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直到现在，我还是难以想象第一次见到怜儿时的那种感觉，好像是获得新的生命重新复活了一样。我站在窗前，看着下面她被一个高大的男子纠缠，看着她耍小聪明的躲开，然后又看着她闪着狡黠灵光的双目。世上的一切，重新变得生动起来。于是，我派人跟踪她，调查了她的身世。然后知道她是祥瑞城首富云家一个不受宠的小姐，她的气质是那么干净，性子又是在淡薄，好似没有什么能够引起她不一样的感情一样。”
    看着身边女子有些复杂的神色，言隽神再次停顿了一下，仔细看着身边这个跟以前完全不一样面貌的女子。痴迷而专注，只是沉浸于自己思想中的另外一个人没有发现。
    心里乱糟糟的，哑儿脸上的表情也是持续变幻中。带着不可置信和一丝浅浅的惊慌。
    “她的美，她的冷，她的娇，她的嗔，都是那么迷人，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知道，这样一个灵秀的人儿，肯定不止我一个人发现她的美，被她迷上。果然，很快的，我发现越来越多的男人围在她身边，想得到她，守护她，什么都有。”
    “我不喜朝政之事，却对做生意情有独钟。我在祥瑞城有铺子，就是在那里，我跟怜儿有了一次近距离的接触。”
    “……后来，等我回到京都之后才收到消息，原来那个云家为了生意上的事，竟然要把怜儿嫁给沈家大公子做小妾。而怜儿，也在一夜间，离开那个住了十几年的小院，踪影消失。”
    下面的话，言隽神迟疑了一会，还是决定不再说了。也许，还是心里有些胆怯吧，担心她的再一次逃跑。
    “后来，我在府上遇到了你，发现你跟；怜儿的性子是如此的相似，慢慢的，也就被吸引住了。刚一开始，我是因为怜儿而注意到你，到最后，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喜欢上的是你的人，是你哑儿，还是把你当那个人的替身。”
    故事很长，而事件的主人翁竟然是自己，哑儿不知道该有何种反应。心里的感觉是有点慌，有点乱，但是隐隐的，还有点甜。
    “哑儿，知道为什么我要跟你说这个故事吗？”话题一转，言隽神深邃的星目中戴上了一丝苦涩的味道。
    轻轻摇头，哑儿在等待着他最后的解惑。
    “今天我跟怡雪出去的时候，她跟我提出了一个建议。”轻轻笑着，言隽神脸上的笑容很明显的，叫做自嘲。
    “她说要是我入赘西林皇室的话，她就请求两国休战，而且让她父皇把皇位传给我。”
    “啊……”吃惊的张嘴，但是等听到发出的那种嘶哑的声音时，才猛然惊觉自己的反应过度。不是已经是哑巴了吗？怎么会突然想要说话，是想要说什么吗？
    “哑儿，别激动了。其实我现在心里也很矛盾，我知道自己爱着的人已经是那个如仙的怜儿或者眼前的你，永远不可能爱上如男子般强势的怡雪。但是我也知道，一旦开战，两国百姓将会受到怎样的折磨，战后的创伤要多久才能恢复，我是北陵的王爷，身份上的责任，我不敢忘记。”捧住脑袋，言隽神的声音变成了低低的嘶吼。
    “但是，如果怜儿也爱我的话，我想，我一定会拒绝的吧。说我自私也好，就是为了怜儿，我愿意放弃一切。”
    放开手，言隽神起身走到那个沉默的女子前。
    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温柔的托起她的下巴，一个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跟上次不一样，这次的吻很轻柔，带着小心翼翼的怜惜。双唇相贴，轻轻的摩擦，带着异样的酥麻。
    伸出舌尖，在那薄薄的唇上描绘着，然后在对方张嘴的一瞬间伸了进去。
    轻柔的啃咬，细密的交缠，哑儿脸上的红潮越来越明显。白皙的肌肤上带着粉红，别样的美艳。
    唇齿交缠，就是这样吗？为什么，跟上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等言隽神终于意犹未尽的移开双唇的时候，哑儿已经瘫软的靠在他怀里，没有了支撑的力量。
    “哑儿或者说怜儿，你的想法，什么时候才能跟我说呢。”因为情欲，声音变得低沉，言隽神伸手抚摸着怀中人娇嫩的脸颊，带着呢喃般的低语。
    怀中人一怔，然后猛地抬头。清澈的眼睛睁得老大，带着不可置信和惊慌。
    在那双美丽的眼睛上轻轻一吻，言隽神轻笑：“好了，哑儿，你回去休息吧这件事，什么时候想好了可以跟我说。但是，我想，现在我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多时间来等待了。”
