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06年1月,项羽领兵入主咸阳。
自从秦皇地宫回来之后,林婉仪一直想对项羽道声谢,可没想到,他却忙的让她无从下手。大军第二天就出发直达咸阳。一路上,驰道宽阔平坦,不过两天时间,便已经到了刘邦所在的灞上。
“沛公,此次鲁公前来,我们还是低调行事为好,之前先入咸阳,已是招人侧目,若是鲁公有意刁难,怕是......”
“知道了,公子怎么说,我便照做就是。反正这咸阳入也入了,他若真的不满,我也没辙。当初楚怀王说了,天下诸侯,先人咸阳者,封关中王。光是冲着这一条,便冒出多少不怕死的?只可惜,那咸阳宫里的宝物,我可是连一眼都没见过,哎,白进了趟皇宫了。”刘邦到现在都还惦着那些金银珠宝。其实这也不能怪他,生在草莽的他,这一辈子,大概连做梦都梦不出,这秦皇宝库的模样。
“嗤,还是先想想怎么让项羽放心才是,你现在一副想和他分庭抗争的架势,他想除了你,简直就是轻而易举!”虽然张良已经让刘邦做好了服软的准备,可花蝴蝶却不这么乐观。
熊心倒是让他很是出乎意料。没想到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男人,居然也会玩起了攻心战。先是给了刘邦希望,扶植他一路壮大,再给项羽压力,挑起纷争。眼下诸侯尚未诚心归顺,只要熊心能善加利用的话,说不定就能以此牵制住项羽也不一定。
只是可惜,以刘邦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和项羽对抗。手上虽说有十万之众,却是老弱病残居多。跟项羽的人,简直没法比。
他又急功冒进,先入了咸阳。这样一来,岂不是在天下人面前,驳了项羽的面子?这秦军,谁不知道是项羽打下来的?可如今,却是刘邦要坐上这关中王的位子,他项羽能善罢甘休才怪!说不定这几天就在琢磨着,怎么给他安个罪名,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宰了干净。
“你.......你不要危言耸听,大......大家都知道,我......我没那个意思。”刘邦果然给花蝴蝶的一句话,吓的不轻,连话都说不利索,可嘴上却仍不肯服软,只拿眼睛直往张良身上瞟,希望他能给出个主意。
“你有没有那意思,我说了不算,你自己个说了也不算,关键是看人家心里怎么想。您说是不是,张公子?”花蝴蝶看着刘邦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他倒是看不出,这刘邦到底哪里有跟项羽一争高下的实力。
“沛公放心,这件事,或者还有转机。”张良沉思了一会儿,这才开了口,顿时给了刘邦一线希望。
“公子说有转机?此话怎讲?”
“不知沛公可还记得,鲁公的叔叔,项伯,项将军?”张良此话一出,连花蝴蝶也有些诧异。项伯是项羽的大伯,和项梁的父亲项超,叔父项梁同为三兄弟。眼下,项超项梁已是故去,这剩这一位大伯还在,项羽说不定真的会听他的也不一定。
“让我去求他?可......可我不认识啊,要攀交情,这个时候怕是也晚了吧。”刘邦一脸的为难,可张良却是自信满满。
“不用沛公去求,良去即可。伯公与我有旧,这点情面还是会给的。”张良的话,说的并不是毫无根据。其实两天前,项伯的人已经找到了他,说是让他速速离开刘邦,劝他归顺项羽。可张良又岂是那种贪生怕死,忘恩负义之徒。所以,他非但没有同意项伯的提议,还决定要保住刘邦。
眼下这个局面,若是让项羽一家独大,谁能断定他不是第二个秦始皇?项羽自彭城一战成名以来,杀伐之气极重。此人又刚愎自用,不听劝诫。若是让他得了天下,怕是苍生黎民不得安宁。相比之下,刘邦却好了许多,虽然没有经天纬地之才,却有着一份慈爱之心。秦朝酷吏过重,正是需要一个兼爱天下的人来坐镇,方可四海归心。
张良是这样的想法,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是如此。所以,尽管沛公行为欠妥,有时言语莽撞,他们仍是一心辅佐,为了便是这个目的。
思及此,张良又瞥了眼陈平。说到这个陈平,也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凡他出了声,必是一针见血的说出了问题所在。之前沛公大军刚出彭城的时候,陈平所献计策,他都一一过目。这些策略,即使是他来定,也不见得会更高明。可不知当初,沛公为什么会没有采纳这些建议。否则,说不定此时已有了和项羽一较高下的实力。
