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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节的韩国陉地已是凉意逼人“呼啦啦——”一阵阵秋风吹过,惬意地骑在马背上的沈园,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秋风渐寒兮,四野茫茫!”沈园笑了笑,他对这侵体的凉意毫不在意,竟然还放声吟起诗来。
“县令大人,莫要染了风寒!”一旁的老仆善意地提醒着,吟玩诗句的沈园点了点头,从老仆的手中接过了一袭麻衫,随意地披在身上。此时的沈园,不甚在意这秋的寒凉,因为他的心中恰似一团火在燃烧,在即将走马上任梁邑令的沈园看来,深秋旷野的景色如此美好,正是秋风得意马蹄急的好时节。
三日前,秦军大将蒙骜连破五城的消息刚刚传到河内郡,河内郡的各级官吏们心思纷纷活动了起来。连破五城,这并未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在他们看来以蒙骜大将军的勇武,再过几日,尽数拿下韩国陉地的全部九座城邑也当不在话下。
按照商鞅变法时为秦国定下的官制,秦国在每座城邑设县令、县丞、法曹各一,相当于一座城邑的三驾马车,共同治理这一方水土。九座城邑,这意味着将会有九个县令、九个县丞、九个法曹的职位空了出来。一时间,河内郡那些自以为大才无处施展的官吏们,蠢蠢欲动起来。
这沈园,本为河内郡一偏僻小邑的县丞,已经苦熬了近十年,终于幸运地等到了这升迁的机会。
依法治国的秦国,虽然被后人称为暴秦,但是秦国的吏治,相较于其他诸侯列国已是清明了许多。沈园未请客送礼走门子,只是凭着连续三次的绩优考评,就获得了梁邑令这个位置。从县丞升迁为县令,这不仅仅是官职的升迁,更意味着来日立功时爵位的封赏。这梁邑城,虽然刚刚经过战火的荼毒,但是深远觉得不破旧无以立新,破败城邑的县令立功的机会更多。如此美事,足够沈园好好地高兴一阵子了。
拿到上任的文书后,兴冲冲的沈园并未停留,简单交割后,即刻动身向境地赶来。尽管沈园心情急迫,尽力驱驰着胯下的战马,不过这文官赶路的度和秦军锐士相去甚远,和御林军猛虎营更是没法比。
沈园的度已经够快了,连赶了六日有余,沈园一行离那梁邑城池,大还差着大约有着三十余里的路程,沈园有些迫不及待了!
“俺说伙计们,再快些啦,等翻过前面那座山坡,俺请你们吃炖羊肉!”沈园扬起马鞭,指着前面那座林木茂密的山头,对跟随的官吏、仆役、和百人秦军锐士护卫队喊道。这沈园本是魏国的士子,说话时,仍旧带着几分魏人的腔调。
“炖羊肉,美!”众人闻言,顿时精神一振,急忙加快了脚步跟在沈园的马后,加往那山坡上赶去。
待行至半山腰,沈园乘骑的战马突然仰起前踢,一阵阵嘶鸣,这曾上过战场的战马,仿佛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沈园在两个仆役的帮助下,终于将战马稳定了下来。
几个秦军锐士,忙挺着长戈,四下里搜索了一下,却未见有人埋伏,当下放下心来,引着沈园一行继续往山坡上进。
突然,沈园现一个穿着麻布破衣的少年肃然长身而立,直挺挺地拦在路口,几棵伐倒的大树横七竖八地躺着,恰好挡住了他们一行人的去路。
“何人竟敢如此大胆,竟敢当我秦军锐士,活得不耐烦了!”护卫沈园的百夫长,忙挺着长戈冲上前来高声训斥。看着眼前这少年的模样,虽然身材高大,但是却难掩那面容的稚嫩,他只当这是梁邑附近哪个小村里农家的调皮小子,闲着无聊,在这儿玩玩恶作剧。
不过这次,秦军的百夫长想错了,他忽略了眼前少年那一身紧窄古怪的服饰,更没有细想数日前蒙骜的秦军连破五城、斩上万,百里外的京城仍在浴血激战,若是寻常人家的小子,躲在家中保命尚且不及,又哪来这么大胆敢在旷野中玩恶作剧。
“呵呵——”听到秦军百夫长的呵斥,那对面的少年微微扯动嘴角,浅浅地笑了。这少年生得面色黑红,棱角分明的面庞英气勃勃,正是在此等候已久的大将军赵括。赵括望着对面的秦军百夫长,随即目光上扬,意味深长地望着马上的沈园,朗声喝道:“奉劝沈县令一句,得意莫忘形,今日得意,当想他日失意时!”
