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楼梯是红绿色油漆的扶手,颜色已经有些暗淡,却被擦的干干净净,地上也不见杂物灰尘,看起来有好好清扫过。
楼道有些窄,时栾和蒲卓一前一后抬脚迈上楼梯,到了二楼,倒是比小楼外面的残破看起来要好多了,地上铺了红色地毯,墙上有几处挂着挂画,应该是遮挡墙壁的破败。
外门是老式的铁纱网门,内门是淡黄色木门,连钥匙都不用,蒲卓将手伸进破纱网内轻轻一拉,外门的锁被啪嗒打开,内门没有上锁,直接转着门把手推开了。
蒲卓是没有这栋楼任何一间房的钥匙的,当时他是用蛮力破门,这里鲜少有人光顾,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又要搬家,他便没有费心再去搞锁回来,就这麽凑活着住。
“栾哥,您先坐,喝点水,我一会儿就好。”找了一个干净杯子,倒水加冰,蒲卓干巴巴的邀请道,心中升起几分歉意。
人救了自己的命,却连拿出来招待的东西都没有,他这次出去就是因为存储的食物都消耗的差不多,剩下的那点儿粗劣用来果腹的陈粮,哪里拿得出手,正值夏日,只能投巧做杯冰水。
“你去吧。”时栾坐下后点头,打开双肩背包兀自往外拿着东西,他看出了蒲卓的窘迫,却不能说什麽,自己生出的情绪,放一会儿也许就自己消化完了,外人去关注,反而会让当事人更加在意。
双肩背包是遮掩,主要装东西的还是手上的空间戒指,戒指通体银色,外呈六边角星状,有金色的两条线状凹痕,设计简单,戴上不会引起多少注意。
这个空间是时栾曾经在某个小世界得到的,打开它所需的波动很小,没有灵气的世界也是可以使用的,对此方世界几乎造不成什麽坏的影响。
空间不大,装必备用品是足够的,几套衣服,一些适合携带能够长时间保存的方便食品,再就是一些小道具,其中全套的化妆工具,正可以用来帮蒲卓改头换面。
在时栾一样样东西往桌子上放的时候,蒲卓去卧室找了一套合适的衣服,去洗手间将自己从上到下洗刷了一遍,将脸上的脏污洗掉,露出了白皙的脸,他的头发偏长,散到脸颊,因为自己拿剪刀剪过,发梢跟狗啃似的参差不齐。
将擦过的湿法撩到脑后,光洁的额头也露出来,剑眉下是一双细长的瑞凤眼,眼尾微微上翘,唇也是嘴角上扬的笑唇,这五官一组合,哪怕没有表情的看人,都会给人他在笑的错觉。
这张脸实在是太打眼了,好看是好看,多惊艳倒是没有,主要是很有特色,是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的那种,遮掩后都会让人下意识多看两眼,看多了,可不就容易被认出来,蒲卓为此烦恼的都差点儿走上毁容的路子。
可惜除非毁的严重,否则用处不大,蒲卓做不到过度自伤,想着能逃就逃,逃不掉就算,都末日了,或许存活的越久遭受的痛苦越多,何必自己再添些,尽人事听天命,不必为了活下去太逼自己。
换上新的衣服,出来的蒲卓像是换了个人,让破旧的房间都亮了几分。
“还不错。”看着滴答着水的湿发,时栾抢了一回吹风机的工作,异能一起,风准确的围着蒲卓的头发吹。
大夏天的,凉风吹出来都仿佛带着些热意,黑发被吹得乱飞,甩出细小的水珠,不过一会儿,头发就变成了半干状态。
时栾摁着人坐下,拿着理发专用剪刀咔嚓咔嚓的修理狗啃的发型,将长发变短,刘海修到将将过眉的状态,他没有专门练过,技术却能赶上普通的理发师了,当然,是小城市那种技术一般的理发师。
剪完后,脸和脖颈都露了出来,看着精神很多。
理发水平一般,化妆能力却是极好的,这个时栾曾专业学过,他有些犄角旮旯的技能,不用时有时候自己都想不起来,拿出来上手时却能很快从脑海中庞大的信息量里筛选出来,若是有人在一旁观看,大概会看到一项技能由生疏到熟练快速转换的全过程。
将眼睛修的大一些,柔和的面部线条分出明显的棱角,唇上也下了番功夫,一个看起来笑眯眯的温柔邻家哥哥一点点变成了冷系帅哥。
“不笑就很完美。”将镜子放到蒲卓面前,时栾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这一变,谁还敢认,板着张脸都能释放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气了。
看着镜子里大变样的脸,蒲卓瞪着眼睛,左转转右转转的细细打量,以前就听说过化妆师能化腐朽为神奇,这真实体会后才知道有多厉害,感觉脸的轮廓和胖瘦都不一样了,原来他还能有这样的气势,以前他生气都没有任何震慑力的。
“末日前您是知名的化妆老师吧,这技术太牛了,哪个娱乐圈明星要是有了您,在圈内的颜值都能上升一个档位,太绝了。”蒲卓摇着头感叹,兴致勃勃的期待道:“栾哥,您要给自己化什麽类型的妆。”
将化妆用品收回书包,“我就不必了。”
“啊?”蒲卓不解,“可那四个异能者看到栾哥的脸了,万一回去上报找人画像怎麽办。”
“他们来不及”,在蒲卓不解的眼神儿中,时栾重新背上包出了门,“准备好了吗?”
一直跟在时栾后面,蒲卓不明所以,觉得好像从方才就跟不上节奏了,还没等细问,一个拉力将他拽上了天,以极快地速度向着内城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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