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在江边长椅上,水心的父亲和她聊了很多。
有些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比如他的奋斗史,和水心妈妈的离世。
有些话,则是父亲第一次开诚布公地和她聊,比如她的感情问题。
任水心的思绪,也随着父亲的话,纷纷乱乱地飞着。
父亲说,等他死了,会给她留下一大笔遗产。
但金钱并不能买来一切。
他越富有,就越明白这个道理。
父亲唯一的期望就是,在他死后,水心能快乐又安心地度过每一天。
遇到麻烦的时候,能有个知心的人,帮她出谋划策,拿拿主意。
任水心不喜欢听父亲说这种话,她赌气似的说:“我可以自己拿主意。”
父亲笑笑,哄着她说:“是,我女儿自然是有主见的。”
随即父亲话锋一转,“但再英明的决策者,也需要智囊和真心的朋友,有些事情,旁观者清。”
“那我有孟叔。”
父亲哈哈一笑:“老孟比我年龄还要大,谁走在谁前头还说不定呢!”
“那我就去请教梁哥。”
梁哥是父亲公司的副总裁,也是父亲的心腹。
如果梁哥的爱人没有生病,这次作为执行总裁出差的,就不是裴墨了。
父亲却摆摆手:“小梁到底是外人。”
“照您这么说,都是外人。”
任水心小声咕哝了一句,心脏跳得乱乱的。
她总觉得某人的名字已经到了父亲的嘴边。
父亲沉默了片刻,“你什么时候嫁人了,爸爸才会放心啊。爸爸希望你找个可靠的男人,幸幸福福,无忧无虑的,就像现在一样。”
“我会找到那样的人的。”
如果放在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说出霍聿森的名字,她唯一想嫁的人,就是霍聿森。
聿森哥哥就是她心头白月光。
本来,她还抱着希望,觉得霍聿森结婚只是个形式,他不可能喜欢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人。
但如今,眼看着霍聿森被那林小柒迷得七荤八素,任水心不想接受,也得接受她和霍聿森已经越来越不可能的现实。
“你不再只盯着霍聿森那小子,爸爸很高兴。”
“我又不差,他不喜欢我,我还不稀罕他呢!”
任水心赌气地说着,却忍不住一阵鼻酸。
“那你现在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呢?”
父亲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问,某个人名好像又到了他嘴边。
“没有。”
任水心回答得很果断,心里恨不得再补充一句,我才不喜欢裴墨!
父亲笑呵呵看着她:“那贺少铭呢?你们小时候玩得就很好,这次你也见到他了,感觉怎么样?”
任水心抿抿唇,“还行吧。”
“我从他父母那探了探口风,说少铭对你有意,但人家不确定你的心意。”
任水心的心情烦乱极了,便说,就算小时候认识,毕竟这么多年没见过,感情也得慢慢培养啊。
“那你愿意和他培养感情?”父亲继续试探。
任水心实在不想和父亲谈论自己的感情问题,挽住父亲胳膊,撒娇说道:“追您女儿的那么多,我总要好好挑挑嘛,您就别操心我的事了。”
父亲笑呵呵看着她:“是啊,追你的那么多,恐怕都不如阿墨懂你吧?”
任水心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坐直身子,“您提他做什么!”
“我就是做个比较,你又这么激动,”父亲眯了下眼睛,笑着说:“你跟爸爸说实话,你嘴上嫌弃阿墨,心里是不是也有点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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