    漆黑的眸子的带上了忧伤，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惶恐的绝望。
    就是这个样子的言隽神，让哑儿忘了追究他的失礼，只是默默低头走出了房间。
    “呵呵，那个司徒公主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呢，居然那么大胆直接开口相神提婚。”御书房内，依旧只有两个人，只是桌上，放着一张摊开的信纸。
    言君允失笑，为那个公主的大胆而惊愕。再接着，脸上就带上了毫不掩饰的嘲讽。
    “我就说嘛，那个人本来就是不男不女，做出这种事也情有可原呢。不过，开玩笑，她以为我们北陵国是那种任人揉搓的软柿子吗？或者说，她居然敢让我们北陵的王爷入赘到她们那边，难道她以为隽神是男宠吗？”雷孤易斜躺在金丝塌上，脸上带着邪魅的调笑：“没想到我们居然真的要以卖隽神的色来解决问题了。”
    “这次的事情准备怎么解决？”言君允轻笑，并没有反驳雷孤易的话，而且也没有因为他的失礼而带上一丝不悦。
    更多的，是兴致盎然的调侃。
    “放心，明天那人回去，我也会准备去前线了。被小瞧可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我不是很喜欢呢。”轻轻笑着，跟言隽神相似的眸子里闪着嗜血的阴狠。
    “对啊，让他们尝尝小瞧我们的厉害。隽神是我们北陵的宝，可不能被这么侮辱。”
    两人对视笑着，御书房得气氛有些诡异。
    “司徒公主，多谢你这次的来访，希望你对北陵有个很好的印象，而且重要的是，请代表我国向你国国主表达我们祈求和平的心愿。”
    “谢皇上，怡雪定转达。”
    “隽神，你想的怎么样了？”临行前，依旧是言隽神带头送行。司徒怡雪掀起马车一角，探头问那个骑马走在车旁的男人。
    “什么？”言隽神回头，然后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重要的问题通常花费的时间都比较多不是吗？”
    司徒怡雪一愣，然后又盈盈笑了：“也对，那我回去以后一定恭候隽神的消息。”
    言隽神没有再说话，只是骑马上前。司徒怡雪看不见的地方，言隽神俊美的容颜上，勾起一个嘲讽的调笑。
    司徒怡雪，也许你是一个很有作为的女人，但是唯一的缺憾，也就是最致命的一点，你是一个女人。不管你表现的有多狠绝，但是在很多时候还是会有女子的心软。你不够狠，不够绝，为了一个男人居然愿意放弃自己的霸业。这就是，你的悲哀。
    就算是这点，你也远远比不上怜儿。
    小看我言隽神，小看我北陵国，注定你这次的战争会以失败收场。
    而且，我想，我要谢谢你。
    昨晚那个女子在被吻后的表情再次出现在脑海中，嘴角嘲讽的笑容被欣喜取代。
    至少经历这件事，我知道，我离自己的爱情又进一步了。
    “神，你对这次的事怎么看，有什么想法吗？”等司徒怡雪一行人被庄严的送走之后，三人组再次回到御书房，各霸占一个位子，开始了事情的讨论。
    “什么什么看法，你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还问我干吗？好了，皇兄，说吧，什么计划？”
    “呵呵”言君允轻笑，然后才开始说道：“也没什么具体的计划，只是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不给点教训那我们实在是太没面子了。所以，孤易会回前线备战，而我，则在朝中负责国内事情的运转。一旦开战，肯定需要很大一批粮草，这件事，就交给神你了。我可是知道，你的身价有多少哦。”没有用朕，言君允直接用我来把事情简单的说明了下。
    “对了，隽神，不过那个司徒怡雪虽然有点不男不女，但是长的还是不错的。而且还说要把皇位给你，要不你就委屈点，考虑她一下。”雷孤易调笑到，明显摆着看好戏的神态。
    “哈哈，看来孤易是对这个飞来艳事很羡慕呢，既然这样，那我就君子有成人之美，送给你了。”毫不犹豫的把矛头对准好友，言隽神笑的温文尔雅。
    “呃……我想，我还是不要那个福分比较好。我现在是对我家哑儿一往情深呢。”雷孤易先是一愣，然后又想起某些事，整个人笑的像个白痴一样。
    看着好友那种神情，言隽神才想起另外一件事，眸底带着的欣喜也慢慢褪去。对了，他怎么忘了，自己又多了一个情敌，而且这次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孤易，你对那个叫哑儿的真的那么有兴趣吗？好像，真的一往情深的样子。”看着皇弟脸上消失的笑容，言君允开口插话。
