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N70.赤司征十郎的电话

    虽然我对夜斗这样末流神明的能力抱有一定的怀疑，但面对现在这种情况，让他斩一刀什么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确认了他的神器只是理念上的“斩断”，并不会对这具身体造成物理上的伤害后，我接受了要被斩的事实。
    “你都不好奇的吗？这个世界的你在这件事上是个什么态度。”夜斗双手握刀，就像拿棒球棍那样挥了挥。
    “他什么态度跟我无关。”我说。
    虽然我们是不同平行世界的同一人，但就相当于一个名为“赤司征十郎”的点往外散射出无数条线，会衍生出不同的人生。交换身体什么的只是巧合，我们两个以后也不会有产生交集的机会，所以我也没必要去担心他是个什么态度了。
    像这样只会发生在动画里穿越世界的剧情发生在一个普通高中生身上，确实令人不可置信，但这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回来之后总不可能把这件事挂在嘴上到处跟别人说。
    ——反正说了也没人信。
    不过赤司根本不是那种多嘴的人，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他估计只会把这一切当作是自己的奇遇吧。
    “你还真是随性啊。”夜斗说，“不过既然接受了委托，我还是要解释一下。在你们两个换回来之后，有关于这段时间记忆应该会逐渐模糊……嘛，不过我倒是不清楚你这样的超能力者会怎么样。”
    “怎么样都好，快点吧。”我把双手背在身后，十指交叉握住。
    “呃，你在干嘛？”夜斗不太理解我现在的姿势。
    “我怕我会忍不住把你的神器折断，毕竟你是拿武器砍过来的。”我面无表情地回答了他的疑问。
    夜斗嘴角一抽。
    真是的，到底谁才是神明啊。
    虽然他不认为神器有那么脆吧，但毕竟这是他都看不透的超能力者。自己的新神器早就在脑海里抗议了，说是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教训。
    嗯……算了吧，万一真的被折断就不好了。
    “准备好了吗？”
    “来吧，我会克制住本能不还手的。”
    “……你还是早点走吧。”
    ——————
    正如夜斗所说，在他的控制下，神器的斩在物理上并不会对我造成伤害。不过一刀砍过来的瞬间，是个人就会有应激动作。要不是我之前就给自己做了心理暗示，压制住了周身的念力没有爆发出来，不然夜斗好不容易找的新神器就真的要被我震断了。
    不管怎么说，我终于要回去了。
    在越过作为桥梁链接两个世界的彼岸的时候，我再次看见了这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依旧是黑暗中的一团光影，模模糊糊有个少年的轮廓。
    “你……”他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
    “我要离开了。”我说。
    想了想这件事前因后果，虽然是他召唤的我，但归根究底也是因为我自己的漏超能造成的不良后果，主要责任在我自己身上。现在面对这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我也不介意跟他多说几句。
    “一个人只有完整的时候才是最强的。”
    打不过就找代打什么的，下次不要干了。哪怕是自己的第二人格……就是因为这么放任自己认为自己是两个独立的人，精神分裂症才会越来越严重。
    我再次强调道：“只要有一个赤司就够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感觉到冥冥中有什么联系被斩断了，面前赤司征十郎的轮廓越来越模糊，也离我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猛地睁开眼，手中传来“啪”的一声轻响。
    “……”
    我默默把被我徒手捏碎的手机恢复原状。
    左右看了看，我确实回来了，并且在京都的大宅里。按照过来时候的情况看，“我”正在打电话。只不过这通电话没有打完，我翻了一下通话记录，因为手机被我复原到了一天前，也翻不到刚才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算了，反正真有什么要紧事，对方也会再打过来才对。
    我这么想道。
    我这么想的确没错，还没过半分钟，我手机又响了起来。不过看到来电人的时候，我只觉得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打电话过来的是长岛明日香。
    我之前跟她接触的时候，用的身份都是“赤路征美”，但是留给她的电话却是“赤司征十郎”的。毕竟我又不是迹部景吾，天天身上带三个手机，按照公事私事亲密度高低把联系人分类之后轮流换着用。
    话说回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我回来的时候，另一个世界的赤司征十郎正在跟长岛明日香通电话……问题来了，赤司不认识长岛，长岛同样没跟赤司说过话，而赤司也不认识赤路征美。
    我到底要不要接这个电话？
    当作自己不在拒接电话才更可疑吧。
    在短短一秒内我脑海里就模拟了可行的方案，简单地变换了一下自己的嗓音，接通电话。
    “喂？这里是赤路——”
    “征美酱？！”长岛柔美的声线此刻尖锐得有些变调，她语速飞快，显得有些急切，“你没事吧？”
    “……没事。”
    她到底误会了什么？
