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首战（中）

    第十七章 首战（中）
    “真是的！没有情况了也该回个讯息的啊！”
    西秦特战指挥中心当中，陈露一脸不快的从办公椅上挪起身子，一边咒骂着那去金盾大厦查看警报信息，到现在还未有回馈信息的那个tz001特战小队；一边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泡了一包速溶咖啡，虽然陈露平时对于速溶咖啡这类东西很是兴趣缺缺；但是今天这种情况下也只有免为其难了。
    按照指挥中心的规定，在报警信息发送给特战小队之后，若小队成员一直没有回馈核实信息，那么指挥中心的信息员则不得离开。也就是这条规定，使得陈露到现在也不得离开这件小小的办公室当中。
    “tz001呼叫总部，tz001呼叫总部；我们在金盾大厦20层发现‘伽罗德’；具体数目不明！危险等级......
    b级！”
    “哐当！”
    刚刚泡好一杯咖啡准备犒劳一下自己的陈露，听到这条消息，顿时吃惊的将手中的咖啡跌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几天了？自从‘伽罗德’的报警系统正式使用以来，这可是第一次出现正式的‘伽罗德’报警信息；而且报警的危险级别居然是b级。按照最新定性的危险级别识别表来看，上次的西秦市虫袭事件才是仅仅定性为‘a＋’。
    而现在？
    b级？
    想到这里，陈露没有功夫去理会那掉落在地板上的咖啡杯碎片，立即扑到了电脑前，开始下达指令；上报上级直属领导、调控金盾附近的特战队迅速赶到现场负责支援；并同时按动了负责金盾大厦周围各报警点的报警器。
    尽管陈露严格的按照中心规定进行着操作，不过在此刻，陈露还是犯了一个错误，她搞错了其中的顺序。
    出现这种情况，指挥中心当中的信息员在通知完直属领导之后，应当再通知特战队，进行现场支援，在特战队赶到现场支援的同时再按动周围报警器，通知在场的普通民众撤离该区域。可是陈露毕竟以前从未经历这种情况，虽然按照规定发布了各项指令，在时间方面就没有那么的准确；结果这小小的粗心最终造成了令世人震惊的3.27惨案。
    “该死的！要老子知道是哪个信息员的杰作，等老子出去了，非要她好看！”
    金盾大厦中，林志扬恶狠狠地盯着茶水间上方的报警器低声咒骂着；就在自己刚把这里的情况向指挥中心反馈回去后不久，便从报警器当中传来了这四长两短的独特报警声；正是伽罗德警报。
    熟悉中心操作守则的林志扬自然知道，像这个报警声并不该如此快的响起，这样会带来极为不利的情况，就连自己所能够期待的援兵也会由于警报带来的后果；一时半刻绝对无法赶来；而更最要命的是，这由于这特殊的警报声会将这里面那些‘伽罗德’全部吸引到茶水间来，自己等人所面临的即将是艰苦而又危险的作战；不知是否是错觉，林志扬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伽罗德’移动时发出的沙沙声……
    就和林志扬所预料的一般，这阵过于突兀的警报声给所有人都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后果。
    就在林志扬向指挥中心回馈信息后不久，安置在金盾大厦内部以及周围建筑物上的伽罗德警报器便开始齐齐响起，发出那种四长两短的警报声。这种四长两短的警报声本属于美联邦军方的专利项目，但由于最近两国之间的战略合作条约的签订而被无偿提供给华国使用。
    这种警报声的研发集合了国际上数位著名的音响专家以及心理学家，从警报声的各个方面入手，加入氛围音乐、心理暗示、物理穿透等诸多考量因素。与其说这种警报是单纯的警报，更不如说是一种风格迥异于其他警报声的小段乐曲。而前几日诸多刻意按动报警按钮的民众中倒也又不少是为了专门听那报警声而来。更有些网站，近日间将这种报警声作为手机的铃音下载，着实捞了一笔。
