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眨眼间到了四月初清晨,春季的雨带着一份朦胧的妖娆,烟雾缭绕似梦似幻又似真似假,空气中时而夹杂几股泥土与花草的幽香。
廖彬坐在院子门口,目光眺望着屋檐外烟雨朦胧,在烟雨朦胧中美丽的春季,往事如丁香花絮纷飞,如约而来的是无尽的烦恼与忧愁。
“又下雨,唉……”
廖父从厨房里端着一盘粥走出来,坐到屋檐边山上伐到的树墩喝粥,连续几天没完没了的雨水,廖父很是心烦也很无奈,祠堂工期延缓又要加班加点开工。
最后三天的工作,没想到连日的春雨打断,雨停了又要爬上湿漉漉的屋顶,盖那些冷冰冰的彩瓦,想想廖父就一阵厌烦,还是大伯和二伯好,在屋里工作比他舒坦多了!
“彬仔,辣椒的价格怎么样?”
廖父喝了两口乏味的萝卜芹菜瘦肉粥,心血来潮问起辣椒的价格事,这些天廖彬跑出去就是好几天,联系外地收购辣椒商情况,廖父也开始愁心起来。
现在大部分别的村辣椒,尖椒都有手指尾大小了,清明过后基本可以采摘,而他们现在这边,最近才开花还没结果,前后差距太多,廖父想不担忧也不行。
“嗯,还行!”
恍惚的廖彬点点头,敷衍似的回答父亲的疑问,回想这几天的艰辛跑市场,廖彬心里一阵辛酸无比,路费都是大伯和二伯筹钱出的。
资金有限连租房子睡都舍不得花钱,基本在农贸市场将就着找地方度过一晚,不懂路线就基本步行问着过去,艰辛的开辟市场道路双脚都磨出水泡。
“唉,你们年轻人聊吧,我老家伙不打搅你们!”
廖彬心不在焉敷衍似的回答,廖父大翻白眼唉声叹气一声,发现舟子全披着雨衣骑着电动车赶来,廖父拿起盘回屋里坐。
舟子全把电动车停到廖彬大半个月没开过的车边,哆嗦着身子骨摘下湿漉漉的雨衣,轻呼一口气冒着雨跑向坐在屋檐发呆的廖彬。
“冷死我了,见鬼的天气!”
舟子全顶着湿漉漉发白的脸,跑到廖彬旁边坐下,一边唠叨见鬼的冷空气和雨水,一边抖动着红肿的咸猪手,拿出包廉价烟解解烟馋。
廖彬笑了笑没说些什么,接过舟子全手里充满药水味的烟,他这些天帮张彩艺家拔桑树田的叶根,双手受尽折磨很正常。
以前廖彬没少吃这个苦头,特别是春天这个时候,又冷又下雨最糟糕,戴着湿漉漉的白棉手套,每株桑树苗根留4~5根苗,其余全用手拔掉根苗,一天下来双手基本麻木,泡水严重起皱又伤痕累累。
“廖彬,我羡慕你,瞧瞧我这双手,我妈都唠叨好几天……”
舟子全颤抖着猪蹄一样的咸猪手,诉苦似的摊开双手露出让人不忍直视的手掌,新旧伤痕累累掉皮严重,看起来极其吓人。
每次回到家里,舟子全的老妈就没完没了埋怨与心痛,几番想阻止舟子全别去受罪,舟子全压根没当一回事,苦中作乐继续帮张彩艺家拔桑树根。
“少埋怨,不练练手,你以为这钱那么好赚?”
廖彬打开舟子全充满药水味的咸猪手,他竟然选择了这条路,双手变相是很正常的,万事开头难,除非挣到钱就不用那么辛苦劳累。
“好吧,冷血鬼,对了,辣椒市场你联系了几家?湖南那边的价格怎么样?”
舟子全鄙视一眼冷血似的廖彬,想起正事舟子全开始关心起辣椒价格,廖彬独自一个人跑了几天的市场,舟子全很想去可惜张彩艺家需要帮忙,并没有时间跟着廖彬一起去看情况。
眼看辣椒丰收时节要到了,舟子全关心起价格问题,煎熬了三个多月,等的就是辣椒成熟贩卖,把本钱全回本过来,盈利多少是以后的事。
“还行,比起英德和赣州两边报的价格,贵了三毛多,倒是今年菜椒价格贵了一些……”
廖彬有些欣慰地点点头,这一趟总算没有白跑,从破旧钱包里拿出十几张收购商的名片,每张名片上廖彬都用笔记下他们给出的价格。
今年的辣椒行情比起上一年低了一些,上年尖椒:尾期6毛元/斤,早期.5元/斤,线椒:尾期7毛~早期.1元/斤,菜椒:尾期毛元/斤~早期8毛元/斤。
今年的辣椒行情不怎么景气,早期的价格尖椒:.1元/斤,线椒:.6元/斤,菜椒:1.元/斤,菜椒的价格偏高了一些,是廖彬没想到的事。
“菜椒贵了四毛多?!”
舟子全听完廖彬报出的价格,又惊又喜颤抖着手,担忧了一个多月的心情,现在终于小有盼头了,廖母固执的平均化愚智,没想到误打误撞摊平了盈亏的天平。
以往菜椒一直都是廉价,主要是它没有辣味,而且个子大又重称,没想到今年菜椒身价暴涨了,身价暴涨基本拉均了亏本的盈利。
廖彬笑了笑点点头,菜椒身价暴涨是一个好盼头,同时心里也在担忧,不知道菜椒的价格能够维持多久?菜椒的价格跟炒股似的,大起大落很让人揪心。
“廖彬,我昨天看到凌诗琪跟一个年轻人一起吃饭!”
舟子全大概知道辣椒价格,心安了不少同时想到了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突然提及凌诗琪的事,廖彬愕了愕看向八卦的舟子全。
“是吗?那是好事!”
得知凌诗琪的消息,廖彬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按道理她找到新的归宿,是值得庆幸的事,可廖彬心里突然没由来一阵悸痛,很莫名其妙的悸痛。
往事像一卷卷陈旧的黑白胶片,在廖彬脑海慢慢舒展开来,在某个中点,悄然而遇,而后又交叉而过,花开花谢,往事如烟。
“宁助手来了,我先上个厕所!”
舟子全不知道廖彬心里怎么想,见到院门外宁雪儿拿着记事本走进来,舟子全第一时间发现,人有三急涌上心头,舟子全闪人先去厕所。
廖彬在舟子提醒声清醒过来,顺着目光看过去,院门外宁雪儿与张栋各自打着雨伞,宁雪儿手里拿着记事本走向廖彬的家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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