    “那个赤司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隔着电话都能听出长岛对赤司的不满，“征美酱快逃吧，黄濑君才是更好的选择！”
    “……啊？”
    关黄濑什么事，你这个恋爱脑适可而止。
    “我就不信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
    按照赤司财阀的财力，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你到底在脑补个什么啊？
    我有些头痛地拿着手机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大花园，对电话那头说：“不用你担心了，我真的没事。”
    “大河剧里不都那么演吗？豪门大少奶奶什么的、争夺家产什么的、渣男什么的……”长岛说。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
    整个赤司家都是我的，谁能跟我争家产。醒醒吧少女，我一直以为八点档大河剧只是中年妇女的爱好，你这种以青春无敌美少女标榜的看这个已经是崩人设了。
    我还没说下去，心灵感应就通知我田中管家已经快到门口了，在几秒后我就听见了礼貌又克制的敲门声。
    “进来。”我把手机拿远一些，换回了男声。
    田中管家推门进来，发现我似乎正在打电话。优秀的管家自然是准备站在一边等我通完电话再处理其他事情的，但我不可能当着他的面用赤路征美的声线跟长岛交谈，所以我选择让他先说。
    但问题来了。
    和别人说话的时候，看着人家的眼睛这是礼貌。
    在我视线和田中管家对上的一瞬间，他突然就僵在了原地，一点点凝成了大理石块，全身皮肤不再像活人那样，呈现出一种灰白，短短几秒之后一座完全似真人的石雕伫立在了门口。
    “……”
    该死。
    我捂着眼睛站了起来冲向了洗手间。
    看着镜子里没有任何遮蔽的一双赤瞳，我就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赤司把我用来抑制石化能力的隐形眼镜摘掉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一来就捏碎了个手机的原因……难怪我觉得周围这么吵，吵得我头疼，没有抑制器的情况下会这么觉得也是理所当然的。
    之前在另一个世界，在没有抑制器的情况下，我的超能力还不至于影响生活……果然是因为身体不同带来的抑制效果吗？
    翻箱倒柜找自己的抑制器又花了不少时间，还好赤司没有把这副隐形眼镜扔掉……因为控制不好力道，房间一片狼籍。不过也没关系，到时候一键复原就好了。
    戴完抑制器，我坐回到原来的位置，盯着田中管家化作的石像陷入了沉思。
    田中管家只是为了确认今天下午的行程而已，这些内容在他进门之前我就从他脑海里读到了。我还没弄清楚时间线，今天下午如果要出门的话正好可以去看看情况。只不过现在田中管家的情况，万一意外弄碎了，我可没办法拼回去……所以我还是不要出门了，等明天他恢复了再说吧。
    我想了想把田中管家挪到了最安全的位置，继续拿起电话，发现长岛并没有挂断。
    “喂？”
    “赤司征十郎？征美酱呢？！”
    “……”
    啧，忘记切声线了。
    “稍等。”我干脆用男音这么说道，然后拿着手机来回走动了两步，等了十几秒，再切回女音语气平板地说：“喂？刚才有点事，让赤司君帮忙拿下电话。”
    “他刚刚还偷偷拿着你的手机！之前也是，突然就挂断了……他是不是还会偷偷翻你通话记录和邮箱通讯啊？刚刚你那边好吵啊，是不是他在砸东西？据说财阀少爷脾气都很大！要是他对你使用暴力，我就帮你报警了！”
    “……没那回事。”
    因为那本来就是“赤司征十郎”的电话，而且“赤司”看上去是那种使用暴力的人吗？
    在拿一次少女间的“约会”安抚好了长岛之后，我感觉我亏大了。这只是交换身体之后留下的一个小麻烦而已，我还不知道在其他方面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需要我去处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我翻了一下日历，确定了现在是国中毕业的假期之后，我大概就能猜到一些情况了。
    下午过了那个时间点，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看着那个联系人“实m”我愣了一下，不过想想也是，如果要报高中的话，赤司想必也只会选择洛山高中，实m跟赤司有了联系我也不意外。
    “小征～你到了没有？”
    “抱歉，今天家里有事，你们自己玩吧。”
    在另一个世界和实m也有过相应的交流经验，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我还比较拿手，很自然就能说上几句。
    “好吧……他们还说想让你请客吃烤肉来着。”
    “下次吧。”
    挂了电话，我想了想还是从通讯录里翻出了黄濑的电话，播了过去。接电话的是黄濑的经纪人，我要是没记错，是姓长谷川的。
    “啊，你找凉太吗？那小子正在工作，有什么事需要转达吗？”长谷川这么说道。
    “那让他工作结束了再给我打个电话吧，我是赤司。”
    “没问题。”
    真是的……一团糟，现在只能相信一下黄濑了，我也只能从黄濑那里确切地了解到这段时间里“赤司”到底做了什么其他多余的事。
    我决定把这一切过错都归咎给空助的破发明，要不是抑制器的小毛病，才不会出现这么麻烦的状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