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承和园里,顾黎安正从容地给二姨林茗倒茶:“二姨,尝尝上好的铁观音。”
林茗把包放到一边,端起茶来抿了一口:“黎安,股票这么砸下去对谁都不好。”
顾黎安笑笑:“二姨您把我说得也太神通,操控股价不合法。”
“你自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现在这样跟家里闹下去也不是办法,老爷子身体不好,你不该这么气他。不想跟江家在一起,也不用随便因为个莫名的女人迷了心窍,把大事乱了。”
“二姨,你也知道阿公身体不好,现在最应该站在谁的立场,你倒是想想清楚。如果对现在老爷子的安排不满,大可以以后我们再细谈。”
顾黎安替她的茶盏里添满了茶,说:“当心烫。”
“黎安,原来你二姨在你眼里是那么唯利是图的人,我不过是为了这个家好,希望老爷子长命百岁,你二姨父你是知道的,他哪撑得起这些。本来你爸……顾家倒是有希望。”
“二姨自己撑起来也不是不可能,只可惜就算大姨和林家断绝关系,我母亲去世,阿公还是选择跳过自然继承人选了我。二姨多少有些失望?”
林镜作为家里的长女出生时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林美则最小,从小也备受照顾,只有林茗夹在中间,是最常被人忽略的那个。
不如大姐风光嫁给了身价比林家还高不少的人,也比不上小妹当时嫁给爱情的自由。她被安排给了一个也在家里排行中间的人。
这辈子倒是她在阿公身边的时间最长,眼看着林业华要断气,没想到到头来却什么都落到了眼前这个消失了十年的顾黎安身上。
“失望?”林茗哼了一声,“我自知道自己接不起林家那么大的盘子,要是真想拿到所有,我不如让你跟林镜一样跟云黛溪那样的女人在一起,为了她抛弃林家。”
“所以二姨是承认之前那些事情你都有插手?”顾黎安双手交叠,往后倒了些。
“你早知道的事情,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顾黎安讥讽地笑:“和博涛估计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傍上了大靠山吧。”
“黎安,我怎么说也是你二姨,你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
“二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到这层关系。”
林茗气得呼吸有些抖,伸手去拿身前的杯子,刚端起来却发现太烫,不由把杯子扔了出去,瓷器碎片落了一地。
顾黎安站起来递一张纸过去:“我说过,别烫着。”
林茗把纸扔到一边,自己从包里拿了张新的出来:“黎安,你再是姓顾,也有一半是林家的人,把林家搞垮了对你没好处。”
“是,”顾黎安又坐回来,“这倒是提醒我了,没了林家我还有顾家这一条腿,可是要是林家没了,二姨就满盘皆输了对吗?”
林茗站着没说话。
“二姨,你跟江家犯了同样的错误,”顾黎安往杯子里再加了茶,淡然道,“少了谁我都能活下去。这十年我在外面吃过的苦,比你们想的还要多。”
林茗夺过顾黎安手里的杯子摔到地下:“你也小瞧了老爷子,能培养你,也就能亲手毁了你。”
顾黎安的手揣回兜里:“老爷子要毁掉我,早动手了,等不到今天。”
林茗终于被气得浑身颤抖,甩手往门外走。
顾黎安在身后交代一句:“那位和博涛,我会送他进监狱,顾家的公司会低价收拾了转交给云黛溪。算是送给站你那边的人的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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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新闻已经有了各种版本,从最确切的公开持股来看,他占比林氏集团的股份快接近51%,距离拥有公司的绝对控股权已经不远。
顾黎安回屋的时候云黛溪正在重看《海上钢琴师》,屏幕上正播放到那1900正站在船和纽约的土地之间,看着高楼做最后的选择那幕。
云黛溪听到声音从沙发上坐起来:“回来了?”
顾黎安吻她的额头:“怎么还没睡。”
“你说会回来。”
“傻瓜。”他又吻了一次,“我先去洗洗。”
这次换云黛溪先上床去等,顾黎安洗好出来躺在她身边,低着声音说:“快睡吧。”
不知道他今天到底经历了多少事情,身上的疲倦隔着肌肤传到她身上。
云黛溪转过去抱着他,头埋在胸间,还是那样熟悉的味道,和她今天身上的一样。
借由微弱的夜灯看他的下颚线。
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也许就是这样,他的身上没有一寸是不吸引你的。
看他疲惫的样子,云黛溪不忍心再问任何的事情,只低着头呼吸。
快要睡着的时候,他才低声说:“明天我要去趟法国。”
“嗯。”她甚至没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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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黎安去法国的原因云黛溪大概猜到一二,应该跟那位瞿叔有不小关系,其他的消息她没再多猜,每天还是照旧隔着时差道一声早安和晚安。
或许是有什么预感,他安排了阿福每天过来接送。
如果知道事情是往那个方向发展,云黛溪绝不会答应这样的安排。
那天晚上林岁欢的电影庆功宴结束,阿福照例开车过来接她,送到名公馆楼下的时候有个男人正站在车库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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