果真是这样,他可能永远也找不到那个草顶房子和飞行器了。
他呆呆站在原地,不再往前走了。
雅琪觉察出由拉的异样,问:“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由拉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问她:“难道你没发现什么?”
“没发现啊,我是路盲,每条走过的路都像是从来没走过的。”
扎尔布在雅琪身后说:“我们村的女人都这样,经常在森林里迷路,总要带着一条狗或者跟着男人才敢到树林里去。”
由拉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扎尔布也不会相信。
甚至他对自己和绿毛鹦鹉的话都开始怀疑了,是不是自己太害怕,胡思乱想了一通。
扎尔布冷冷地催他:“走啊,怎么不走了?”
“路不对。”由拉沮丧地一屁股坐在石子路边的草地上,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你也路盲?”扎尔布讥诮地问。
由拉懒得理他,越想越害怕,如果不是雅琪在边上,他又想哭了。
大卫冷不丁说了一句:“如果是阿土阿巴星球的话,距离地球是光年,不是光年。”
由拉没明白他的意思:“你说什么?对于我们来说光年和1光年有什么区别?”
其实大卫没听说过什么阿土阿巴星球,他只是莫名地想在雅琪面前显摆一下自己那点可怜的天文学知识。
“我有个喜欢天文的朋友住在奥兰多市,他曾经对阿土阿巴星球很入迷。经常跟我讲这个超级地球的事。如果我们真的在这颗星球上,我是说重力,会让我们无法行走。阿土阿巴星球的重力是地球的两倍多。紫外线辐射也会要我们的命。”
大卫煞有介事地胡说一通,他没有在奥兰多市的天文爱好者朋友,事实上,他一个朋友也没有。
“也许是我记错了。不是阿土阿巴星球,是阿巴阿土星球。”由拉不明白说这个有什么意义,有些茫然。
大卫折断挡在路边的一枝阔叶灌木,继续说:“我怀疑你是不是把鹦鹉的话和什么星际漫游的小说、电影混在一起了。其实我们还在地球上,只是有人运用了物质传送器,短距离传送了我们。”
由拉更迷糊了,他不确定起来。
扎尔布烦躁地嚷嚷:“对啊,你是不是星际穿越电影看得走火入魔了,尽在这里胡扯。”
“我们到底在哪儿啊?”雅琪也快哭了。
“能在哪儿,不就在地球上吗?”扎尔布得意洋洋地说:“科学老师不是说过太阳系内没有存在液态水的星球,你们都看见大海了,那还能是哪儿?”
由拉摇摇头,还是不确信。
他问大卫:“你的意思是说远在地球上靠天文望远镜和凌日现象计算的这些碎片化信息就一定是真的?”
大卫张大嘴,惊讶地说:“这可是科学家们观测加计算出来的,你不相信科学,反而相信一只根本不存在的满嘴胡说的鹦鹉?”
“我只是相信自己。我在森林里看到的一切,那只飞豹和飞象群不可能是地球上有的生物。”
“也许是有些大胆的科学家悄悄进行跨物种交配呢?你看过《人兽杂交》这个电影没有?”
由拉摇摇头,说:“可是我的方向感很好,我们刚刚就是从这里来的,现在返回却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大卫听了这话,和扎尔布面面相觑,他们现在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由拉的话了。可跟他一起来的雅琪又记不住路,无法验证他说的话。
正当四个人陷入不安中时,菲儿恢复原样,朝雅琪吱吱叫,然后转身朝山壁的方向跑去。
雅琪连忙追上去,扎尔布也疑惑地跟上去,一边招呼大卫:“大卫,快跟上,我们这几个人我就相信这只兔子,它可是我们俩的救命恩人,不会害我们的。谁知道后面那个人是不是疯子?”
三个人跑出一段路,雅琪停下来叫由拉:“由拉,快来,如果跟你说的一样,我们走散了,就可能找不到了。”
由拉想想也是,如果这些路径和风景瞬息万变,那他们的相遇得有多么偶然。
赶紧站起来跟着跑,就算不被同伴信任,起码不会孤单害怕。
山壁还在原地,这样由拉又迷糊起来。
菲儿到山壁前,身体急遽膨胀,又变成了粉红巨兔。
由拉以为它会把他们一个个放到山壁另一边,没想到菲儿竟然开始疯狂啃吃山壁上的岩石、草木。
不一会儿工夫,山壁被啃掉了一大个缺口。
再啃一阵子,就能啃出一条蜿蜒曲折的光明大道来。
扎尔布满怀崇拜地仰望着菲儿,嘴里啧啧赞叹:“这可真是神兔啊,能吃土的兔子谁不想来一只?”
大卫看不懂菲儿的行为,雅琪说:“我也不太明白,也许只是菲儿饿了。它喜欢吃铁矿石。”
过了不知多少时间,菲儿吃出了一条仅够小孩通过的小路。
扎尔布和大卫抢先跑了过去,雅琪催促由拉一起走。
跑着跑着,扎尔布和大卫失去了刚才跑步的劲头,表情越来越迷茫。
如果是由拉撒谎的话,那么山壁的另一边应该是他们俩最初爬进的洞口,一大片山丘、红土林和灰白色岩石、稀疏灌木丛的景致。
可是,眼前却是另一个世界。
是扎尔布从来没有见过的蓝色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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