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8章 传承

    砰的一声，枪还是响了。就差那么一点，无极的刀挑断了方大兴的手臂，刀尖这时很高，顺势往下，做了一个像对勾一样抹的动作。
    方大兴捂着喉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声音像漏气，丝丝拉拉，他捂着脖子，血从手缝里往外冒。
    无极也没有好到哪去，他脊骨可能裂了，左手小臂的肌肉，也被钢丝切开了，刚才他滑扑到方大兴身边的时候，还中了枪。
    腹部上一个窟窿，他捂着，但止不住的在流血。
    即便这样，无极还是挣扎的站了起来，他几乎九十度弯着腰，摇摇晃晃的，
    爷爷说：“你别动，会死的。”
    无极挣扎着说：“我还要去救一个孩子。”
    爷爷露出一个微笑：“那孩子已经被救了。”
    听到这句话，无极这才软弱无力的坐下来，看着爷爷：“您是？”
    “我姓萧。”
    听见爷爷报出家门，无极又挣扎的站起来，他从布衣的内兜拿出一本泛黄的本子，上面还粘着血迹。
    “无极刀第五代传人张涛，挑战天下秘籍。”
    爷爷看着摇摇晃晃用刀才能站稳的无极，他叹了一口气，还是说：“既然带了秘籍，那就是懂规矩，你输了，秘籍就是我的了。”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赐教！”
    在这一刻，无极爆发出生命最后的能量，他站稳了。
    武功的境界，精气神，最后那个神字，无极领悟了。
    他举着刀，刀尖向下，右腿在前，踮起脚后跟，身体下蹲，把自己一个人变成了一根弹簧。嗖……
    无极用出了生命中最快的刀，刀刃沿着爷爷的身体向上，冲过脸颊，刀风吹断了爷爷的头发。
    无极刀，这刀还会劈下来，追求进攻的连贯性。爷爷没有动，这把刀一直向上，扎在房顶上。
    无极松开了刀柄，他整个人面带微笑的倒在爷爷的肩膀上：“我输了，请你帮我转告二孬，无极刀最后一招，惩奸除恶，杀敌报国。”这句话是无极用最后力气说完，然后他就顺着爷爷的肩膀滑落，跌落在地上。
    ……
    看准那敌人，把他消灭，冲，冲啊，大刀向鬼子的头上砍去……
    ……
    在无极最后的意识里，也许有一首歌，也许是一个希望。
    但爷爷告诉二孬：“这是一个传承，无论你以后练不练武，你要把这个精神记住，现在的国家已经没有了侵略者，但坏人还在，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
    二孬哭的像个泪人，他语文成绩不好，没法描述这段奇妙的缘分，但他心里懂，把那句惩奸除恶，杀敌报国，刻在了心里。
    尽管，现在社会上，已经没有人这样说话了。
    从那以后，二孬有把木刀，上面歪歪扭扭刻着无极两个字，每天晚上他会拿出来练一会儿，当作锻炼身体。
    每个月初，去改善伙食的时候，二孬会要一碗白饭吃，他和十一说：“这是传承。”
    ……
    1996年来了，元旦过后就下了雪，二孬一个人站在雪里发呆，听见后面有人在喊，他回头看到了张志远，张志远身后有十几个人，看上去都是初三的孩子。
    “小子，我一直以为你有多大能耐，我现在才知道，那些人都是图你家东西便宜，才帮你的。我给你一个小时，你叫人去，你要是在能叫一百个人过来，我叫你爷爷。”
    二孬没说话，找了一根木棍，把姿势摆好，木棍朝下：“来吧，你们一起上。”
    ……
    十一去医院看二孬，埋怨着说：“你逞什么能耐，你当你是我呢，人家十几个人，你拿了一个破棍子，真以为自己是无极刀传人。”
    二孬两眼望着天花板：“我没打。”
    十一愣了：“你说啥？”
    二孬解释着说：“我用那根棍子是防身用的，别让他们把我关键地方给打伤了。你知道吗？我挨打一次，他们要赔我多少钱，还有啊，张志远也没好到哪去，写检查，全校通告。”
    十一眼睛眨了眨，走心的说：“二孬，你越来越不好惹了。”
    不一会儿，王强、其木格和吴彩霞也来了，王强不高兴的说：“在三中没有人能欺负我兄弟，二孬，放心，安排上了，下学期，在他们上高中之前，我一定收拾张志远那兔崽子。”
    十一想解释，二孬对着十一摇摇头，然后笑嘻嘻的对着王强，又变成了那个小跟班的样子。十一有注意到，吴彩霞在王强说话的时候，一脸崇拜的看着王强。
    十一纳闷了：“吴彩霞啥时候和咱们混成一伙的了，你看她看王强的眼神，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其木格无奈的笑，二孬添油加醋的说：“以前，吴彩霞看你也那眼神。”
    十一惊了：“是吗？那不是眼神的问题，是她眼睛不好吧。”
    听见十一这么说，其木格和二孬几乎同时叹气，十一很迟钝：“那我以后得注意点，不能当面说这个问题。”
    离开医院的时候，大家在路口分开，王强叫上十一去了市场。来到一家卖蒙古刀的地方，指着一把像月牙一样的刀子说：“其木格特别喜欢这把，她快过生日了，你买来送给她呗。”
    十一纳闷的问：“每年不是一起买生日蛋糕吗？咋让我单独买礼物呢？”
    这把王强给气的，指着十一说：“你这脑袋就是被驴踢过。”十一无辜：“咋还生气了呢？我看看，我看看！”
    看完了以后。十一摇头：“不买。”
    “又咋的了？”
    “太贵了，48！”
    “这不刚月初吗？你不是有钱吗？”
    十一挺无奈的说：“我一个月就60块钱的伙食费，除了吃饭，零食和游戏钱都得从这里出，买了这把刀，我连饭都吃不起了。”
    王强瞪着眼睛，问服务员：“阿姨，这把刀能便宜点吗？”
    “不能，别的都能便宜，这把刀是蒙古人自己打的，我们店了只是给装饰了一下。绝对物超所值。”
    王强掏出50块钱，把刀买了，然后递给十一：“兄弟，哥就帮你到这了。”
    王强说完转身就走，心里酸着呢，十一追上去：“王强，你买的你送呗，我和二孬合伙买生日蛋糕。”
    这下把王强给整急眼了，指着十一，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要是在这种榆木脑袋，我就和你割袍断义，我送她要是喜欢，我能帮你吗？”
    这次，王强真走了。
    十一自己站在店门口，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一把刀，谁送不是送呢，为啥我送她就喜欢，要不，我晚上回家问问爷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