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率先坐下,示意他俩:“坐吧。”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茶,秦誉渴了一路了,直接拿起一杯一饮而尽。
叶安屿垂着眼没敢动。
他能感受到秦政的目光在打量自己,也清楚自己等会要面对什么。
徐悠悠把果盘端到他手边,笑着说:“小誉说你爱吃水果,这是现买的,很新鲜,尝尝吧。”
“谢谢伯母。”叶安屿拿起一瓣橙子,小心翼翼地吃着。
秦誉抽了张纸巾递给他:“酸吗?”
叶安屿摇头:“很甜。”
秦誉也拿了一瓣,确实甜,他咂舌道:“怎么我上次回家的时候,给我切的橙子就酸得要命,现在整这么甜的,你俩偏心眼啊?”
略显僵硬的气氛被他一句话搅和没了,秦政没好气道:“给你切就不错了,少挑三拣四。”
徐悠悠笑道:“爱吃的话我再去切一盘。”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秦誉哼道:“我跟我媳妇沾光。”
秦政刚端起茶杯,差点被他这句“我媳妇”呛到。
叶安屿腾一下脸红了,瞪着他小声道:“……说什么呢你。”
秦政把茶杯放下,白了这糟心的儿子一眼,而后看向叶安屿,终于开了口:“你看上他哪了?”
……啊?
叶安屿本都做好了准备,以为他会问自己的工作或者家庭,没想到等来这么一句。
他很快回神,认真道:“秦誉对我很好,高中时有人欺负我,是他一直保护我。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也会变着法哄我开心,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快乐的。他坦率真诚,才华横溢,即便现在是明星也仍保持赤子之心。我真的很喜欢他。”
他一番发自肺腑的剖白,把秦誉都听感动了:“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完美。”
秦政轻咳一声,也有些动容。
他其实无意刁难叶安屿。
毕竟这七年他亲眼看着秦誉为思念折磨,自然明白这人在秦誉心中的分量,也明白这份感情有多深重。
但该问的还是要问,他起了个头:“有些事我想……”
叶安屿心头一凛,应激反应般立刻开口:“我今年25,生日比秦誉小半年,大学在德国读的,医学生,现在在附院实习,之后也会留在国内发展。”
“家里只有母亲和姥姥,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母亲现在在德国陪姥姥治病,她之前对我俩的感情比较反对,但现在已经有松动的迹象。”
“我小学在乡下读的,小升初的时候认识的秦誉,对,我小升初考了290多,满分300。高中时又跟他成了同学,我失忆过,当时没认出他,现在已经想起来了。”
“我大学时所有的成绩都是优,没有任何挂科记录,没有不良嗜好,也没有宗教信仰,我只相信国家相信党。”
叶安屿一口气说完,嘴唇都快干了,生怕秦政再把他叫到书房一对一审问,紧张开口:“伯父,您还有其他想问的吗?”
秦政:“……”
这还用问什么,就差把身份证号背给他听了。
秦政脸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露出无奈的笑:“你这都是提前背好的吗?”
叶安屿咬着嘴唇,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身后传来徐悠悠的声音:“小叶,过来。”
徐悠悠刚刚站在厨房门口听完了这一段,她是个专业的演员,很多时候一眼就能看穿别人是否真心。
她从叶安屿的话中听出了万分的紧张,还有十二万分的诚恳。
叶安屿走到她面前,以为徐悠悠是要自己帮忙端果盘,他伸手接过,口袋里突然被塞了样东西。
徐悠悠温柔地笑:“第一次进门都是要给红包的,你收下,往后来就不要买那么多东西了,把这当成自己家,不要拘谨。”
叶安屿惊喜又感动,眼眶热了:“谢谢伯母。”
徐悠悠笑意更深:“是你伯父提前准备的,他不好意思给,刚才使眼色让我给。”
秦誉看着他爹乐道:“是吗,我说你刚才瞅什么呢。”
秦政没想会被拆台,脸上有点挂不住:“那什么……该包饺子了吧?”
他这话题转得生硬,几人都笑弯了眼睛。
饺子馅已经剁好了,面也醒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边包饺子边聊天。
叶安屿身上仅存的那点紧张感也消失无影。
在看到秦誉捏出了一个四不像的饺子后,秦政直接令他滚蛋,一转头又看见叶安屿包出的精致小饺子,顿时对这孩子更满意了。
瞧瞧人家,坐有坐相,谈吐文雅,手还这么巧。
再瞧瞧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算了,没眼瞧。
包完饺子,秦政和徐悠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秦誉带着叶安屿去参观自己房间。
他这几年很少回来住,房间的布置跟他高中时一样,秦誉看着灰色地毯说:“还记得当年咱俩翘课去游乐场吗?”
叶安屿点头:“记得。”
“就是那晚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当时看着烟花,特别想跟你接吻,我就意识到,坏了,这事儿不对。”
秦誉踩上柔软的地毯,接着道:“然后我就在这地毯上打滚,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兴奋,就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
叶安屿笑出来:“我都能想象出那画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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