“哪来的野小子,找死!”那百夫长见赵括这番学着大人教训县令沈园的模样,他顿时心头火气,忙快步冲上前来,挺起手中的青铜长戈,就要往赵括的胸腹间刺去。这秦军的百夫长骄横惯了,又哪把这少年模样的赵括放在眼里。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只听“嗖——”地一声弩箭破空尖啸声响起,那百夫长只觉手腕猛地一痛,那钻心的疼痛让他失声惨呼起来,沉重的长戈再也拿捏不住,扑棱棱滚落于地。紧着着,又是一只弩箭射来,这弩箭直奔百夫长的心窝,这弩箭来势凶猛,快得让他无法抵挡。“啊——”惨呼声响起,鲜血喷涌间,秦军的百夫长被这一箭把射了个透心凉。
“不好!前方有韩军埋伏!”县令沈园反应了过来,他惊声尖叫着,滚下马被,他可不想傻乎乎高高地坐在马背上,被埋伏的“韩军”当成箭靶子!
“保护沈县令!”护卫队的一相貌粗豪的什长见百夫长已死,他心头一凛,忙指挥着护卫沈园上任的秦军锐士们,迅地聚拢在沈园身旁,把沈园和一帮仆役牢牢地保护了起来。
就在这时,秦军锐士们只觉眼前一花,倏然间,前方少年赵括的身边又多了一个身材健壮的武士,那武士手中稳稳地端着一把弓弩,弓弩的式样甚为古怪,秦军锐士们竟然从未见过。
“大将军,这秦军还锐士呢,我看也不禁打么,一箭就给射穿了!”武士正是猛虎营千夫长陈不群,他冷笑着看了看那倒下的尸身,转头对大将军赵括说道,神色间尽是鄙夷和不屑。
“竟敢伤我秦军锐士,杀无赦!”被扫了兴头的梁邑令沈园怒了,待“看清”面前只有赵括、陈不群二人后,他的胆子壮了起来。他运足力气一声暴喝,恶狠狠地下令秦军锐士上前取了赵括、陈不群二人的性命。
就在秦军锐士即将动之时,只听“嗖嗖嗖——”弩箭破空声接连响起,埋伏在一旁枯草丛中的猛虎营将士眼见形势危急,纷纷抖落一身的枯草,快地瞄准秦军锐士的方向,迅捷地射出一波连弩箭。
此番沈园即将上任韩国陉地的梁邑,刚刚经过一场惨烈的大战,沈园也怕在这兵荒马乱的韩国陉地遇到叛乱韩人或韩国败军的攻击。另外,入城后他还要弹压城内不服管束的百姓,维持秩序。因此,谨慎的沈园请得郡守恩准后,带足了一个百人队来保护。但是沈园、秦军锐士们大意了,竟然没有带弓弩,这一下猛虎营弩箭射来,他们就处在了被动挨打的地位。
“哎呦——哎呦——”惨呼声连连响起,猛虎营第一波弩箭完,秦军锐士的百人队共有三十多人中箭。装了望山的连弩,准确性远同时代的弩箭,弩箭射中的全是秦军锐士的要害部位,眼见这些中箭的秦军锐士已是性命不保。被射中咽喉的秦军锐士,更是死得凄惨,进出气的通道被弩箭截断,竟然连临死前的那声惨呼也没有喊出来。
大将军赵括面色森冷,毫无表情地看着这第一波弩箭攻势的战果,他只是微微颔。大将军赵括心想:“我千里挑一、残酷训练的猛虎营将士,再加上这威力无匹的弩箭,能有此战果,自然在情理之中!”
“快变阵,举起盾牌!”那秦军的什长呼喊着,招呼着剩下的不到七十人的秦军锐士们迅地变动着身位,眨眼间的功夫,这防守的圆形战阵已经布置完成。
“好!”望着秦军本能般的反应度,大将军赵括朗声叫好,他已经举起手来,下令猛虎营的将士们暂停弩箭攻势。稍后,赵括昂声道:“陈不群,出六十精锐,去会会那秦军锐士!”
出于保密的考虑,千人猛虎营将士中有七百人被分散在山坡四周放哨,但潜伏在此地的也有三百人之数。猛虎营的弩箭,乃赵**器坊质量最上乘的连强弩,其威力远远地领先于同时代的弓弩,若是三百支连弩箭齐,那一波*箭雨向秦军锐士泼洒而去,恐怕他们早就被射成了刺猬。
大将军赵括之所以喝令猛虎营将士们停止射击,并不是他心慈手软,想对沈园一行手下留情,他为的就是让猛虎营的将士们和秦军锐士比一比近身肉搏的本领,为来日的秦赵大战摸摸底,看看猛虎营将士和秦军锐士的战力对比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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