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桐很难去形容那一刻的感受,整个人像浮在空中一样,眼睛自带滤镜,看什么都是粉色。
阮贞玉像关爱智障儿童一样关爱着她,温柔地劝她:“想尖叫就尖叫,想大笑就大笑吧。我是过来人我都懂的,忍不住就不要忍了,别憋出病来了。”
回去地下室后,她一直都是一种状态,阮贞玉称之为‘纯情痴傻’的状态。
直到阮贞玉一句不经意的话打破了她的这种状态。
“夏天就要过去了,他们的暑假也快要结束了吧。”
暑假,这个词许嘉桐都快忘了。
工作以后怎么可能还有暑假,后厨的工作都是朝十晚十连六,活到现在后厨大师傅都夸她身体素质好。
但是柏杨不同,他还是学生,他是有暑假的,现在这份工作只是实习而已。这也意味着他的圈子不是只有足球工作,还有同学老师朋友。认识的女生不是只有自己,还有很多,很多和他背景相似的女生。
有了喜欢的人。
这里的‘人’她想当然的把自己带入了,其实可能并不是,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那边阮贞玉在甜蜜地煲电话粥,这边的许嘉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要是不知道这事就好了,许嘉桐盯着手机想。不知道就不会这么痛苦煎熬了,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就是会这样,痛苦中又暗含期待。
虽然吃了散伙饭,但是群还是没解散,只是换了个名字。
黑哨受害者联盟。
没之前的那么中二了,但还是带有很浓重的个人风味,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痴心蛤蟆依旧在群里很活跃,他先是祝贺莎莎和贺云‘喜结连理’,后又撺掇张孝晨赶紧对外公布喜讯,让大家一起感受幸福。
“呸,要你管。”阮贞玉对着这条消息嗔怒,还不忘跟张孝晨发晚安。
许嘉桐没有任何消息进来。
屏蔽了群消息后,她的手机再也没有响起过叮咚的声音。
他应该是太忙了,许嘉桐安慰自己。
她点进两人的对话框,再一次点开他发过来的照片。行军床横放在杂乱的办公桌旁边,桌上的咖啡还剩下一半。
肯定是太忙了,春节那会餐厅忙到爆炸,许嘉桐是从早上八点忙到过晚上十一点的。回去之后澡都懒得洗,腿肚子都在打颤躺下直接睡,第二天腿酸疼得起不来。
虽然他不用站着工作,但脑力劳动也不轻松,估计也是倒头就睡的那种。
她一遍又一遍的暗示自己,如果不这样她晚上压根睡不着。
偏偏阮贞玉不停在她左右念叨着,让她更烦闷了。
“哇,他们科技公司都这么忙的吗?张孝晨说他连续两天都没睡了。”
“这到底是赚的是工资还是血汗钱啊,有这么压榨人的吗?”
“这些是那天决赛的照片诶,张孝晨这小子还蛮上相嘛。这小正太好像是张孝晨他领导的小孩,还蛮帅的嘞。嘉桐,你觉得呢?”
许嘉桐正在魂游天外,冷不防被阮贞玉叫住。
“什么啊?”
“切,”阮贞玉啐她,“天天都在思春,这么想他,直接给他发消息问一下喽,装矜持只会错失良机。看看人家莎莎,年纪比你小,胆量可比你大多了。”
许嘉桐装没听见的,把头扭到一边去。
阮贞玉把手机拿到她面前:“我是让你看这个小正太帅不帅?”
许嘉桐看过去,小男孩一手那东西一手对着镜头竖了个大拇指,一只脚踩在足球上,神气极了。她对着脸端详了一会,一下就认出这是那天那个帮她的小天使。
“我见过他的。”
“哦,对哦,那天张孝晨领导把他一家都带过去了。不过他领导女儿身体不舒服提前走了没参加散伙饭,所以我没见到,没想到你见到过。那你说实话,他帅吗?”
许嘉桐点头,正打算扭过去看看综艺视频时,余光一扫发现了什么眼熟的东西,又立马转了过去。
“拿过来给我看看。”
她点开图放大,小正太左手里拎着一袋糖。
大白兔奶糖,和柏杨送她的那袋一模一样。
会不会他手里这袋也是他送的?
这个念头生出来后,就像野草一般在她心头疯长。
会不会是他父母给他买的?
许嘉桐立马否定了这个猜测,他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孩,纯正的白人家庭怎么会想要去买大白兔奶糖。
如果是送的,那会是谁?
张孝晨吗?
可是从来没听阿玉提起过诶,她那天比赛结束后一直和张孝晨形影不离,她说那天没见到小正太,那就是两人没和这个小孩打过交道。
最大可能就是柏杨了,他送给过自己一袋,很可能买了不止一袋,另一袋送给这个小男孩。
可是为什么要送给他呢?
是‘贿赂’吗?
想到这,许嘉桐一惊。
那天比赛后柏杨站在球门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浮现在她眼前,他是故意输的。
“原来他在让我。”许嘉桐自言自语,阮贞玉听得一头雾水。
“嘉桐你在说什么啊?”
许嘉桐摇头:“没什么。”
那之后很多次她都想给柏杨发消息,但又不知道说什么。他是不想自己知道的这事的,估计怕她不好意思收下那半边虎符。可是不说的话,她又觉得欠了他人情浑身不舒服。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她一直在受折磨。最后还是决定装傻不主动提这事,看看柏杨的反应。
反倒是阮贞玉,有情饮水饱,每天都开心地哼着小曲回宿舍。老板娘瞧见了敲打她,让她不要天天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要端庄要稳重,小心得意忘形捅出篓子,结果一语成谶,阮贞玉栽了个大跟头。
她跟人打架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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