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F96.赤司征十郎的排球（上）

    日向翔阳，乌野高校一年级，排球部的副攻手，拥有超强的运动神经和跳跃力，与其二传影山飞雄的组合速攻已有所名气。
    目前，乌野高校排球部赢得地区第一，以宫城县代表队的身份参加今年的全国大赛，今次来到京都，为的就是打高强度的练习赛。
    而在全国大赛前，乌野队伍中最重要的诱饵君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中——就是那个啦那个！赛前综合恐惧症，兴奋过头了睡不着、或者是一定要去厕所放松心情什么的，日向每次都会因为过度紧张而想上厕所。
    按照之前的状况，只有赛前才这样。可能因为是全国大赛和一般比赛完全不同重量级的关系，这种十分不安的状况提前了，哪怕只是监督约的练习赛，他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原本今天是休息放松的时间，但日向还是来到了可以打排球的地方，想简单地做一些托球练习，就算是给自己的心理安慰。
    影山那家伙用拒绝过度运动的理由回绝了他的托球请求，他们两个一旦练习起来就很容易较真。而这边的体育馆又大多是成年人在使用，一看到对方成熟的外表，身高仅有162.8cm、外号是小豆丁的日向就不敢上去搭话了。
    他原本打算硬着头皮去找成年人帮忙，没想到扭头就看见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高中生。
    日向眼睛一亮，没多想，他就立刻抱着球跑了过去，真诚地发出了一起打排球的组队请求。
    “拜托了！请给我托球，一个就好！”
    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
    日向抬起头，面前的赤发高中生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古怪的异瞳盯着他看。
    他总感觉这眼神很眼熟，像是国中时期的影山，高高在上地看下来，带着陌生的打量。虽说并不是什么恶意的注视，但总令态度热络的少年觉得有些尴尬。
    日向有些懊恼。
    虽然他国中时期也老是缠着别人给自己托球，但大多数人的态度都还算不错，像这种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说的人，实在是令人有些难以招架——果然田中前辈说的没错，这边果然都是城里人（city boy）啊！
    就在日向难以忍受尴尬，打算抱着球走开的时候，看似有些高傲的“城里人”却打破沉默，还算友善地回复：“不好意思，我不会打排球。”
    “呃？”
    日向诧异地瞪大了眼，他没想到对方会回复他的话，而且非常礼貌。这代表面前这位陌生人还是有交流的意愿，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瞧不起人，至少比影山好说话多了。
    “没关系，很简单的，我可以教你！”日向立刻把刚才的尴尬抛之脑后，热情得像个推销员，对着顾客推销自己所热爱着的排球，“虽然我也不怎么厉害，不过我们学校今年打进了全国大赛哦！嘿嘿！”
    橘发少年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他双手合十再次请求道：“请给我托一个球吧。”
    ——请给我托一个球。
    我沉默不语。
    面前这位少年显然是jump运动漫画中的主角一役，要知道身高不足的人想打排球，并且成为部内正选，还一路打到全国大赛，这是何等的艰难。
    我对这种类型的向来十分苦手，倒不是说讨厌，真诚又开朗、全心全意喜欢一样东西的少年没人会讨厌这样的人吧，只要一读心就很轻松能了解到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体育比赛是竞技的一种，并不是“想赢”就能赢的，日向一定有着某种特殊才能，加之足够努力的练习，才能被队友认可——就像黑子那样。
    我难以拒绝这样的人对我提出请求，但我也不想帮他托球。任谁都不想看到，一个排球被我一托就砸穿体育馆三层顶部，一拍就打穿地心吧。
    “还是算了，我是打篮球的。”我摇了摇头，再次拒绝道。
    对方显然没有抓住重点——
    “诶？！这么矮打篮球？”他大惊。
    “……”
    你这么矮不也在打排球吗？我可是比你还高了十厘米，外号是小豆丁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矮。
    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也看出了我无言中的潜台词，他慌忙补充道：“个子不够也没关系，我的个子也不适合打排球啦，但是当初看到小巨人……啊，我是不是忘记自我介绍了？日向翔阳，乌野一年级，最喜欢的运动是排球！ ”
