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这是哑儿第二次来到这个寻常人没有机会来的地方，当朝太后的寝宫。上次来的时候因为被威胁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所以没有多加打量，这次俩的心情倒是平静很多。
    走进房间后，哑儿就开始偷偷的打量着周围的景色。跟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金碧辉煌的太后寝宫差不多，几个恭恭敬敬的宫女太监，还有角落旁香炉里的烟雾缭绕的熏香，还有就是靠墙摆放着的两张铺着厚厚绒布的檀木椅。
    “哑儿，怎么了？”察觉到身边人偷偷打量着四周环境的样子，言隽神轻笑，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哑儿对事物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
    听到问话，吃惊的抬头看了那个俊美的男人一眼，然后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哑儿，等会就要见到母后了，你会不会有点紧张呢？”言隽神轻声问道。
    愣了一下，然后又很快的摇头。在她心里，现在要去见的只是被自己救回的一个普通人，大夫探望自己病愈的患者，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哑儿，我越发觉得不懂你了。”丢下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言隽神率先掀起门帘走进内室。
    “神儿，你来了。”一个有些苍老但绝对可以称得上亲切的女声响起。
    言隽神走进去，见那个半躺在床榻间的憔悴女子脸色正在跟一旁的御医说话，脸上立即绽放灿烂的笑容，掀起长袍，赶紧行礼：“神儿见过母后。”
    “好了，神儿快起来吧，母后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咦，你后面那位是……？”北陵太后看到自己疼爱的小儿子，脸上的光彩越发耀眼。慈祥的打量着许久不见的儿子，然后柔声说道。
    哑儿见自己再次成为众人注视的焦点，虽然有些不悦，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屈身按照之前别人教的姿势行了礼，而言隽神也适时开口帮忙解除疑惑。
    “母后，她是孩儿的贴身丫鬟，不会说话，所以我们都叫她哑儿。”见母后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变化，言隽神赶紧上前解释到。
    “哦，原来是这样，平身吧。”
    哑儿起身，安静的退到一旁，脸一直低垂着，没有抬起，很恭敬谦卑的样子。而正是这个举止，让刚才因为她在行礼时没有问候而有些不悦的太后很快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是个很老实很本分的女孩，更何况看神儿的样子，好像很紧张我对她的看法。想到这，太后对这个叫哑儿的女子充满了深深的好奇。
    “老臣见过王爷。”正在这时，屋内另一个有很高存在地位的人走到言隽神面前行礼。
    “湛御医不必如此多礼。说起来，这么多年，还是幸亏湛御医，不然皇兄和母后要是身体有所不适，还真找不到像湛御医医术这么高明的大夫。”言隽神浅浅笑着，不含一丝虚假。
    眼前那个年过五旬的老者，从进宫以后就一直衷心为他们皇室效力着，咋么多年来的功绩，不适仅凭一两句称赞就可以说清楚的。
    “老爷实在太多礼了，老臣只不过尽了本份而已。说起来，这次救了太后的那个人医术也决不在老臣之下，听说还是王爷找到的。”
    “对啊，神儿，这次救了哀家的到底是何方高人？”太后听到跟自己有关系的事，也好奇的凑过来。
    言隽神一愣，然后微微勾起唇角，扬起一个清雅的笑容：“母后，湛御医，你们说的那个人就是我身边的哑儿。”
    “什么？”首先有所反应的是那个叫湛御医的老者。他一生醉心医术，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钻研医术上，但是现在，居然有人说，眼前那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就是刚才被自己称赞，在医术上可以跟自己并驾齐驱的人。想当年，为了专心研究医术，他抛下新婚不久的妻子，只身一人出山来到京都，然后进宫当了御医。努力这么多年，没想到居然会遇到今天这种事。
    哑儿也是微微一愣，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成为他们谈论的中心。在这个话题被提起的时候，她本来就准备叫言隽神千万不要开口的，但是现在看来……
    “神儿，你说你身边这名叫哑儿的姑娘就是治好母后的人？”
    “恩！”言隽神漆黑的眸子在哑儿身上扫视了一番，然后才开口：“那天就是哑儿从母后脑后取出那根银针的。而且她还说了母后你定无大碍，只要休息几日就会醒来。”
