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祂的注视

    “乌唆！”
    【你受到了“啸声”技能，迷惑效果生效，持续时间：0.5秒】
    三头挐獏齐齐发动技能，晱虫那腐朽如同槁木的老脸闪过一丝精光，成鹰爪抓向长剑。他知道，若对方没了那把剑，大部分手段都施展不出来。
    陆宇在受到啸声技能时早有所准备，舌尖通红，片刻间清醒，见对方还要夺取他的长剑，心里好笑不已。
    “口出狂言，却没有相匹配的实力，真是可笑！”晱虫冷笑道。
    他一把抓住手中长剑，而后袖袍中爬出无数的怪虫，脸庞、背部与尾部各有一只红色的眼睛，看起来怪异无比。
    晱虫旁的三头挐獏齐齐长叫一声，夹杂着兴奋，从侧面与上方齐齐袭击陆宇，锋利的爪子完全张开，翅膀收缩，速度如同魅影。
    岌岌可危！
    “可笑而不自知。”陆宇微微一笑。
    一缕缕黑红色的剑气从迸发，环绕，周身的怪虫全都湮灭，不留下一丝痕迹，如同太阳之焰所靠近之物都将消逝。
    “什么！”晱虫一脸不可置信，他仿佛在面对天敌，急忙想要后退，却发现一只手抓住了他。
    陆宇笑道：“走什么走，我们来培养一下感，如何？”
    挐獏见状，长吼一声，可看不见的声波在靠近陆宇时顷刻间泯没，急得它们不知所措，待在原地也不是，冲上去也不是。
    晱虫奋力挣扎，却见对方仍然不松手，心下一狠，全身用力议长拍去，借助这股力量，右臂顿时断开，身形暴退，同时断臂处大量血液喷涌而出，其中还夹杂着怪虫，朝着陆宇飞去，恶臭无比。
    “斩堪。”
    一道月牙状的黑红色剑气横扫而出，平地而起，划破长空势要斩破一切敌！
    逃跑的怪虫刹那间被黑红色剑气穿过，身躯如同流沙飞逝，去势不减，仿佛厉鬼般对晱虫紧追不舍，凄厉声在这片空间回旋。
    【个人日志：你击杀了三头挐獏，获得了万物之源1.5%，现共获得万物之源16.81%】
    “不可能！一个预备役队员怎么可能会掌握这么强大的招式，这不可能！我不相信！”晱虫狂奔不止，心神震撼。
    怪虫从他的衣服各处，头发，甚至耳朵中爬出，掉到地面，只是瞬间已经形成一片黑乎乎的虫潮，扭动，聚集，一个个模样显现，或高瘦之人，或挐獏，或乌蝠，数不胜数。
    “我晱虫！绝不会败在你的手下！”
    全部由怪虫组成的生物如同野火在草地上蔓延，火势熊熊，朝着远方飘荡而至的野草扑去，壮观如飞叶不息。
    “噗嗤……”
    所有生物碰到黑红色剑气的瞬间，皆化成尘埃飞天，宛若飞蛾扑火时最后的惊心动魄，震撼了整个夏天。
    晱虫停下身子，他已无路可走，身后即是墙壁，紧张地看着飞叶对抗腐败时的坚强，有谁愿在最美好的年纪就这么死去呢？更何况他还是
    新生。
    “这是神明给予我的恩赐……我会赢的，祂曾降下注视……我会赢的……我不属于这个世间，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能赢的……”
    “神明……请您助我……”
    “神明？神明帮不了你，我说的。”陆宇缓缓走过来说，提着黑渊，身后万尸伏拜，血河静淌。
    “夜阑！你懂什么？！我不妨告诉你，若不是我在这尺天洞穴中，丰和村那次，你早已成为我孩子们中的一员！”晱虫闻言，顿时大发雷霆，怒吼道。
    陆宇轻笑，轻笑道：“哪有这么多若是，无非是不愿，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呼唤你神明的机会。”
    他倒要看看，晱虫口中一直念叨的神明到底是谁，他可不相信是真的神明，若是那般，他死前也要问候「原初」。
    晱虫闻言，狂笑不止，手舞足蹈，“神明之名不可闻，今日你胆敢亵渎！我就让你看看，神明降临世间！”
    说完，他高举双手，枯木般老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神圣表情，极为虔诚。陆宇很是惊奇，要是此时来了个教堂信徒，定会对这个老头充满敬佩。
    “嘎，嘎，嘎……”
    天上好像飞过一群乌鸦，嘎嘎叫着。
    陆宇笑道：“请问，你的神明呢？不会是假的吧？还是，对方看不上你？只是随意注视的一眼？你却当成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晱虫后退几步，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不知所措，胡乱观看，瞪大了眼睛，好似不在看他，又像是喃喃自语，疯疯癫癫的。
    “不……不会的……神明会帮我的……我是曾受祂注视之人……注定帮祂繁衍荒潮……不会的……我是……”
    “咳……咳……你……我……”晱虫望着插入心脏的黑渊剑柄，但目光好像并不聚焦于那，最后一刻，他好像回光返照，死死盯着陆宇，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虫飞应如野火，亦如飞叶不息」……”