只是可惜,这陈平却不是和沛公一心,若是能得他真心辅佐,他也能轻松一些,沛公也可谓是如虎添翼。
“亚父,如今我们已经到了鸿门阪下,为何迟迟不进咸阳?”项羽大军已经驻扎在鸿门阪下距离刘邦的灞上,不过四十里而已,可范增却在这个时候让他止步不前,很是让人费解。
“籍儿,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这个刘邦,将来必是我们的一大祸害,此时他率军先入咸阳,普天之下,都知道这事,若是怀王封他为关中王,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你有没有想过,这第一步迈出去之后,他会不会就此罢休?熊心与我们已是异心。他在彭城联合楚地各大长老,处处掣肘于我们,刘邦又是他一手提拔起的,若是让他就此壮大,这岂不是养虎为患?”范增看的很清楚。刘邦这人,论才没有,论勇也没有,却偏偏有那么一股子痞劲。发起狠来,六亲不认。这种人,不能用常理踱之。再说,他手下也确实有那么几个人才,真让他有了机会,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亚父所言极是,只是......”项羽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刘邦的事情,他心里也做了几番计较。可那天在皇陵时,看着林婉仪和刘盈似是生离死别之后的重逢,刘盈抱着她便不放手,哭的跟个孩子似的,就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好。如今若是要杀了刘邦,那刘盈自是也留不得,可若当着这么做了,只怕这辈子,婉仪都不会原谅他。爱之一字,来之不易,可恨却轻而易举。
正在项羽犹豫的时候,外面传来的项伯声音。
“帐里是我自家侄儿,还需通禀什么?看你们谁敢拦我!”话还没说完,项伯已经进了大帐,一眼看见项羽,也顾不上问候,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责难。
“我在外面听说,您要对沛公不利?这是为何?沛公不先攻破关中,您难道敢进关?攻城略地,谁不是拎着脑袋在干?现在人家有了大功,您却要攻打他,这是什么道理?我们项家人,什么时候到了这种背信弃义的地步了?”项伯说话间,眼神却是直指范增,明显对他不满,可到底没有明白说出来就是。
“大伯这话从何说起?我于亚父可从没听过这样的传闻,还请大伯明察。”项羽正苦于没有一个推托的理由,没想到项伯倒是来了这么一出,正好可以借此给刘邦一线生机。
“此话当真?我可是刚和刘邦结了儿女亲家,我瞧他给吓的不轻。若当真没这回事,我看还是尽早说开了好,不如明白让人把他请来,大家喝一杯,如何?”项伯听项羽这么一说,也放了心。张良来找他的时候,言辞恳切,在情在理。当初张良对他又有救命之恩,这忙说什么也得帮他一把。若是项羽并无此意,那就再好不过了。
“既然大伯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好了。明天就让人请沛公前来,鸿门阪一叙。”
项羽此话一出,范增只得在一旁摇头叹息。若今日放了那刘邦,只怕鲁公后悔莫及啊!
是夜,范增找到了项庄,希望能借他的手,除了刘邦。他于项羽乃是兄弟,若是由他动手,即使项羽不满,也不会太过责难。他这也是为了鲁公,为了这天下一统着想。
“亚父,刘盈与我们共处多日,我们都把他当弟弟看待,事成的话,可否留他性命?”项庄比之项羽更多了份情意,可心里却更知道哥哥的责任所在。
这天下,必是哥哥的。他曾经说过,若是有人胆敢阻挠他登上那个宝座,他必杀之。眼下,亚父将刘邦定为头号敌人,必有他的道理。只是,刘盈尚小,若是连他都杀的话,自己真的下不了手,也没法对婉仪交代。
“妇人之仁!你杀他父亲,难道他会罢休?这个时候,岂是你论道义的时候?若是给了刘邦机会,他可不会管你们的死活!庄儿,若是真的为了你哥好,我劝你还是狠下心来才是。夺取天下,本就是一路踏着鲜血而来,有几人能说自己手里没沾过血腥?你若是怕受天谴,就让老天爷把这罪孽,都罚在我身上好了,我愿为了大楚,背上这千古骂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