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不光是管家和马夫,就连其他家丁听说了马厩里的事,也开始都找着各种名义凑过来看看新鲜。
周围围观的人一多,龙马敖清尘也发现不对了,尤其是那些个人都一边拿着草料喂她,一边指指点点依稀听到。
“看到了么?就是这匹马~”
“诶,看起来也就是毛色纯了些,没见着什么特殊之处啊?”
“你这是没来着,刚才这马儿可是吃了好几筐草料了!”
“什么好几筐啊~我看你来的也不早,我可是听马夫说了,咱们府上囤积的半个月的精料可都是被它一个吃完了,现在喂着的是寻常的马料,如今又喂了好几筐进去了。”
“诶诶~我可是听说了,管家陈伯可和别人打着赌呢,就赌这白马还能吃多少草料......”
敖清尘一听这些话,才知道原来自己吃进肚子的东西,竟然已经足够寻常马匹吃上小半年时间的了,顿时慌了神,后面不管别人再喂什么都不敢再吃了。
围拢的众人一看‘神马’吃的饱了顿时没了兴致,三三两两散开时兀自嘀咕
“你说这白马吃了究竟有多少草料啊?”
“听人说得有上百筐了!”
“不能吧,上百筐草料哪怕是堆一块,都比这白马要大的多,怎么可能吃的进去啊?”
“要不然说邪性呢~不过今儿个看来是吃饱了,咱们明天赶个早,早点来马厩占个地方看看能不能遇上开开眼......”
且不说那些个闻讯赶来的家丁如何的想法,反正管家和那马夫是早早就被震着了,因为寇员外笃信佛宗,管家陈伯为了迎合多少也信些神怪,这会儿显然已经把白马当做传说中的祥瑞神兽了。
那马夫甚至偷摸的冲着龙马敖清尘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嘴里念念有词道:“希望神马,能够保佑俺那浑家,来年能给俺剩下几个孤拐来......”
管家在旁听得好笑,心想着‘求子都是去找送子观音,你这夯货怎么来拜神马。’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也在偷偷的许愿,只是那愿望述说的甚是模糊不清,让人根本听不真切。
如今四夫人既然问起了圣僧一行的事来,管家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马的古怪更是不敢不提。
四夫人喜媚一听连马儿都这般的古怪,又想到先前家丁来报这四人的形貌,顿时心中有了计较,于是好言安慰了寇梁一番后,便打发小儿子回房读书。
自己则带着几名丫鬟不请自来的奔向了斋堂,在这寇府谁人敢拦四夫人喜媚,直接让她闯入了斋堂内部,正巧听到寇员外说谁都不见的话。
这不喜媚借题发挥顿时把自己闯入斋堂这点过失给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一来就牢牢地把握住了话语权,看寇员外那模样完全是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四夫人喜媚撒了一阵子娇,埋怨道:“老爷,你看看你,只顾着喝问我,反倒怠慢了远道而来的几位圣僧,还不快给我介绍介绍......”
寇员外哪有不应允的道理,急忙拉着喜媚的手,挨个介绍了起来。
自然还是先从‘师父’金蝉子开始,介绍道:“这位圣僧法号金蝉,乃是另外几位小师父的引路恩师。”
四夫人看清了金蝉子的形貌打扮,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好像是被金蝉子端庄的仪态惊到了一般,分外端庄的衽了一福柔声道:“喜媚见过金蝉长老,不请自来十分唐突,还请长老切莫怪罪。”
金蝉子忙道:“不敢!”起身还礼。
如此这般又介绍到白衣飘飘的朱刚烈道:“夫人,这位是......”
四夫人的目光正搁朱刚烈修长的身材,俊美的面容上来回扫过,想是忌于朱刚烈带发修行的缘故,轻轻的笼着袖袍半遮着面容,不等寇员外把话说完,已经抢先道:“老爷,不必说~这位定然是金蝉长老的大徒弟~果然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才~”
寇员外脸色闪过一丝尴尬,咳嗽了一声道:“夫人错了~错了~这位是长老的二徒弟,不是大徒弟?”
四夫人脸上现出惊讶的神色“哦?二徒弟已经是这般的人品形貌,那长老的大徒弟定然更了不得,老爷快快给奴家引见~”
听四夫人这么一说,金蝉子和寇员外两人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丝尴尬,显然两人对于悟空的评价都不怎么高。
尴尬归尴尬,寇员外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正坐在椅子上啃食一块白玉香瓜的悟空身边,见面前这位长老似乎完全没察觉自己的到来,不禁的轻轻咳嗽了一声。
只可惜他咳嗽归咳嗽,悟空仍是专心致志的对付自己的香瓜,等到寇员外提高了嗓音又咳嗽了一次,旁边的沙狂澜也有些看不过眼了,用胳膊肘狠狠的搥了猴子一下。
悟空这猴子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了身子来,懒洋洋道:“俺就是那金蝉子和尚的大徒弟孙悟空,哪个想要看我快点看过了, 莫要打扰你家孙大爷吃水果......”