    不过不可质疑的是，这警报声绝对是最出色的；科学的设计加上那些音效专家的制作，能够有效的传播相当远的距离；并易在耳膜当中形成回响的效果，使人觉得那报警声就在耳边回荡一般。
    如果说单一的听到这种报警声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事情，但当金盾大厦周围的建筑物外部扬声器，以及内部扬声器一同响起这种声音时；在金盾大厦内外的人们顿时感到心中某名一慌，加之适才见到了那些身着银灰色护甲的都市特攻队在这里执行任务，前后稍加联想，心中的恐惧便如那如水的墨汁一般渐渐蔓延开来，不可收拾。
    很快，人群当中便出现了第一个神色惊慌拼命向外逃跑的人。大凡生物都有着一种盲目的跟随性，人类也不例外。于是就如同上世纪那些莫名跳海自杀的仓鼠一般，不管是商厦当中购物的人们，还是大厦外的广场休闲的人群；人们纷纷开始跟随着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逃跑的人，形成了颇为可观的一股逃亡人潮；以金盾大厦为原点，向四周辐射散开。而那些有车一族此时也无暇估计自己停放在各个地下车场的车辆，只是迈开了步子，紧紧的跟随着人群逃去。
    而就在此刻，人性当中那种劣根性不折不扣的展现了出来，也许在此刻之前，你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白领阶级，也许你是一个人人敬重的智者、也许你是一个活跃在上层社会的绅士，但是在此时，他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为了逃命的普通人。
    “小路！小路！你在哪儿呢？”
    “小路、小路……”
    金盾广场上，一个年轻母亲在竭力撕喊着自己女儿的名字，就在刚刚的那一瞬，还在自己身前10米处喷泉那里玩水的女儿便被人群所吞没，年轻母亲不是超人，无法透过厚厚的人群看到矮小的女儿究竟在那里，只有徒劳的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女儿的小名儿。
    那年轻母亲一边撕喊着，一边随着人潮向着女儿适才的位置移动着；虽然她竭力的想要靠近女儿消失的地方，但是整个人潮的力量并不是她这个体弱的女子所能抵抗的。仅仅是往前挪动了两步，年轻母亲便被人潮带着往后走去。
    那年轻母亲并不想就这样的离女儿越来越远，仍旧艰难的在人潮当中移动着，突然，不知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年轻母亲重心一时不稳，瞬即便被前涌的人群所带翻，无数双个是各式的鞋子瞬间从女子的身上踩过；年轻母亲挣扎了数下后终是无法抵抗人群的力量，身子彻底的软了下来。
    就在这年轻母亲头部即将挨上彩色花面地砖时，她的眼睛突然瞪得死大，透过无数条摆动的腿，有那么万分之一的瞬间，她看到了她给女儿所买的那件白色的米奇休闲装。只见那原本纯白色的休闲装上已经被鲜血和污垢染的发出一种黑褐色。但自己的女儿却已然不见，留在地上的只有那黑褐色的休闲装外露出的粉色肉糜。
    “唉……”
    年轻母亲的喉间微微的发出了一声嘶哑而无意义的声音，秀丽的面孔便被一只黑色的皮鞋踩在了脚下发出轻微的撞击声。而那随潮涌动的人们却无暇顾及自己的脚下为何多了几分的阻涩。
    很快，那年轻母亲倒地的区域当中也只剩下了一堆肉糜，奇异的是从那肉糜当中流淌出的鲜血沿着地面花砖的纹路流向了女儿所倒下的方位，和女儿残留在花砖纹路当中的鲜血交融到了一处，也算是另类的母女团聚。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此刻这奔腾的人潮当中宛如一个小小的浪花，不会引起任何关注。
    而在3.27事件过后，根据统计上来的数据，就在当天全市共失踪了569人。而西秦政府负责清扫周围尸骸时，发现其中死于伽罗德袭击的不过数十人；而在商厦当中、户外的广场上，能辨认出的尸体也仅有128具，其他的就是那厚厚的肉糜和肉糜上破烂不堪的衣物…..