    “当然了，这么多年，我可是第一次说要娶妻的。哑儿是除了香云以外唯一一个打动我的女子。我想，只要哑儿有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一定会娶她的。当然，要是哑儿不愿意的话，我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要好好加油，争取打动哑儿呢。”说起那个让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子，雷孤易粗犷的脸上带着了一丝叫做柔情的浅笑。
    “所以说，要是哑儿不同意的话，你是不会逼迫她的吗？而且要是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怎么办？”看着言隽神脸上升起的欢喜，言君允暗叹口气，把话题继续下去。
    “为什么要逼她呀？只要哑儿能够幸福就好了，但是我知道这世上只有我才能给她想要的幸福。”霸道的宣誓到，雷孤易眸底的幽光叫做坚持。
    “怜儿……”湛南群站在院子里，看着离自己一步之远的身影，轻声唤道。
    哑儿一愣，瞪大澄澈的双眸看向老人。虽然因为服用药丸还是说不出话来，但是那有些犀利的眼神还是说明了某些事情。
    “我知道你原名叫云怜儿，你是我女儿湛冰的孩子。”想起自己那个素未谋面却已离世的女儿，湛南群虽然掩饰住了脸上的表情，但是悲痛还是从浑身溢出来。
    “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我找你只是想你叫我一声爷爷。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希望能陪在你身边。也许这是一个奢求，但是我还是说出来。当年因为年轻气盛做的错事，现在已经不能弥补，但是我希望在有生之年得到你的原谅，然后在死后去地府向她们母女俩赎罪。”慢慢的，湛南群脸上开始萦绕着一层晶莹。
    看着眼前的一切，哑儿不知道心情很复杂。
    对于眼前的老人，她没有任何印象。但是他是娘亲的父亲，并且在娘亲还没出世的时候抛弃了自己的妻子。现在，遇到了，请求原谅，可以吗？
    可是，娘亲说过要是遇到他的话不要跟他计较太多，好好照顾他直到他终老。这算是娘亲的一个遗言吧。
    该怎么办？
    当年他要是不抛弃自己的妻子，娘亲也不会去江湖闯荡。然后也不会遇到那个男人，她的一生也不会那么悲苦。虽然也不会有自己，可是只要那个温柔的娘亲能够得到幸福，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转身，没有理会那个老泪纵横的年迈老人，哑儿毫不犹豫的离开。
    虽然这么说，但是想要原谅，暂时，还是做不到。
    娘亲，对不起。
    “爷，现在怎么办？”不远处注意着这边情况发展的两人在那个娇小的身影离开后才开始发出声音。
    “想要原谅，应该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吧。想要怜儿记恨不容易，但是一旦被记恨了，想要祈求原谅，更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湛御医要想得到怜儿的原谅，恐怕，还有的等了。”言隽神从远处收回视线，轻声说道。
    “怜儿小姐真的是世间的奇女子呢。不过，爷，你说怜儿小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仅不会说话，而且样子也跟以前完全不一样。”青衣有些疑惑的看向身边的人。
    “她知道以自己之前的容貌，想要过那种平静无波澜的生活，很困难。云家后来怎么养了？那个云一飞有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想起之前祥瑞城中另外一个说起来还有些荒谬的情敌，言隽神的目光转冷。那个云一飞，是一只残暴的豹子，要是不控制住他的话，会是一个很大的祸害。
    “云一飞从江南回来以后，知道了在他离开之后发生的一切。刚开始很冷静，但是很快就密谋把向自己父亲告密的五弟云天阳给毒害了。至于云琠傲，在云家的地位也被削减不少。难以想象，只不过是因为怜儿小姐一个人，云一飞竟会这么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血亲毒害。”