说到这儿鼻子突然耸动了几下,紧跟着眼神中的懒散似乎便淡了一些,手上那块啃了大半的香瓜随手扔掉,往四夫人身边站着的几个丫鬟身上看去。
一边看一边还大力嗅着些什么。
沙狂澜见状浑身绷紧,问道:“悟......大师兄,有什么不对劲儿么?”
就连正和寇员外攀谈的金蝉子也朝这个方向看来。
悟空顾不上答话,似乎觉得距离有些远闻不真切,直接从面前的小桌几上跳了过去,往那几个丫鬟所在处扑去。
却说这四夫人国色天香,身边带着的丫鬟一个个也出落的水灵非常,被悟空这莽少年直勾勾的盯着,顿时纷纷往四夫人身后躲去。
这般情景当事者如何想外人无从得知,可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分明就是悟空这小和尚动了歹心。
如此一来也彻底惹恼了四夫人,就见这位四夫人狠狠的一抖袖袍,就把自家云袖往悟空脸上狠狠的扫去。
且不说这女子挥袖那几乎可以不提的攻击力,悟空的身手也万万不至于着了四夫人的道才对,果然猴子只是身子往后一斜,就躲过了四夫人好无力道的打击。
谁知道刚刚让过这一团云袖去,紧跟着就有一阵奇香直奔面门而来,悟空一个不提防吸入了一大口去,只觉得头昏脑涨整个鼻子里都是那股子腻人的浓香,顿时忍不住打起了嚏喷来。
好么一个喷嚏好巧不巧的都奔着四夫人的方向,许是看不得自己主子受辱,顿时闪出几个丫鬟挡在了四夫人的面前,被悟空的喷嚏打个正着,即便悟空喷出来的不见什么明显的污物,仍是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四夫人柳眉倒竖道:“好个没规矩的小和尚,亏我们老爷还以礼相待,这又哪里是什么出家人,分明就是个登徒浪子,来人啊现在就给我去报官......”
管家一听四夫人这是要闹到官府,立马为难的看向寇员外。
寇员外这时也气的脸色铁青,不过总算是还有几分理智示意管家退下,冲着金蝉子道:“圣僧你看......”话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语气比起之前已经淡漠了许多,显然对于悟空胡闹的忍耐已经到了一个限度。
金蝉子连忙道:“员外见谅,我这徒儿无父无母,自幼长于深山,故而疏于管教唐突了夫人,贫僧愿意代他向夫人赔礼。”
说着便向着四夫人的方向施了一礼。
悟空这时鼻腔里的异香仍没散去,喷嚏一个接着一个根本停不下来,听到金蝉子这么说有心反驳“我说......阿嚏......金......”
朱刚烈怕悟空再说出什么惹嫌的话来,急忙对着沙狂澜道:“沙师弟,大师兄看来是染上了风寒,要么你先带他出去透透气。”
沙狂澜也瞧出了气氛不对,连拉带拽的拖着悟空往斋堂外面走去,悟空仍自挣扎不休。
一个服侍四夫人的丫鬟看到了这一幕不平道:“长老,我看你那徒儿根本就没有悔过之心,这事既然是他做下的,理该他来向我家夫人道歉,如何能由长老替过......”
不等这丫鬟说完,四夫人已经呵斥道:“闭嘴,怎能对长老无礼!”
训斥完了丫鬟,这才对着金蝉子道:“既然长老开口了,就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斋菜不是已经准备妥当了么,老爷咱们不如这就请长老入席吧。”
说着冲着侍候在旁的一众丫鬟道:“行了,我这儿也不用你们伺候了,都回去梳洗梳洗吧,省得再让旁人看到了笑话。”
一众丫鬟领命而去。
寇员外这才牵着四夫人的手,领着金蝉子和朱刚烈两人,往斋堂的里间走去。
一进门就看到明晃晃金漆的桌案,亮黝黝黑漆的交椅。
前面摆的是五色瓜果,不但先前端出来敬客的瓜果都在其中,还有些个娇艳欲滴的新果子点缀其中,摆放的都有讲究,这一堆做那硕果累累,那一堆名字是桃李天下,显出了掌勺师傅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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