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骚年，这把剑是你掉的么？

    “你想……？泥菩萨霍然抬起头，缓缓问道，“知道什么？”
    罗玄赫然站立起来，虽然他目光灼灼地望着乐山大佛上的凌云窟，口中却道出另外一个名词：“楼兰古城！”
    泥菩萨道：“莫非是无求易诀？”
    罗玄笑道：“正是，拿到那个之前，我们先去凌云窟看看吧!”
    凌云窟是个大宝库，如今雪饮刀、火麟剑、傲寒六诀、血菩提、龙脉这些宝贝儿自不必提，最大的宝藏，莫过于十强武者刻下的麒麟魔壁画与火麒麟本身了。
    虽然巧取豪夺不是罗玄的风格，但入宝山而空回这等蠢事罗玄绝对不会做的。
    “十方无敌”——超一流功法《玄武真功》的进招，如今就大大方方地刻在墙上，若不去瞧瞧实在是太遗憾了。
    有泥菩萨这等精通易学术算的人跟在身边，做些寻宝摸金的事实在太轻松不过。
    被泥菩萨带着，在凌云窟弯弯曲曲的各路通道里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后，罗玄感受到了一股意志。
    这股意志就仿佛这座洞窟中最耀眼的光芒，指引着武者前去找到它。
    终于，罗玄与泥菩萨拐过了那最后一个弯，走入了一间颇为广阔的石室。
    这间石室显得广阔无比的原因，一是石室内无其它摆设，空荡荡的，二是这间石室的墙壁上，刻画着一幅幅气势磅礴的图画！
    这一副壁画看似雕工粗劣，但每道痕迹纵横交错，犹如高手行招一样。
    罗玄不自觉将手掌按上其中一道划痕。
    按上的一瞬间，罗玄便感觉到了其中那股猛烈的武道意志！
    狂野，强悍，不可一世！
    虽然没有人在一旁解说，罗玄甚至连内容都还没有看，一个名字就已浮现在罗玄的心头——
    山海拳经！
    罗玄闭上了眼睛，感悟着石壁上阐述山海拳经的武道真意。
    闭上眼的一刹那，一个顶天立地。身缠巨龙的武者出现在罗玄的精神世界中，武者一拳打出，竟有一种天倾地悬，遮天蔽日的感觉。那武者身上缠绕的巨龙，竟也是他拳法的具现，天地山河，日月星辰通通在他的手中翻腾变幻！
    好大的气魄！好一个山海拳经！
    这就是“十强武者”！
    随着山海拳经的领悟，无二刀法、问天枪诀、天命剑道、大易戟谱、虎哮棒集、玄武神掌、烈强腿绝、圆融金指和甲骨龙爪也被罗玄一一观揽。
    这十招合起来。便是“玄武真功”三大绝招之一“十方无敌”的内容。
    让罗玄讶异的是，十强武道，竟然引动了《玄天自在经》中属于《玄武书》的那一部分真气！
    玄武，司命，主长生，罗玄在射雕世界，便是以逍遥派功夫为基础导引行气，最终推演出玄武法门，蹑坎离之真精，归根复位。青春常驻。
    眼下罗玄领悟“十强武道”，又有了玄武书真气的催动，不仅将“十方无敌”摸索出大概，就连玄武真功的守招也领悟出了一二成。
    对壁画上的武功理解和领悟后，罗玄对这个世界顶尖战力之一的武无敌也有了大概的判断。
    金丹巅峰，还未破碎虚空。
    风云世界，虽然武者的力量已经有了劈开云层（皇影）、破坏山脉（步惊云）、引动风雷（风云）的种种神奇表现，可真要说道破碎虚空，达到天人之境，也只有领悟了剑二十三的剑圣与慕应雄无名两兄弟了。
    “至于个中缘由……”罗玄思考着。转身走出了凌云窟。
    泥菩萨看着罗玄盘坐在了凌云窟洞口，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片刻之后，罗玄已结束了感应，双目睁开。眼中神光湛然，
    罗玄问道：“泥菩萨，古往今来，这世间你所知道的英雄人物，好人有好报的是不是越来越少？”
    泥菩萨愕然半晌，最后默然点了点头。
    “这就是了！”罗玄严肃地说道。“这个世界在沉沦。”
    罗玄在心里补上一句：“就和玄黄世界一样。”
    不过与玄黄世界不同的是，玄黄世界是武道将衰，而这个世界却是武道昌隆，却走错了方向。
    怎么说呢？
    感觉风云世界的人都不怎么“文明”，草莽之气丛生。
    说是武者，实则是武夫更恰当。
    杀伐气息强大的功法层出不穷，与之相应的高深智慧流传的太少。
    动辄邪剑控人、邪功控人，少有几门让人明心见性，智慧圆觉的功法。
    冰心诀算一门，也让聂风强过他爹太多。
    无求易诀就算一门，也让步惊云一跃成为这个世界顶端的人物。