    说完，晱虫倒下，整具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无数虫子从爬出，围绕他的身躯，拜伏，最后
    与世长辞，结束新生。
    陆宇用左食指轻点右手背烙印，荧屏出现，打开个人日志，查看击杀信息。这是他确定敌人到底死没死透的最实用方法，没有之一。
    【个人日志：你击杀了“晱虫”，因对方是尺蠖组织的副首领之一，你获得了万物之源3%，现共获得万物之源19.81%】
    一枚蓝色宝箱漂浮在黑袍上，至于黑袍，那是晱虫存于世间的最后遗物，除此之外，别无其它，他的一生就是与虫子作伴，无父无母。这些都是小岚告诉他的情报。
    陆宇看着黑袍，他没有怜惜之意，像那种捡起黑袍找个地方掩埋的行为，他不会做。既为敌人，此生注定不能有可怜之意，这是他的认知。
    拾起蓝色宝箱收进空间背包中，陆宇最后看了一眼那万虫膜拜，与之同死的画面，而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但是敌人，可以敬佩。
    ——
    贫瘠荒芜，充满了死气的星球上，万物腐败，没有任何生机，一个个大茧或挂于树上，或躺在地上，一眼望去，无数这样的白色大茧将这个世界包围。
    只剩下星球中央的一片空地为净土。
    屹立于复杂建筑群上，有一个漆黑的空间，光透不进，这里一如既往地沉寂，万千年都是如此。
    “咔擦。”
    这里的空间如同镜子般破碎，清脆的声音在这片空旷之地响亮无比。
    “「寰虫」，你不帮助你的信徒？他那么的虔诚，哎呀，早知道那么好玩，我就抢过来了，嘻嘻……”
    偌大的暗黑空间中，有一丝动静，接着是一道不男不女的声音，很是平淡。
    “消耗太大，浪费。”
    “也对哦，你又不是「生息」，只是手下，算了算了，没意思，我走了。”
    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将萦绕在外面子民心中，一头三米高的怪物飞了进来，通体黑色，独眼，四肢尖锐，简直就是杀人的利器。
    它跪伏在地，等候王的指令。
    “无事，退下。”一道平淡的声音传出。
    它低着头颅退了出去吗，此地再次陷入恢复之前的模样。
    ——
    沿着来时的路走到入口，踏出了这处空间，两边的路他已经探索完了，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但路上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其实直到现在他都有点不真实。
    为何晱虫会出现在洞穴里？幽真的死了吗？它又是谁？谜语对应的是什么？道路是谁建造的？火炬为何如同虚幻？
    这些问题萦绕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其实他不是没想到那句话，蠖从天上来。但，尺蠖组织的人到底从何处哪里进来的呢？
    天上？天上只有一堆混泥土以及小山，光是距离地面不知多少米，而且这里距离苍绿区—北明鸣组织仅有十公里，挖大坑相当于眼皮底下搞动作——不知死活。
    陆宇走向对面，石门左边的道路已经探索完毕，他要看看对面有什么东西，最好再来几头挐獏。
    两分钟后，他站在这边墙壁面前，端详四周，这时，余光看到一抹银光，很是刺眼。他转头望去，犀利无比的眼睛一眼就找到了端倪所在。
    墙壁之中有一角银色，与周围墙壁格格不入，就像是被人镶进去般，又或者是在掩饰什么东西？
    陆宇提剑劈砍下去，泥土飞屑，大片银色出现，再次劈砍。不一会儿，全貌呈现，是一扇银色铁门，流银光彩，不知是什么材料。
    “这么硬？”他挑眉说道。
    凑近一看，刚才的劈砍在这扇铁门上没留下一点痕迹，要知道，黑渊可是锋利度+6，而且现在他的力量属性已经达到了23，今非昔比。
    他不死心地再次挥出一剑，照常。他没有气馁，而是开始仔细观察起来，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
    经过他一丝不苟的观察，发现了铁门右边中间位置有一个小小的凹槽。
    “这是什么？”陆宇摸着下巴想了一会，余光注视到自己的大拇指。
    指环。
    他抱着尝试的心态将大拇指对了上去，惊奇的发现，指环刚好与凹槽吻合，完美无瑕，不留一丝痕迹。
    铁门像是受到了什么指令，银面上出现金银两色，环绕，游动，交叉，而后渐渐隐于凹槽中。
    “咔。”
    如同蒸汽机停下，打开车门的声音，银色铁门前进一点距离，与周围的墙壁分出一丝裂缝，整个就像是飞机上的机舱门，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