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田腾野怒不可遏地赶走了伏龙寺的主持顺天喇嘛,并令他在十日之内,抓到炸毁陵江一号的歹徒。
顺天胖和尚把自己关在禅堂里面壁自醒,对于昨晚发生的突然事件,他始终没弄明白,游击队是怎么炸掉陵江一号的?
他仔细地分析着,想要炸毁二门厅里这座大殿连同它里面设有电台的暗室,没有十公斤的烈性炸药,是不可能具有这么大范围的波及力的,那爆发出的将是无匹的力量,而且,如果有人要把这十公斤炸药运进他寺庙,又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莫说门厅里有日军四、五百人监守着,即便没有,他也逃不过看家护院的和尚二目。十公斤的炸药啊,好大一堆呢。
但事已至此,想不通也只好不去管它了,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现在最关健的是,怎样才能抓住炸电台的游击队员,完成原田腾野交给的命令,不然的话,他这伏龙寺的主持,怕是真要去见阎王了。
滚圆的念珠在他手里快速地捻动着,光头上,一根青筋突突地跳动着,他在思考着,谁,最合适去办这件事。看来只有派四大金刚出马了,他左思右想,最终下了这个决定,于是唤来门外的一个和尚,让他把看护佛塔的四大金刚给找来。
不多时,佛塔以东的在亢大师;以南的垦木大师;西面的习参大和尚和北边的全明高僧,全都一溜排的站在了他的身背后。
“请都坐下吧。”顺天喇嘛说了句,依然面壁中。
四人闻听,齐唰唰盘坐在门口为他们早已准备好的蒲团上。“主持找我们来有什么吩咐?”这里面,数全明高僧的岁数最大,武功也最高强,因此,每当主持找他们四人来议事时,他都代表其它的仨人首先开口问话。
“今天找你们来,想必你们也猜到所为何事。”顺天喇嘛低沉地声音,震得蒲团上的四人耳膜微微发响,这表明,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他们:“昨晚寺庙里进来了日军和滇西游击队,他们在二门厅开战,游击队把日军逼进大殿里,至使大殿被炸毁,我伏龙寺乃龙陵地区首屈一指的寺庙,这对于寺庙的声誉太有影响了,以后,谁还敢来伏龙寺烧香拜佛呢?”
“主持说的是。”四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那么主持要我们做些什么呢?”擅长南拳北腿的在亢大师问。
“我要你们分头去找昨晚袭击伏龙寺的游击队,把他们截拿归案,即便不能活着捉住,我也死要见尸。”顺天喇嘛下了这道密令。
四大金刚一听,先不说其余仨人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昨晚他仨根本不在现场,焉能知道顺天喇嘛说的游击队是何方的神圣,但全明高僧闻听,便心中一动,他是略微知道顺天口中说的游击队是怎么个来路,不说肖玉来找猴子时向他报出了名号,更是说出了他是为那八个猴子的主人而来,这猴子的主人,他是认得的,而且他们已经打过一次交道了,且彼此都心照不宣,互利互助。
可现在,顺天喇嘛要自己去抓那八个猴子的主人,这可如何是好呢?而且,那个叫肖玉的,即是来救猴子主人的,也一定不能出卖了人家啊。这真可谓,当时南宫春将八只猴子的金毛剃于他,他是真得要报这滴水之恩,不能负了他义。
这下,他真得被难为住了。“全明,你有心事吗?”顺天喇嘛忽然问道。
若论武功,或许顺天喇嘛不在全明高僧之上,但要比念经的心志,全明高僧可远远不及顺天喇嘛厉害,他凭就深厚的内功,就可知晓或洞悉到对方的心思意念,而且他对自己身边的这四大金刚,是了如指掌,明察秋毫。只要他们其中谁动了意念,他便能非常敏锐的觉查到。
“阿弥陀佛,老衲的确有心事。”全明高僧答道,持单掌念佛,而其它三人一起转头看着他。
“说出来听听。”顺天喇嘛道。
“主持要捉拿的游击队案犯,昨晚曾到北面的佛塔来过,他想让老衲去助阵,被我拒绝。”全明高僧回答,当然隐含了其中重要的部分。
“所以你就来通知我。”顺天喇嘛点头:“阿弥陀佛,你做得很好,你们三人那时都在干什么?”他的意思,后院发生了那么大的动静,难道一点也没听见吗?
