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锦宁还没出门,就见阮青云正等在不远处的巷子里,她刚一出门,他就迎了上来。
和他一起等着的还有据说昨晚生了重病的阮灵珠。
阮锦宁:“……”
这人倒是学聪明了,知道她不待见他,也不可能在裴云之不在的时候让他进门,甚至会因为知道他守在门外而绕道侧门,竟然学会了埋伏在附近堵她。
她假装没看到这两个人,准备绕的远远的。
但这俩人既然跑来堵她,自然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阮锦宁你站住!”
阮灵珠大声呵斥。
阮锦宁懒得理她,继续朝前走。
却听阮青云嗔怪道:“珠儿,不可对你姐姐无礼!”
在父女两个就礼貌问题而争执不下的时候,福伯很有眼力地拦住了阮锦宁的去路:“大小姐,请您等等,老爷有事要找您!”
阮锦宁当然知道这父女两个是有事要找她,她还知道是为了什么是。
肯定是想让她给裴逸之求情。
莫说裴逸之昨晚干出了那么恶心的事情,她根本不可能开这个口,就算昨晚裴逸之针对的不是她而是其她的无辜女子,她也不可能提这个人渣求情。
“福伯,我不想对老人家动手,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请你让开。”
福伯虽然也和府中绝大部分人一样拜高踩低,但到底也一首维持着表面的和平,没有对她和母亲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甚至许多时候,他还给她行了方便。
如果换成别人,阮锦宁不会这么好说话。
福伯叹了口气:“大小姐,老爷是真的知道错了,您不妨给老爷一个机会,也给您、给夫人一个机会?”
阮锦宁脚步一顿。
她不想给阮青云什么机会,也不想上演什么虚假的父慈女孝的戏码,可……
她想让阮青云跪在娘亲面前,承认他错了。
“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给福伯一个没面子。”阮锦宁淡淡道:“不过,我只会给机会,能不能抓住,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福伯心中叹了口气:“我明白,多谢大小姐。”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这些年还没有彻底昏了头,虽然也和大部人一样看不上沐氏的出身,却因为为人虚伪而一首没有撕破脸皮。
不多时,阮青云父女就追了上来。
不知道阮青云说了什么,阮灵珠这会儿也不大喊大叫了,只是一脸不服气地站着,还不时瞪阮锦宁一眼。
在阮灵珠又一次瞪过来的时候,阮锦宁淡淡道:“你要是再敢用那副死样子看我,我就把你毒瞎,还保证让人查不出是我干的。”
阮灵珠气结,却是不敢再瞪眼,只能对着阮青云控诉:“爹,你看她!”
阮青云只觉得头疼。
这个女儿,真是被他纵得没边儿了,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看不清形势。
“如果学不会好好说话,就把嘴闭上。”
阮青云也顾不得会不会伤小女儿的心了。
今日这趟浑水,他其实没想趟。
虽然他并不知道昨夜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到阮锦宁被掺和了进去,他就猜出定然是裴逸之想做什么,最后祺差一招,被厉王淘汰出局了。
他不想掺和进皇家的斗争里去。
尽管,他并非是没有野心的,也觉得裴逸之这个健康且有舒家支持的人,肯定比裴云之上位的概率大,可……目前看来,裴逸之太废了。
要不是阮灵珠大半夜的不顾宵禁跑去相府找他,被京戟卫抓了个正着,他又是说好话又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才把女儿保出来,女儿出来以后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像随时会哭死过去一样……
他是不会上门的。
阮灵珠抽抽搭搭地闭了嘴。
阮青云这才看向阮锦宁。
他想说什么,只是一抬眼就看到了阮锦宁嘲弄的目光,想说的话就那么卡在了喉咙里,半晌才磕磕巴巴道:“宁……宁儿。”
阮锦宁懒得跟他们废话,开门见山:“你们想求我把裴逸之捞出来》”
裴云之被贬为了赎人,还被囚禁在了宸王府。
她猜测,阮青云是把宝都压在了裴逸之的身上,才会对这件事如此上心。
不给二人掰扯的机会,她冷冷道:“你们知道他昨晚做了什么吗?”
阮青云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虽是丞相,位高权重,消息也极为灵通,但还没到手眼通天的地步。
昨夜的事情乃是皇室惊天丑闻,皇帝自然捂得死死的,所以纵使阮青云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也没什么用,他只知道裴逸之是犯了错。
但这个查出来跟查不出来没有任何区别。
只要不是傻子就会知道,皇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废了自己的儿子。
单凭这个结果就能反推出,宸王可定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
关键是,这个错是什么?
看样子,他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女儿知道?
不等阮锦宁说什么,阮灵珠便道:“王爷是被冤枉的!都是你陷害他!”
阮锦宁挑眉:“这么说,你知道他犯了什么错?”
“他没有犯错!”阮灵珠语气坚定。
裴逸之是被大半夜送回来的,而且他回来的时候,身上那些象征着皇室身份的衣服和装饰品都被扒掉了,只剩下一身白色的亵衣和亵裤。
这一看就是出了大事。
这么大的事情,阮灵珠不可能不追问。
她一追问,就被裴逸之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说她是丧门星,还说他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尤其是阮锦宁。
这还是裴逸之第一次当着她的面骂阮锦宁,什么毒妇,什么蛇蝎心肠,什么该死……
乍一听阮锦宁被骂,阮灵珠高兴坏了。
都快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还是那位受宠的杜姨娘问了一嗓子,众人才知道裴逸之被剥夺了王爷的身份和封号,贬为了废人。
而且,他对曾经的心上人破口大骂,被贬的原因也昭然若揭了。
尽管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阮灵珠不在乎,她只要知道,阮锦宁害的裴逸之当不成王爷,害得她当不成王妃就够了。
阮锦宁冷笑,一把毒粉洒了过去。
她这个动作没有遮掩,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那把毒粉撒向了阮灵珠。
阮青云惊愕:“阮锦宁,你怎么敢……”
“我连你都敢毒,何况她?”
阮锦宁语气轻缓,神色淡然,好像刚刚不是朝着一个大活人扔了把毒粉,而是喂了对方一口稀松平常的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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