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父皇关心,儿子身体恢复了些许。”
【啊啊啊啊啊,我该怎麽回,若说不好,父皇会不会觉得我如平常小儿被人欺负了找爹做主般太过软弱,若说好,那不是欺君?成大事者需稳如泰山,镇定!冷静!莫慌!】
“劳父皇挂怀,伺候的人有不尽心的地方,儿臣在病愈后自行处置了便是。”
【既没有欺瞒父皇,又表明自己有处事能力,完美!】
文景帝:“。”
完美个哔——,是从未说过脏话的文景帝都想说和谐词的程度,还有那些啊啊啊,成何体统,惊的他差点儿维持不住面上表情。
文景帝:“那便好。”内心再如何海浪滔天,面上依旧镇定如斯,只是,他从未曾设想过,多年帝位沉浮养出的心性,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拿来应对自己的儿子。
【时间差不多了。】
略带惊喜的声音一起,文景帝暗道不好。
只见他的六皇子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们道:“父皇还未曾用过午膳吧。”
可能是心声加持,文景帝似乎从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了饱满的情绪,含着小狗湿漉漉眼神儿祈食般的期待。
摇摇头,将不适宜的脑中场景摇走,顺着回道:“未曾。”
“已到午时,父皇若回宫再用必然过了时辰,恐对龙体有所损伤。”语带着的关心若是文景帝不会读心,他真就信了。
文景帝并不想就这麽顺人心意的答应下来:“稍晚些无妨。”
【不要啊!】
时栾继续努力,“父皇龙体乃江山社稷之根本,不可大意,若父皇不嫌弃,便在儿臣府邸用过饭食再行回宫吧。”
小六的叫声有些惨,文景帝猪油蒙了心下意识道:“那便一同用午膳”
答完,六皇子内心的欢呼传来。
【可太好了】
【稳住,父皇喜欢稳重的,不能在父皇面前出丑,待会儿就算午膳再丰盛,也一定要控制自己的进食速度。】
文景帝心情复杂,很想说快别憋着了,你的稳重已经被不着调的心声暴露了个彻底,就算面上表现的再好,曾经在他心中处事沉稳的六皇子也已经一去不复返。
伺候的奴才都被处置了,文景帝还得暗暗吩咐跟来的人去别处准备膳食,底下的人虽疑惑皇上为何不将事实告知六皇子,但并不敢有任何质疑,甚至为了配合皇上,还要装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样。
午膳如时栾料想般的,十分丰富,这会儿心中表现出的欢呼雀跃就分外真实。
文景帝就着心声下饭,过于欢快的气氛倒是让他比以往的食欲旺盛了些,毕竟在旁边有个一惊一乍这个好吃、那个太香了的夸张形容,他便忍不住跟着多尝两口。
以往进食一小碗便不再多用,今日竟是用了两碗,将旁边跟着的总管太监惊的都多看了六皇子几眼,还在心中猜测起了六皇子在文景帝心中的地位。
跟了文景帝小半辈子,总管太监自是忠心的,但身为人的小心思也有,自有了读心能力,文景帝便知自己再不能如以往般,因为他知道,管的了人的行为,管不了别人的小心思。
以往有些东西文景帝亦知道,只是装作不知,如今不过是需要装的地方更多了,帝王总是如此,倒算不上辛苦。
试探了几番,时栾对文景帝基本了解个大概,帝王之心的容忍有,不容忤逆的霸道也有,总体来说,是个合格的皇帝。
坐在皇位,享受着别人得不到的至高权力,就要承担高处不胜寒的孤冷,皇家的权势斗争往往比人们想象的还要残酷,生在皇家,文景帝清醒并没有什麽错,原主能够理解,所以并不怪罪。
时间差不多了,时栾知道原主不怪罪,但不代表着不让文景帝知道他儿子经历过什麽。
在用完午膳起身的时候,时栾开始搞事。
【有星星】
文景帝疑惑,殿内哪来的星星。
将视线落在心声的来源处六皇子身上,眼神儿迷离摇摇晃晃,好似下一秒就会倒下。
【父皇在转】
不好!文景帝仗着练过武,身姿矫健的踩着椅子借力飞跃,及时的扶住了晕倒的人,“传太医。”
反应速度之快,竟是令服侍的人都呆了一瞬。
也只有那麽一瞬,皇帝身边的人都经过严格的训练,很快便速度极快的动起来,有人接过六皇子扶到床上,有人跑出去将候着的太医招来。
文景帝有些懊恼,他是带了太医来的,本来是想着诊治一番,没想到被这六皇子的心声带跑偏,竟是给忘记了。
主要是病着的人是如何做到心声这麽活跃的,文景帝就差将其当做是个活蹦乱跳身子康健的,打量着心声沉寂下来安静的不行的六皇子,一时间竟是有些不适应。
虽然聒噪了些,却比这般安静要好,面色苍白的虚弱模样,让文景帝看了竟有些闷闷的难受。
伤势未曾得到好的救治有加重之势,又食用了不明药草,人不知道已然烧了多久。
在文景帝的逼迫下,太医道出实情,若不及时退烧,恐会伤及性命。
文景帝看着昏迷中的六皇子,若他来的不及时,是否那般活跃的人便会在这府邸里他看不到的地方悄悄闭眼。
为太子求情的时候那麽大胆,敢于直面他的怒火,被关后哪怕凭借着这份胆子在禁军面前大闹一场,禁军虽有看押职责,亦不想皇子出事,必然会禀报于他,六皇子也不会是这番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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