    就在3.27事后的数月当中，在西秦市当中时有故意杀人案件的发生。死亡人数甚至超过了这数月当中死于伽罗德的人数，在其中，犯罪嫌疑人基本上都是那些在3.27事件中没有发现尸体的失踪者家人；而受害人则都是那些3.27事件当中的幸存者。
    鉴于此种状况，中央政府大为震惊；意识到国内在此方面的不足，最终向美联邦中高价买入了一套应急预案并加以落实，这才中止了日后另一个3.27事件的发生。
    “这是在搞什么？”
    距离金盾大厦外四个街区的主干道上，接到支援指令的‘tz013’队的队长刘海龙坐在车中透过车内监视器看着堵在自己车前的人群，不满的说道。就算在这里，也可以听到金盾大厦那里发来的警报声，这让原本脾气有些急躁的刘海龙更加的不可耐烦。
    由于警报声的穿透力实在是有些强劲，致使周围街区的人们也开始有些惊慌，亦随着从金盾大厦那里跑来的人群向着更远的地方跑去。这样的行为则彻底的将交通瘫痪，无数辆车被丢弃在各大干道上面。
    “日了！你们这些牲口，全部给我停下！”
    当在车内看到第四个人在奔涌的人群中倒下没有站起之后，刘海龙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当即命令车内的其他的特攻小队成员下车，端起手中的枪械对准了那些跑在人潮当前的人们；朝天鸣枪数声之后，勉强遏制注了这奔腾的人潮。
    “他们要把我们留给那些伽罗德！”
    人群当中不知谁在那里喊了一声，而就是这句极为空泛而缺乏推敲的话，让原本就惊惶失措的人们脑海当中浮现出各式的猜疑，竟开始不约而同的再次往前迈步。准备冲击这群特攻队员。
    “哒～哒～”
    眼看这人潮又开始有了涌动的迹象，刘海龙心中一颤。
    虽然平时自己脾气有些急躁，但不是说自己没有脑子。想想这人潮涌动之后的后果，那可不是仅仅一个金盾大厦的事情了，虽然‘虫袭’已经过去数月，但是在西秦市居民心中那还是一个永远的恶梦；如果控制不好，这些奔涌人群绝对会引起整个西秦市的动荡。到了那个时候，结果是任凭谁都无法承担的。
    于是刘海龙心中一横，将人潮前的那几个自己看得不是十分顺眼的人当时击毙在地，总算是勉强的控制了形式。
    看着眼前凶神恶刹般的特攻队员，人们渐渐止住了脚步。比起虚无飘渺伽罗德，眼前的特攻队成员可是会确实的收割自己的生命，
    对于这一点，所有人心中都很清楚。
    “哐当！”
    “这里没有伽罗德的痕迹，快进来！”
    林志扬推开一间办公室的褐色木门，向其中打量一番，发现其中居然是一间面积颇大的会议室；看里面各式物件完好无损之后，连忙冲着身后架着金诚的王磊和许天喊道。
    “怎么样了？”
    进到办公室当中，林志扬总算有功夫察看一番金诚的伤势。
    “不是很理想，虽然有护甲保护，但是金诚的右腿肌肉已经严重撕裂，就算是治愈之后，尚云的这条腿估计也算废了。万幸的是没有伤及大动脉，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察看尚云的伤势后，充当小队医护兵的许天指着从金诚右腿护甲结合处缓慢渗出的血液低声说道，由于还未有真正的安全，于力也不敢强行打开金诚的护甲为其治疗；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那流出的血液慢慢的渗入到地毯当中；而金诚此时一直保持着沉默，隔着头部的护甲，谁也看不清此时金诚的表情。
    “滋......滋......”
    听许天说完金诚的伤势后，林志扬一言不发，走到办公室当中那扇落地窗前，将腕部的通讯器调至指挥中心的频率上，但里面传出的仍旧是那嘈杂的电子噪音。
    自从去年的陨石撞击之后，地球外部空间绝大多数的通讯卫星功能丧失，或是随着陨石一同落到了地球，或是成为了新的太空垃圾。虽然事后各国政府均紧急加射了数颗通讯卫星；但是陨石撞击所造成的影响使得相互间传输的信号质量并非十分的理想。而都市特攻队作为一个新成立的机构，还不能使用军方的通讯频率，只能租用民用通讯设施。在信号奇差，人员不足的情况下，特攻队一般外出行动的小队与指挥中心间均采用文字信息方法来保持联络；但刚刚那信息员的误操作使得林志扬并不希望再次通过信息传递请求支援了，鬼知道那个信息员会作出什么更加愚蠢的举动。
    “林队；如果我们再没有支援，估计我们会快就可以在一条伽罗德藤上面脸对脸了！”
    王磊蹲坐在地毯上冲着林志扬苦笑道。
    “王磊，你这个笑话并不好笑！你那里还有多少弹药？
    我想我们必须要靠自己了，支援已经无法到达了。”
    站在落地窗前的林志扬透过头部护甲携带的光学仪器清晰的看见远处将各条主干道挤的水泄不通的人群以及人群后的其他特攻小队。
    “不多了，这里的‘伽罗德’的体内抗性比以前我们所见到的强了很多，高爆酒精弹并不能对其造成多少伤害！我们的弹药消耗要比预想当中要多！”
    听林志扬说支援无法赶来后，王磊一边站起身朝着窗外看去，一边酸着脸说道。干涩的声音透过护甲发生器传出似乎又多了几分苦涩。