    “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云一飞，是个成大事之人，但是怜儿永远不会爱上他。他太过残暴，身上戾气血腥味太重，对他，怜儿一定会采取避而远之的态度。”言隽神转身，然后冷静的分析着此时的情形。
    “不过好像现在他还美放弃寻找怜儿小姐的消息，我想，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得到一些线索了。”
    “固执的人，到时候会给他一个教训的。”毫不在意的轻笑，言隽神并没有把那个残虐的男人放在眼里。
    对自己，他一向很有信心。这不是身份高贵的问题，而是关系到一个男人的脸面。更何况，他可以肯定，怜儿跟那个云一飞之间，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怜儿身为医者，不喜浑身血腥之人。而且对于兄妹**之事，只要是正常人，都是不会有什么兴趣的。
    “还有，那个风雪楼好像最近又有什么大动静了。就连询风，也在前几日离开京都回到了楼内。”
    “最近跟风雪楼联系比较密切是哪里？”
    “是西林。”
    “哦，那应该是西林想联络风雪楼，暗杀明杀同时进行，想要给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吧。”言隽神神情越发冷然，黑曜玉般的眸间闪过杀意。
    “安插在风雪楼里的人没有被发现吧。”
    “没有，一切正常。”
    “那就好。还有，祥瑞城云家还有什么大事，那个年轻的管家呢？”转头，言隽神想起另外一个有些威胁的男人。
    毕竟，那是怜儿承认的第一个朋友。而且他跟怜儿之间，好像还有些什么莫名的关系。
    “他在怜儿小姐离开的第二天，就离开云家，然后，好像是去了西林。”说起这件事，青衣觉得有些奇怪。
    “爷，你说那个人跟怜儿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呀？而且他在怜儿小姐离开之后很快就不辞而别，好像是早就知道怜儿小姐会有这个举动一样。还真的有点奇怪。而且，为什么，他会离开北陵呢？总觉得，那个叫凯行的管家，身上的秘密都得不像话。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绝对不会做什么对怜儿小姐有害的事。好像，他的生活都是围绕着怜儿小姐在转一样。”
    听到青衣的困惑，言隽神没有给与任何解释，只是脸上的神情，又冷了些。
    “皇上，你觉得神儿喜欢的那个女子怎么样？”太后寝宫内，身体已经好了很多的太后和专门前来探望的皇上坐在那两张藤椅上，密切的交谈着。
    “母后是说哑儿吗？”言君允一愣，然后轻笑。
    “对啊，上次不是她救了哀家一命吗？湛御医说要是当时我再耽搁几天，就算后来银针被拔出来，也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哑儿，朕只见过一次，就是她被神带来给母后看病的那次。怎么说呢，光论长相的话，她实在没法跟那些官宦小姐相比，但是要论能力的话，朕想，她配神，绝对不亏。”
    “哦，有那么厉害吗？”
    “哑儿的气质很特别，特别干净，待在她身边的感觉很舒服。而且她医术很高超，还有就是，很细心，上次不仅替母后看病，还趁着看病那会帮朕找到了凶手。”
    “呵呵，那哀家就放心了。当年你父皇就留遗言要我们不要勉强神儿做他不喜欢的事，所以就算那个叫哑儿的女子跟神儿的身份相差再大，只要神儿喜欢，而那个女子确实品德优良，哀家是不会阻止的。”
    “朕也是那么想的。只是，恐怕神的感情路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完美结束的。”这么说着，言君允脸上挂起一个很不和形象的看好戏的调笑。
    “哦？怎么了？难道那个叫哑儿的咱们神儿还有什么不满的吗？”对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太后可是很有信心的。
    “岂止是不满呀，目前而已，这场感情上，还是神单方面的呢。而且，情敌很多呀。”
    “什么？”
    “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从神平时的言语中可以看出来。那个哑儿目前压根就对我们的神王爷没有一点那个意思。而且孤易，也对她情有独钟呢。”
    “孤易？”
    “对啊，孤易还说要请朕赐婚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