“主持,本僧以为,这次日军和滇西游击队在寺庙对垒,是事出有因,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镇守西面佛塔的习参大和尚说道,他毕尽年轻气盛,不似其它三个僧人老成持重,精于事故,有什么说什么。
对于他的话,顺天喇嘛本应厉声斥责,教训一二,但此话却正好说中了他的隐密,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与日寇暗中勾结,那可就不好办了,于是便道:“虽然如此,但为了本寺的兴旺和声誉,我们也不得不采取措施,无论怎样,你们四个都要解决掉这一小股游击队的捣乱分子。”他不再去追究昨晚孰是孰非,只是就当前的形势做了布署。
“是。”四大金刚领命站起身,门口走进一和尚,将他们引领出去。
先不说四大金刚如何奉命去完成劫杀游击队的任务,再说南宫春等,见大殿忽然戏剧般地被炸毁,在眼前轰然倒塌,这简直可以说是喜从天降啊。于是大声命令:“撤!”大功告成,还等啥呢?而一直于旁观望的肖玉,也已然悄无声息地出了寺庙这个是非之地,直奔庙外的山口处,跨上卡车,与查万年一起疾速开溜了。
而在返回龙陵城的途中,当查万年听说了陵江一号被炸的全过程,真是又惊又喜。“哎哟妈呀,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是小鬼子被打得昏了头了,忘了有人给他们设下的陷阱,自取灭亡。”
“嗯,我看这里面另有原故。”肖玉却道:“不管是什么原故,反正这年他小鬼子是过不安稳了,哈哈,查叔,这功劳属你最大呀。”他这可不是拍马屁,如果没有查万年送货这根引线,这炸毁陵江一号的计划是无论如何也难完成的,最起码,不可能那么顺利的全身而退。
这次,可说是,没损一兵一卒,连南宫春那八只猴崽子也毫发无伤。“肖玉啊,你可别这么夸我,我会自大的。哈哈。”查万年也朗声大笑,这次与肖玉的合作,更令尝到了兵不厌诈的妙趣,唯一遗憾的是,他没有看到大殿被炸,倾倒那一刻的壮观。
当肖玉回到医院时,己然是凌晨五点钟,龙陵城内,除**和妓院还灯火辉煌,弥散着酒肉的臭气和醉生梦死的寻欢作乐外,仍是一片的寂静,偶尔会传来鬼子巡逻队路过时,咔咔的皮靴声,并伴着几声犬吠。
笃,笃笃。
轻轻的一下,再两下的叩门声,这是他与看门人的暗号。“肖大夫,你可回来了。”来开门的是孙大爷,他每天都起得很早,这不,肖玉都出去这一天一夜了,他更是担着心呢。
“孙大爷,家里都好吗?给我留年夜饭了吗?”肖玉进屋问道,其实,他一点都不饿,查万年二姨太那包小点心,全都他吃了,还尝了几块伏龙寺的蜜汁糕点,甜而不腻:“嗯,好吃。”
“喜欢吃就全都带回去,也给你婶娘尝个鲜。”临分手时,查万年把蜜汁糕点递给他。
“不了,还你您带回去吧,你们家人口多。”肖玉俏皮地一笑,拒收了。
孙大爷闻听肖玉这样问,便笑道:“有,都给你留着呢,除小姐带走的外,太太还特意现做了一些,温在炉上,我给你拿去。”说着回身就要走。
“孙大爷,你刚才说的是哪位小姐呀?”肖玉不禁喊住孙大爷问道。
孙大爷听了喜上眉稍:“肖大夫,咱家小姐啊,子滢小姐回来。”
“是吗?她人现在屋里吗?”肖玉也一下高兴起来,早说她要回来,还真赶上这大过年的家来了。
孙大爷摇头道:“不在,子滢小姐昨晚回来了一趟,吃过年夜饭就走了。”老孙头说道。
“就她一个人回来的吗?”肖玉听了不甚惋惜。
“还有一个小伙子,戴着个眼镜,长得挺斯文的样子,听说也是个医生。”看来孙大爷对卢秋生的印象不错。
“哦。”肖玉低头想了一下:“好,孙大爷,给我沏壶茶,一会儿等小合桃起来了,让他送到我办公室里去就行了,不必去惊动太太。”
孙大爷答应着去了,肖玉自祠堂的甬道朝里走去,他要到地下室,将陵江一号被炸毁这一特大好消息电报于江东的第十一集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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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守江东边界八百里防线的留守部队三十六团熊正诗部。
“报告,滇西来电。”一个通讯员走了进来,将手里的一份电报递给正在查看军事地图熊团长。
赈滇游击队于昨晚凌晨三刻,将日军的陵江一号炸毁。熊团长读罢电文的内容后,不禁激动地一拍桌案:“好!终于拔掉老虎的这颗毒牙了。马上给宋司令发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三十六师团早已接到消息,日军南方军部队,年后将调动大批的兵力,对芒东施实第三次大规模的扫荡,号称“甲号讨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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