    就在刚才自从那该死的伽罗德警报响起之后，自己等人藏身的茶水间中顿时吸引了‘伽罗德’的到来，原本还想着自己等人的火力能够对这些‘伽罗德’造成伤害。但是没有想到这金盾大厦当中出现的‘伽罗德’竟宛如另外一个新品种一般，平日当中使用起来无往不利的高爆酒精弹竟然收效甚微，还好到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不然的话现在估计躺在那里的就不止是一个金诚了。
    “收拾一下，我们从这里下去！”
    林志扬站在窗户前考虑片刻后，挥动手中的步枪，用*将玻璃全部敲落；稍微整理了下边缘的碎片。将腰部的固定绳矛固定在窗前，抽出绳索，准备离开。虽然自己等人的任务就是处理金盾大厦的‘伽罗德’；但是在双方的实力诧异过于悬殊的时候，作为一个团队的领导人；林志扬选择的是保全大家的生命。
    “tz01，这里是西秦指挥中心，这里是西秦指挥中心，请速报告你们的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嘈杂的通讯器当中突然安静下来，从其中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子声音。
    “指挥中心，这里是tz01，目前金盾大厦出现变种‘伽罗德’数目不明，常规的高爆酒精弹效果甚微，我们已有一人重伤；我们请求支援！”
    听到腕部的传讯器当中传来声音，虽然一时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但还是让林志扬精神为之一振；由于担心这通讯时刻可能中断，于是连忙用最简洁的语言向指挥中心报告着这里的情况。
    “tz01，现在通向金盾大厦的各个主干道已被逃亡的人群中断，支援部队暂时无法到达，我们已经出动了空中作战部队，将会在5分钟之内到达，还望你们坚持......”
    “收到！”
    听到将有空中部队的支援，林志扬等人的精神状态无形当中振作不少。林志扬当即便将绳矛收起，毕竟现在自己等人在20层，如此的高度加上一个腿部受伤的金诚；会使行动大为受阻。但如果说有空中部队的支援，那么情况会好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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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高爆酒精弹有抗性的‘伽罗德’......”
    西秦指挥中心信息室
    刚刚接管此间工作的魏思明放下了手中的通讯器，将视线转移到身后的屏幕上；口中喃喃自语。
    通过转接交通系统的监控录像，可以清晰的看到各个交通主干道上那蜂拥的人潮，以及各个路口后残留下来被践踏的尸体。这仅仅是一个错误的伽罗德警报，便造成了如此效果；那么那支特攻队适才汇报中所提及的高抗性的‘伽罗德’如果出现，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魏思明没有去想，也不敢去想。当初‘虫袭’之夜，虽然情况比现在还要恶劣一些，但是至少没有这么多户外的人群；在某些时候，蜂拥的人群所带来的后果要比那‘伽罗德’更加严重。
    “少校，特攻队的通讯系统已经改造完毕，已经全部转接到了我们的卫星频率上了，相互通信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见魏思明放下通讯器，站在那里；一个早在旁边等候的中尉军官连忙上前两步，敬礼后汇报说。
    魏思明回礼后微微点头以示了解；紧接着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虽然他并不想打这个电话，但是面对现在这种情况的时候，魏思明还是发现自己无法作出有效的判断和指示，毕竟对于他来说，学习的时间太短了，他还是太嫩了！
    “喂，方司令吗，我是魏思明；刚从金盾大厦传来的消息，出现了新的伽罗德品种，对于酒精弹具有极高的抗性.....”
    “........”
    “嗯，明白！我马上实施！”
    打完电话后，魏思明随即便将刚才得到的指示下发，看着一条条指示发送出去，魏思明心中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带着将周围那些同僚望向自己时眼神当中的那一丝轻蔑也随着那口长气一同呼出。
    虽然不是自己想出的对策，但魏思明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自己；只要那些人不要出现伤亡，那就可以了；亲身经历过‘伽罗德’的可怕后，魏思明由衷的对生命无限的珍惜，不管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而这也是魏思明为何能在杨凡之后，得到方卓的支持，掌管特战二队的缘故所在。尽管如此，可是魏思明心底深处还是涌上一阵淡淡的失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