    完全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跳到自我介绍，出于礼貌我还是回应了：“赤司征十郎，洛山一年级。”
    “那给我托个球？”他眼中带着希冀。
    “……”
    你还没放弃吗？
    前段时间在帝光打指导赛，我靠扔的都能用篮球砸翻篮球架，确定现在要让我动手托一个质量比篮球还轻的排球吗？
    他看起来完全没被我的沉默打击道：“拜托啦！帮我托一个球，托一个就好，我一定会接住的！”
    ——居然还撒起娇来了。
    “一个就好嘛！”
    “……”
    ————
    洛山篮球部的首发们等了一个小时，也没见到他们的教练兼任队友回来。说是去买饮料，谁知道是不是偷偷溜走了，毕竟赤司国中时期就有比赛第四节跑出去买奶茶让队友代替领奖的前科，买奶茶事件甚至还登过体育杂志的新闻版块。
    “小征怎么去了这么久？”
    “赤司该不会是被我们的质问吓跑了吧？我就说，帝光近期的变化肯定少不了他这个前部长啊，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根武猜测：“说不定是给我们买吃的去了，一动起来肚子就好饿。”
    叶山挠了挠头，十分无奈：“你怎么又饿了……”
    就在叶山和根武瞎猜的时候，平时不怎么和他们有共同话题的黛千寻却意外加入了讨论，这位三年级的前辈神色淡淡地开口：“赤司逃跑的原因应该是你们逼着他上场比赛吧。”
    “诶？”
    叶山不可置信地反驳道：“比赛有什么好怕的啊？赤司那种人怎么可能怯场！”
    “我说啊——”黛千寻冷淡地看过去，“你们是不是太高傲了点？赤司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他真实的想法和意愿……你们真的了解吗？”
    被这么教训，叶山十分不服气：“哈？不好意思啊，我们和赤司相处的时间可比‘前辈’你要长多了！”
    面对这样的挑衅，黛千寻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看着就让人火大的样子：“那你们知道赤司平时还会看轻小说吗？”
    叶山：“…………”
    叶山：“轻小说？”
    一阵难捱的沉默过后，最懂人心的实m镇定地开口，试图挽回局面：“原来小征还会看那种东西吗？还真是有些吃惊……不过这个爱好还是蛮正常的，小太郎特别喜欢看假面超人。”
    叶山：“喂——”
    黛千寻显然对假面超人的话题不感兴趣，他拎上外套就往外走：“我去找赤司。”
    其他人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看着他去找赤司，纷纷表示他们也要一起。黛千寻一贯懒得和他们纠缠，自顾自就往外走，后面跟着一大串洛山篮球部的人。
    叶山四处张望着：“话说，到底去哪里找赤司啊？该不会有急事，就这么回家了吧？”
    “应该不会，小征的手机还在楼上呢，而且衣服也没换。”实m说。
    “……嗯？”
    黛千寻路过排球馆的时候好像发现了什么，领头的人突然停住了脚步，连带着后面一群人都被挡了下来。
    “怎么了？”叶山问道。
    黛千寻浅色的眼眸中带着莫名的意味，似乎是自言自语地低声问了一句：“赤司他真的喜欢篮球吗？”
    “你在说什么啊？赤司当然喜欢篮球啊！”叶山有些难以理解地歪了歪头，凭借他们两个时间短暂的队友情谊，叶山很难靠默契来理解黛千寻现在眼神所蕴含着的深意。
    片刻之后，黛千寻什么都没说，抬起手指向某处，提醒道：“赤司，在那里。”
    其他人下意识往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一名陌生的橙发少年正缠着他们的教练兼队友说话，两人看起来已经有过一段时间的交流，没说两句，橙发少年就微微屈膝，下放重心，双手撑直交握，摆出一个排球标准的托球姿势，似乎是在演示给另一名抱着排球的赤发少年看。
    赤发少年表面看起来神色冷淡，但显然并不是毫不在意，他听对方讲完后，在要求之下也模仿着做出了一个托球姿势，得到了橙发少年的拇指表扬。
    叶山：“……”
    他似乎懂了为什么黛千寻会说那样的话，下意识看向实m，发现能掌控局面的实m此时也一脸凝重。
    而根武则更为直接地出言说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想法：“赤司该不会是想去打排球，所以才一直拒绝加入篮球部的吧？！”
    拒绝相信眼前所见的实m：“……”
    他的态度正证明了根武所说的八九不离十，深受打击的叶山抱着膝盖蹲下去缩成了一团：“总感觉好像被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