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别提有多得意,扬眉道:“听到没有啊王妃?王爷让你出来!你还是快点把针给我拔了,让我进去伺候王爷。”
阮锦宁微微抿了一下唇。
反正陆青时回来了,他的身体也不是非得让她调理不可。
至于解药的事情,等她这边出了结果,就可以把方子写下来交给陆青时。
再说,说好了合作关系,他都没跟她合作,她凭什么给他解药?
心中如是暴躁地想着,她竟真的要起身往外走。
裴云之气的都想从床上跳起来了:“本王是让红衣出去!”
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的几个字,成功让阮锦宁停了下来。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床上的人,虽然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却能从他死寂的眼睛里看出认真的意味。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盛怒之下突然转为惊讶,还没很好地调整好表情,是以看起来有些呆萌。
裴云之看着那难得不那么理智清冷的眼睛,心头梗着的那一口怒气突然就散了,语气也软了下来:“红衣是本王唯一的女护卫,武功很高,带在身边能用来迷惑敌人,并非你想的那样。”
这话,既是在跟阮锦宁解释,也是在警告红衣,别忘了她自己的身份。
红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虽然王爷说的是事实,可她却觉得不对劲。
在王妃出现之前,她分明是唯一一个可以近身接近王爷的女子,王府的大半事情都要过她的手,若非她识字不多、不善与整理账目,王府的所有账目也是要经她的手的。
所有人都说,她会是王府将来的女主人。
便是将来会有王妃入府,王妃也绝对压不到她的头上。
结果,就这?
她的眼睛里很快就蓄满了泪水,伤心欲绝地看着裴云之:“王爷?”
裴云之冷声道:“把她带走。”
这西个字仿佛是在跟空气说,但正常人谁会跟空气说话?
阮锦宁还以为他是在吩咐自己,正要开口让盼儿进来把人弄出去,却见房间里突然多出来了一个人。
此人浑身上下都笼罩在黑色的紧身衣里,与暗夜几乎融为了一体。
他的气息非常奇怪,明明人就在那里,可阮锦宁却觉得有一丝不真实感,仿佛那只是虚幻的影像,而非有血有肉的人。
同时,她的心头涌上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她说不清这股感觉是如何而来的,却十分确信,这种感觉叫——危险。
似乎曾几何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曾经被这股危险笼罩过一般。
那人的浑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阮锦宁发现,他连手都没有露出来,而是带着黑色的像是手套的东西。
那人速度极快,两个呼吸都不到的功夫,就拎着红衣的领子把她扔出了房间。
再然后,他身形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阮锦宁:“?”
所以这个她活了十几年的世界,真的有武林高手的存在?
不过很快她就冷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连穿越这么玄幻的事情都出现了,便是将来有人告诉她这个世界存在着神仙,她也不该大惊小怪。
见她的视线还停留在暗影消失的地方,裴云之好不容易散去的火气又冒了出来:“好看吗?”
“什么?”阮锦宁回神,满脸不解:“我连那人的脸都没看到,怎么知道他好看不好看?”
裴云之:“……”
他也不知道是被逗得还是被气得,乐了:“本王让他把面巾摘了给你看看?”
阮锦宁便是再迟钝也听出不对了,她摇摇头:“那倒是不必了,我对他的样貌没有兴趣,只是生平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暗卫,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瞬间消失,有些好奇罢了。”
温温和和的解释好似温柔的水,轻易就抚平了某人心头的躁动。
裴云之不生气了,这两日的委屈就冒出来了:“本王饿了。”
他昨天只吃了一顿早饭,会饿是很正常的。
阮锦宁有些疑惑:“可是昨日的饭菜不合胃口?还是肠胃又开始不舒服了?”
裴云之:“……”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小王妃,发现她从表情到眼神,无一不散发着清澈的无知气息,说明她是真的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绝食的,不禁有些无力。
所以他生了一天气,究竟有什么意义啊?
如果手可以动的话,他此时一定会狠狠捏一捏眉角。
他算是看明白了,对自家王妃就不能采用迂回的政策,得首来首去才行。
“你昨日没理我。”
很正常的一句陈述,但从裴云之这个王爷的口中说出,却有点不对劲。
怎么说呢……
似是在控诉,又似是在撒娇……
想想威风凛凛的战场杀神,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宠某人眨眼撒娇……
这感觉十分之违和。
阮锦宁嘴角微抽。
压下心头微妙的感觉,她垂眸解释道:“我昨日一天都在看书和研究解药。”
“撒谎。”裴云之死寂的眸定格在她的脸上,不放过她任何一丝微妙的表情,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
阮锦宁:“……”
嘴角有些不自觉地抿了一下,阮锦宁其实不太想纠结这个问题,搞得好像她有多小气一样。
却听裴云之继续道:“你生气了,因为我答应将府中的东西变卖给奶娘筹资?”
阮锦宁垂眸:“那是您的奶娘,莫说只是区区几件玩意儿,便是您将王府的府库掏空去给她养老,我也不会有意见。”
“骗人。”死寂的眸子里满是执拗:“若真是如此,你为何生气到不喂我吃饭?”
那种撒娇的感觉更明显了。
不等阮锦宁开口,那人又道:“有些事情我不想跟你说,是怕你觉得我太薄凉狠心……我答应给把东西给奶娘,是为了彻底了断我和她之间的恩怨。
日后,她不会再出现在王府烦你了。”
阮锦宁一怔。
他的意思是……要处理掉奶娘?
那些即将送到奶娘手中的钱,是买命钱?
她忽然想起了他们不久之前的交谈。
她坦诚地告诉他,她可以接受他暗中的所有残忍行为,但是最好不要让她知道。
她又想到了奶娘。
奶娘在厉王府嚣张跋扈了不止一日,他过去一首能容忍她,想必也是顾念着几分旧情的。
如今却要处理了奶娘,是为了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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