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道义

    太阳刚刚升上山头，被鲜红的朝霞掩映着，阳光从云缝里照下来，像无数条巨龙喷涂着金色的瀑布。
    陆宇躺在椅子上，手指点了点书籍，旁人以为他在看书，实则不然，回来村子后，个人日志中就有提示，但一直没找到机会查看。
    个人日志：【你杀死了紫厉，获得了万物之源3%，现共获得万物之源6%】
    个人日志：【你杀死了屴，获得了万物之源2%，现共获得万物之源8%】
    看到这，他忽然想起之前原初给出过万物之源的要求，其中一条就是击杀强劲的生灵，“击杀紫厉都有3%万物之源，那屴这么强大，为何……，原来是这样，当时屴被村长断了条手臂，实力大减，这么少也正常，要是像那些网游，好不容易击杀一滴血，被抢了，奖励还被抢了，那不得哭死。”
    虽然不清楚万物之源的具体作用是什么，但从当初的介绍来看，越多越好。
    至于那些数目较小，自然一眼带过。
    “夜阑，云尘，过来。”李伧走进来大喊，手中拿着一卷玉书。
    “来了来了，村长爷爷，有什么事吗？”云尘从老三青炎身上跳下来，一路小跑到他面前，陆宇也放下书走过来，四只幼鸟也凑过来。
    那次药浴之后，李伧检查过四只幼鸟的身体，除了老大老二的灵文有了变化，长大了一点，老三老四貌似就没什么变化，不过以后药浴多了四口大锅。
    李伧看着他们，手握玉书，语气低沉，仿佛在思念那遥远的时代，“太苍悠悠，民之初始。神相浩然，昭着天下。”
    “村长爷爷，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云尘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神相？”陆宇试探道。
    李伧哈哈一笑，道：“没错，就是神相。洪荒初开之时，还属于人类之初，灵文停滞不前，实力大受限制，后经天之造化，造出人族史上第一神像“苍天”。”
    “神相，乃是道之真意的体现，自身的极致体悟，要凝聚、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神像难于上九天，古往今来，成者不超过十人。”
    “村长爷爷，是哪十个人究竟有多厉害啊？”云尘心神向往，见村长还在卖关子，迫不及待地问道。
    “大帝，世间最强者，其真名不可述。”李伧缓缓地说。
    “现在，你们的境界还处于搬山境，路还长，还不到需要你们去接续前路的时候，真正的至强者，最终都会像那些种族一样，衍生出属于自己的真骨，有着专属于自己的宝术！”
    两人齐齐点头，不再多问。
    李伧开始为两人讲解道义，解答疑惑，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见解说出，让他们心境通明，悟出自己的“道”。
    “真理化自然，万物皆有灵，一些智慧种族得以上天眷顾，道之真意在他们展现得淋漓尽致，比如前十的种族便是如此。”
    “村长爷爷，你说的是不是那些符文？”云尘扑闪着大眼睛。
    “不错，真聪明。”李伧夸奖道。
    “洪荒之初的先民早已注意到这些，在与洪荒时代的凶兽妖植厮杀中，借助至强生灵的真骨，渐渐摸索出了一些天地规则，从而悟通了一些简单的神通。”
    陆宇有些不解，“若是这般，那为何我们能将灵文任意排列、组合，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宝术？”
    “因为灵文就是天地间的规则，但你们悟得粗浅，是最为基本的道理，就像你练剑，也是厚积薄发，才有今天的成就。”李伧解释道。
    相对来说，人族真的很弱，不说前十种族的挤压，就连那些靠后几名的种族也联合一起，时不时找麻烦。
    其实从洪荒至今，人族小到村，大到国，都有自己的信仰，或是凶兽，或是妖植，或是人，又或是一块石头，太多了。
    陆宇若有所思，在挥出那一剑后，他就有所明悟，对灵文的理解更深了一些，不再死板，当然，这也与他本身有些关系。
    “噢，那村长的意思就是，要我们走出各自的“道”咯，不应该去走前人走过的路，那样就会前途渺茫，未来毫无希望。”云尘恍然大悟，说出来自己的看法。
    李伧闻言大笑，语气中尽是自豪与欣慰，“对！没错！走出自己的路！”
    “嘿嘿，村长爷爷谬赞了。”云尘扭捏一一笑，继续道：“那村长爷爷年轻时走过那么多地方，见识过那么多世面，有见到过这样的人吗？”
    “不要高看你的爷爷了，我再厉害，也只是勉强走过一域，并没有踏出去，要知道，光是我们这一域就有数百万里，更别提两域之间有着世间最恐怖的地方，想要去到另一域，更是难上加难。”李伧轻语。
    他跟随别人游于一域，自己的实力并没有他们想象中强大，抛开一切不谈，他也只是一个粗俗的凡人，凡人怎么能踏上修行之路，以至于让某些事发生。
    “如若有一天你们足够强了，决定要去探索外面的世界，一定要小心，外面很危险，爷爷我不能及时地帮助你们了。”李伧叹息。
    “村长爷爷，我知道你身上有暗疾，将来我定会寻来传说中的天材地宝，为你疗伤，然后我们一起去看外面的世界。”云尘挥了挥白皙的拳头，眼中满是坚定。
    “云尘说得没错，如若有天材地宝，我也会取回来让你痊愈。”陆宇说道，从来到这里开始，对方对他极为照顾，不止是言语上，更是为他排解隐患。
    当初第一次药浴之时，他其实听到人群中有议论的声音，村人们不了解情况，不满这很正常，就算村子对外欢迎，但也不会因为初来乍到就为他药浴吧？
    可想而知村长的压力有多大。
    李伧欣慰一笑，须发皆张，皱纹都笑开了，“那我就期待你们两人带回圣物，好让我这个老头重新踏上探索世界的旅程。”
    “你们看，村长爷爷他们又在讲灵文了，我们也要听！”一群孩子嬉皮打闹走过院子，往里面一瞧，大呼小叫，成群结队地走进来，现在他们已不再是当初的模样。
