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在彼此尬聊中落下帷幕,永琮先前的不悦在看到沈滢写得话本子后瞬间消散。
他嘟囔着,“和娘娘,儿臣怕是不能带回去了。若是被先生瞧见,会连累您的。”
沈滢笑了笑,压低声音,“我给它们换个封面,你来咸福宫前有人往你殿内送了一只大花瓶,平时不看的时候,你可以把它们藏在里面。这样若是被人瞧见,就有托词了。”
“和娘娘,您这法子……”永琮瞪大眼睛,转而又想到了什么,“那个大花瓶呢?”
沈滢轻笑出声,“御赐的,反正不是从咸福宫送出去。”
两人一拍即合,彼此悄悄地看了一眼外面,相视而笑。
送走永琮后,沈滢站在宫门口站了许久。风轻轻地吹起她耳边的步摇,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思索片刻,问茉心,“方才失手的那个宫人是谁带来的?”
“是纯贵妃,双喜已经去查了。只是皇上似乎有些兴趣,这不,同纯贵妃一道去了钟粹宫。”茉心隐有不愉,今日多好的机会,又有太后坐镇,皇上本该留宿在咸福宫。这纯贵妃平日也没见她这么会争宠!
沈滢自然听出了茉心语气中的不满,而后转头看着她,“纯贵妃未必有这心思,只是那宫人与毓湖是同乡,想来与李金桂也脱不开干系吧。”
茉心匆忙看了一眼四周,而后压低声音道:“娘娘,咱们与太后同心同德,自然那个人便不关咱们的事。”
皇上对李金桂之事讳莫如深,但他身边留着毓湖,今日又忽然在太后面前提起与毓湖同乡之事,实在令人不解。
原剧情中如懿便是拿李金桂试图打开皇上的真实内心,那现在她依旧这么做吗?
沈滢扶着朱红色的宫门,迎风有些睁不开眼,“皇后手中的伞还真不少呢!”
茉心有些捉摸不透自家娘娘在说什么,她只是担心夜间风大,容易着凉。
几日后的某个夜里,沈滢正在打盹儿,迷迷糊糊中茉心一脸焦急地进来禀报,说是皇后传召她去翊坤宫。
此刻正是晚膳过后,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茉心一边扶着她起身更衣,一边压低声音道:“这些日子翊坤宫上下都闭紧了嘴,奴婢与双喜没打探出什么来。秦立又一直不肯露面,娘娘,今日怕是有大事发生,您需得早作准备,不能再让皇后占上风!”
沈滢打了个哈欠,她轻拍着脸颊,“看来我又要淋雨了,茉心,给你们分的银子都藏好没?”
“娘娘,您是不是没睡醒?”茉心一脸惊慌地看着自家娘娘,觉得她好像在说梦话,“娘娘现在情况危急,您别提什么银子的事儿了!”
沈滢又打了个哈欠,“哦……”
翊坤宫内,空旷得令人不禁起疑。皇上跟皇后面无表情地坐着,而脸色苍白的纯贵妃在一旁发呆。
沈滢恭敬地行礼后,只听着皇后淡淡地开口:“此事原不该惊动和妃妹妹,只是纯贵妃牵扯其中,太后素来不喜本宫,便让和妃妹妹来做个见证。”
沈滢挑眉,扫了一眼跪在地上有些眼熟的宫人,疑惑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之意,只是臣妾还不知晓到底所为何事?”
嬷嬷语气激动,她接连磕头,直到额上出了血,“奴婢千辛万苦,历经磨难,终于还能有命见到皇上。若不是毓湖收留奴婢,奴婢早已被灭口,自然真相也被尽数抹去!”
皇后皱眉,“说话颠三倒四,好好说清楚!到底是谁害你?你哭求纯贵妃带你来见皇上究竟所求何事?”
纯贵妃欲言又止,看了一眼上面沉着脸的皇上,不敢答话。倒是一直跪在地上的中年嬷嬷缓缓从袖中掏出一块带有图案的帕子,布料看着有些陈旧。
嬷嬷慢慢地展开帕子,里面竟然是用血写得字:
“熹妃害我!”
沈滢深吸了口气,眯着眼看向那触目惊心的四个字。
“这字是当年李金桂临死留下的绝笔。奴婢与毓湖是同乡,故而与李金桂也相识。当年她遭遇劫难,深觉杀她的人不会放过毓湖,便铤而走险交至奴婢手中。”
嬷嬷赤红着眼,继续道:“谁知奴婢刚离开,她便身死。毓湖当时发觉异常,藏身在护城河中逃过一劫,但她家中已无一条活口。皇上,您若是不信,可以去问毓湖,也可对照笔迹。这些还不行,便去找李金桂的旧物,这布便是从她身上扯下的!”
皇帝依旧不发一言,整个殿内只留下彼此的呼吸声。
“这翊坤宫还真是热闹!”
一声苍桑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如一记重锤打破了殿内的平寂。太后由福伽扶着,嘲讽地看向众人。
沈滢连忙起身行礼,但听太后语气不悦地道:“不必了,哀家没有功夫见你们这些虚礼。皇帝,你让人传话来,便是要让哀家看这些笑话吗?”
皇上起身重新坐下,语气不紧不慢,“朕初闻此事也觉得可笑,所以才让皇额娘来瞧瞧。”
那嬷嬷见到太后,立刻死死地盯紧对方,咬牙切齿,“太后?她哪里配当太后?先帝明明已留李金桂一命,暗自养在圆明园。是她钮祜禄氏想要重返皇宫,必得找个皇子与当时的三阿哥抗衡,这才痛下杀手!先帝到死都不知李金桂已经没了命!”
“荒谬!哀家有先帝御笔亲旨,岂是你一个来路不明之人说几句便可改变的!”太后一脸镇静,目光如炬,“皇帝的意思呢?”
皇上淡淡一笑,一字一顿地说:“朕与皇额娘相扶至今,哪里会轻信这些言语?这帕子倒是有点意思,朕相信皇额娘不会畏惧真相,所以这帕子就留着吧。”
太后终究还是没有继续发难,她环视着皇后,纯贵妃及沈滢,最后笑出声来。
此事瞒得紧,众人只听闻太后忽然要去圆明园小住,和妃自请与太后同去。
和妃遭皇上厌弃,又与皇后不睦多年,她只能投靠太后保命了。众人嘲讽地看着车驾,只觉得皇宫的风开始变了。
车驾刚行出城门时,天色已晚。沈滢觉得马车似乎转了个弯,停在某处。她心一紧,正要开口问询时,便看见一身苍色衣袍的男人掀起车帘,正是微服在外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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