    除此之外，余者了了，包括帝释天这个活了数千年的老鬼，竟然不知道学习更多的知识，领悟更多的智慧，感悟无上大道，进军天人之境。不知朝闻道夕死可矣，反而对龙元孜孜不倦，苟活岁月。
    罗玄感悟到，风云世界里的武道气息异常强烈，弥漫天地之间犹如实质！
    但这股武道气息似乎是被茫茫多武者的武道真意所绑架所至。
    整个风云世界的武者，都在追求更大的杀伐之力、更残忍的杀人方法、更简单粗暴的阴谋诡计，导致这股暴戾的意念贯穿天地，甚至贯通了九空无界、产生了剑界。
    看似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武道昌隆的表现，甚至不同于“金系古系武侠世界”，产生了一股“随着时间的推移，武者的天分竟然越来越高，武者的能力也越来越大”的逆流！
    可偏偏这股逆流，是整个世界的武道偏离了“以武止戈”的本意后逐渐形成。
    整个世界暴戾的意念反哺所至，竟导致“受诅咒”的“天煞孤星”越来越多！
    众生皆苦，悲哀的宿命缠绕着整个世界。
    好人没有好报，坏人也没有好日子。
    就说如今还是少年，未来没一个好下场的几个人：
    一腔热血，终究奔向邪恶的断浪。
    天性善良，最后叛师滥杀的剑晨。
    天煞孤星，亲人死光的风云。
    这世界有僧人，却无一普渡众生。
    这世界有儒生。却手无缚鸡之力。
    这世界有道士，却不见降妖除魔。
    罗玄心头一叹：“要是娄山（扫地僧）老爷子、张真人、黄药师他们几个在就好了。”
    罗玄忽然看着泥菩萨，问道：“泥菩萨，你知道‘知行合一’么？”
    泥菩萨摇头。
    “《太极》听过没？”罗玄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泥菩萨茫然。
    “《易筋经》总该知道吧？”罗玄觉得还可以尝试下。
    泥菩萨眼睛一亮。想了想之后仍旧黯然摇头。
    “算了，估计你也就知道木人巷的元极摩诃。”
    泥菩萨眼前一亮，仿佛看救世主一般看着罗玄。
    罗玄却因为沟通不上无定星盘，看着泥菩萨一脸期待的表情，脑子里茫茫多的儒释道三教典籍配着玄天剑派库藏武学纷至沓来。涌入脑海，莫名间竟产生了一个念头：“莫非我真的是来拯救世界的不成？”
    半年后，风云浪三人重返凌云窟。
    聂风与断浪各自拿出刻好的墓碑，正待竖于凌云窟外。
    忽然，一个声音传了出来：“骚年，这把剑是你掉的么？”
    步惊云的手瞬间扶上了剑柄，聂风也严阵以待，只有断浪茫然地看着突然横在自己眼前的一把宝剑。
    宝剑不算华丽，剑身有一片火麒麟的鳞甲，不是他断家世代相传的火麟剑又是什么？
    “是……”断浪茫然的点了点头。随后盯着眼前一袭青衫、身背一柄华丽的宝剑、右手横举火麟剑、左手斜拎雪饮刀的青年，警觉地问道，“你是谁？”
    如今步惊云不过是十三岁的小屁孩，聂风也不过十一岁，断浪更只有八九岁，被几个人严阵以待的感觉，罗玄忽然有种反派大魔王的自觉。
    罗玄没有回答，将火麟剑抛给了断浪。
    “骚年，这把雪饮刀想必就是你的咯？”
    聂风微笑，这孩子如今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让罗玄好感大增，毕竟天下第一美男子，毕竟“功力不在我之下”，还是让人高看一眼的。
    罗玄将雪饮刀抛给聂风后道：“是好朋友。就赶紧把冰心诀传给他一份吧。”
    聂风转身望着断浪，只见断浪握住火麟剑后，脸上的表情不断扭曲，看向自己的表情竟慢慢从兄弟般的肝胆相照，逐渐朝着嫉妒甚至仇恨转化！
    聂风哪里还不知道火麟剑有着与自家祖传“疯血”一样的威力？
    在聂风看来，冰心诀广传天下也没什么关系。当场就念了出来：“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断浪从握剑的一刹那起，就从剑上的鳞甲感受到了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
    他如今不过修炼了几门粗浅的基础功夫，火麟剑竟然让他那股微弱的内力蓬勃壮大！
    可没多久，种种杂念仿佛如杂草一般长了出来，自己那股潜藏的野心和与聂风一同进入天下会之后迥异的待遇造成的不甘也随之茁壮成长。