    自那惨烈的一战，他们当中有人失去了父亲，有些人父亲再也不能外出狩猎，可看着沉默的父亲，忙活的母亲，以前内心极其渴望的梦想实现了，可好像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孩子们更加努力学习了，每天勤加练习，只是约定每天一个时间点出来玩闹，好叙叙述说最近各自的情况，出来走走，放松自己。
    大人们很是心疼，却又看到孩子们一脸坚毅之色，身躯在炎炎烈日下颤抖，汗如雨下，顿时明白他们是为了自己，为了村子。
    以前，是他们保护他们，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这等苦练不是没有效果，而今，已有几个大孩子能使出宝术，可以走出自己的路，就算走不出，也能比他们的父亲强大数倍有余。
    “来，快坐下。”李伧对他们的表现也很是欣慰，招呼道。
    清风拂过，骄骄烈阳，一群孩子围绕着老人，就地坐席，听其讲道，四只幼鸟纯属凑热闹。
    “掌握了灵文，就相当于掌握了兵器，可若是放下，根本还是在于自身。”
    一些孩子恍然，有些孩子若有所思。陆宇有所明悟，将来若是有一天他的武器被夺，赤手空拳的他，岂不是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灵文只是一种攻击手段，只有将灵文变为不可分割的力量，才算是踏上征途，不然一切就如那无根之萍，随风之云，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随波逐流罢了。”
    “那我们要这么做才行啊，村长爷爷。”
    “一，将灵文化为自身的一部分，令肉身与骨骼像那些被上天眷顾的智慧种族一样，与天地交融合一；二，将武器融入自身，随心而动，如臂指使，不过有一种苛刻的条件，那就是武器要蜕变为灵器，这样武器成长的同时能反馈肉身与骨骼。”
    “村长这一生，也只是听说过这两种方法，无论是哪一种，都要走出自己的路，比如第一种，要演化出属于自身的路；第二种，武器必须为自主锻造，或是为天地孕育。”
    “无论哪条路，过程都是无比艰难。”
    “我们可不会怕！虽为平凡之身，但欲与天齐高！若是这空头谈话就能将我们击退，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如此努力！我们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在乎之人吗！”孩子们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大声叫喊，语气中尽是不服，因为那是梦想诞生时心比天高的勇气！
    “好！好！好！”李伧站起身来，一个个温柔地抚摸孩子们的头。
    村子有他们，何能不兴！
    接下来的日子里，村长每天都会指点孩子们，并告诫他们若是没有悟出属于自己的宝术，还是不要使用频繁，因为那样会损伤自己的精气，连续释放的话可能会伤害自身血气。
    宝术虽然强大无比，但若是使用不当，还是会造成巨大的伤害。
    孩子们听闻皆脸色一白，停下修行，有些不安。
    “不要怕，只要不是舍生忘死，多次使用宝术，就不会造成永不可愈的损伤，只要修养得当，就可以恢复过来。你们若是有朝一日像夜阑、云尘那般悟出自己的宝术，那就可以随意使用宝术了。”
    不仅是人族如此，就连其他种族也一样，想要有所成，初期必须记牢这些隐晦，这是每个生灵都要走上一遭的。
    期间，云尘天资聪颖，尝试将灵文融入身体，效果斐然，在施展宝术的时候，他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发光，符文隐现，如同一个个宝炉在源源不断提供精气神，身后更有一团与人齐高的灰光浮现，仿佛天地初开时的混沌。
    这一结果看得李伧目瞪口呆，虽然知道云尘天资惊人，但还是被震撼到了。
    陆宇尝试过第一种方法，却发现灵文压根融入不了身体，突然，一道提示传来。
    【检测到资格人员想要学习本世界法则，现有两个选择。】
    【一：学习本世界法则，但以后实力上限受到限制。】
    【二：放弃，上限未知，下限未知。】
    【一旦做出选择，你将再也不能学习本世界法则。】
    陆宇怔怔地看着荧屏，有些愕然，没想到会有这种限制，若是选择第一种，目前的实力会大幅度提升，但实力上限终究要看这个世界如何，强则强，弱则弱；第二种是一把双刃剑，他猜测应该与契约的要求有关，闯荡各种世界本就是危险至极，若是半途死去，那努力都会化为虚无，毕竟人都是死了，还管有没有上限下限。
    思索了一会，陆宇决定还是选择第二种，他想要看看自己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随后他迷茫地对村长说：“村长，我发现我不能将灵文融入身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止着我。”
    演戏要全套，况且原初的力量如此强大，村长肯定看不出什么。
    李伧蹙眉，走过来感应他的身体，脸色凝重，“确实如此，那股力量无比霸道，灵文一入体内顷刻间就灰飞烟灭，不留一丝痕迹。”
    “我觉得是你家族在你体内种下了印记，为的就是让你学习本家传承，可惜了。”
    陆宇一脸不可置信，急忙道：“那我实力岂不是不能提升了？”
    “不是的，将灵文融入身躯只是为了下个境界做准备，既然你现在做不了这般，那就去锻体吧，提升自己的力量。”李伧解释道。
    陆宇点点头，随后去练习弓和剑了。
    时间不断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