    断浪的脑海里，不断浮现雄霸坐在天下第一楼上首，俯视天下的雄姿，心中一个声音在呐喊：“为什么你的天分努力都不下于聂风，他却是入室弟子，你只是马夫！不公平！不公平！你应该嫉妒！应该憎恨！杀了聂风，杀了他你就能拥有它拥有的一切！”
    罗玄看着断浪不断扭曲的神情，解释道：“火麟剑能助握剑之人提升功力，但持剑愈久，反会产生剑控人心之象，魔念丛生，难以自拔。”
    罗玄说这话的时候，断浪也开始用冰心诀控制自己的思绪。
    步惊云依旧不言不语，冷冷地注视着罗玄。
    聂风十分疑惑，他与断浪将凌云窟洞内方圆数十丈察视一遍，发觉凌云窟果真深不见底，若再强行前进便永难回头，也就没有继续查探。
    本来在二人的想法里两老倘若未死，势必早已去天下会与聂风、断浪相见。可如今二老没有，二人遂判断聂人王与断帅已死。
    但火麟剑与雪饮刀的出现，让俩人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眼前的前辈分明是从凌云窟里出来，有可能见过自己父亲也说不定。
    “前辈，请问家父？”聂风心想，既然对方清楚冰心诀这门聂家家传绝学。想来也是认识聂人王的。
    没见对方怎么动作，聂风与断浪就发现手中一空，断浪继续运转冰心诀，缓缓驱除着心中魔念。
    罗玄笑道：“你们的老爹好得很，在保卫神州呢。”
    “当真？”聂风与断浪都是早慧的小孩。联想到之前步惊云所说的冒火异兽，对方又说“保卫神州”，心头又是一沉，齐齐问道，“那我爹爹现在是不是很危险？”
    “不是说了么，好得很。”罗玄再重复一次，转头对断浪说道，“你们还太小，控制不住这两柄凶器的邪气，我会帮你们放在凌云窟的某处。等你俩过了十五岁后自己去取，如何？”
    聂风与断浪忽然得知“父亲好得很”这么大个好消息，高兴地无以复加，没爹的孩子和有爹的孩子可不一样，更何况二人的老爹还在“保卫神州”，自豪感同样惊人，雪饮刀和火麟剑如今拿了又不能用，放凌云窟里也成。
    二人皆是看到罗玄身后的倚天剑，认为罗玄不至于昧了两柄神兵。
    三人行，两人开怀。只有步惊云的心在隐隐作痛。
    聂风还有父亲，断浪还有父亲，他却没有父亲。
    亲父步渊亭仅仅见过几面便死在自己眼前，被自己亲手埋葬。后来一位比亲爹更亲的父亲“霍步天”更被灭了满门！可是他无可奈何。对自己的命运，只得忍受它！
    就在步惊云想得入神之际，突如其来地，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极为轻微的叫声：“霍惊觉，何必呢……”
    一声“霍惊觉”，步惊云浑身陡地一震。
    步惊云没作声。他缓缓步至大佛膝的边缘，鸟瞰四周环境，始终无任何发现。
    回头，却见眼前拿着火麟剑和雪饮刀的青年冲着乐山大佛下面的某处狂吼：“泥菩萨，少装神弄鬼！叫你上来又不上来，爱吹牛的老毛病又犯了？”
    断浪一脸惊愕地望着罗玄，他刚才什么都没听到，聂风在一旁解释：“方才似乎有个人叫‘泥菩萨’的人喊了一句‘霍惊觉’，不知道叫谁在。”
    聂风与断浪四目相对，瞥了一眼冷漠的步惊云后，问罗玄道：“前辈，您叫霍惊觉？”
    罗玄嗤笑一声，也没答话，便道：“走，跟我去见个丑和尚。”
    步惊云疑惑，霍家人早已死绝，这个世上，除了他自己、黑衣叔叔。剑晨、不虚大师及蝙蝠外，再没有其他人认识霍惊觉这个人。
    蝙蝠如今已无舌可语，适才的声音更非黑衣叔叔等人的叫声，那么，这个叫唤他的人到底是谁？
    这个人不单知道他唤作霍惊觉，他知道霍惊觉已来至乐山……
    谁有这样深厚的功力可以传音？谁有这样通天本领可以知道步惊云的秘密？
    而且，这个人如此呼唤自己，似乎是想与其一唔。
    步惊云的额角，此刻亦不免流下了一滴冷汗……
    而更可怕的是眼前这个青年，步惊云如今自认为功力已经超越了当初的霍步天良多，却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在对方手里走过一招。
    眼前的青年似乎也是要带自己去见那个什么“泥菩萨”？
    可似乎，他们并没有恶意？
    步惊云、聂风、断浪都没有意识到的是，三人在罗玄身旁，似乎颇为自在？
    三人随着罗玄的视线往下望，竟发现乐阳村口有座小小的庙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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