    “请问这位哑儿姑娘今天芳龄几何？”湛御医突然开口，语气有些急迫。
    哑儿微微一怔，然后看向一旁的言隽神。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知道的吧。
    接到哑儿求救的目光，言隽神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哑儿今年刚好芳龄二八。”
    “啊……”湛御医更是一惊，只是用复杂的目光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低垂这头的小女孩，没有再说话。
    “呵呵，原来哑儿姑娘还是个奇女子呀。哀家今天算是见识到了，看来神儿的王府里能人不少啊。”太后轻轻笑着，打破了有些沉闷的气氛。
    “好了，神儿，过来让母后好好看看你，都好几天没见你来给母后请安了，母后想你了呢。”朝那个长相越发俊美的小儿子招招手，太后脸上满是满意的宠溺笑容。
    言隽神看了身边低着头的哑儿一眼，然后迈步朝床榻走去。
    哑儿站在原地，头微微低着，流转的美目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湛南群的目光都被那个低着头的娇小身影给吸引，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只见过两面的女子给自己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突然，他的眼睛猛地瞪大，视线一直盯在哑儿腰间。那里，横别着一个精致的绿玉萧，红色的穗子。那个熟悉的东西一下子让他想起了很多年来的某些事情。
    终于，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熟悉的感觉了……因为……
    刚才还因为遇到劲敌而显得有些锋利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了下去，原来，她竟是她。多年来寂寞的心里一下子舒坦起来，好像像女娲补天一样找到了那块填补空缺的石头。女娲补的是天，而他，要补的，是寂寞孤寂多年的心。
    活了大半辈子，他一生无憾，做过的事情也问心无愧，唯有一件事，一直像根刺一样留在心里，怎么都无法忘掉。
    但是现在，终于……
    “王爷，太后，老臣可以找这位哑儿姑娘出去聊一下吗？”下定决心，为了使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湛南群朝床边的两人微微鞠躬请求到。
    “哦？”太后一愣，然后仪态万芳的笑了：“看来湛御医因为遇到知音人，想要好好切磋一下医术上的事情呢。神儿，怎么样？”
    “母后开什么玩笑，这种事孩儿怎么可能会阻止。”言隽神淡淡一笑，想想觉得此事对哑儿百利无一害，也就轻轻点头，同意了这个请求。
    哑儿这时才有些诧异的抬头，清澈的眸子带着蒙蒙的雾气，明显有些状况外的样子。
    “哑儿，湛御医说要跟你去外面探讨一下医术上的事情。”看到哑儿的样子，言隽神轻轻一笑，脸上带着连自己都没发觉的柔情。
    听到言隽神的解说，哑儿一愣，然后轻轻点头。在向床边两人行礼之后，就跟着那个陌生老者的脚步走了出去。
    等那两个身影消失，太后也挥退身边服侍的奴才：“你们都下去吧，哀家要跟王爷聊点事情。”
    “奴才/奴婢告退。”
    “神儿，告诉母后，你是不是对那个叫哑儿的丫鬟有意思？”没有外人在场，太后也就丢开了该有的优雅姿态，像天下所有爱子如命的母亲一样。
    “呃……母后……”苦笑一番，然后白皙的脸上带上了淡淡的潮红。其实他今天带哑儿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给母后看看，但是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居然在第一时间被母后所看透。
    “说说看，那个女子怎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会让我这么优秀的儿子一见倾心。”太后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一丝异色。只是好奇的打探着消息，这点上，不论身份多么高贵，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
    “呃……母后，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哑儿……”没有直接回答母后的问题，言隽神只是把在脑海中不断盘旋的疑问说了出来。
    在来之前，他就做好了要跟母后把这些事情和盘托出的准备，也想到要是母后不同意的话，自己该怎么去维护自己的爱情，但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完全超乎他的意料之外，呃，是好太多了。
    “身份吗？”太后看看儿子脸上那有些疑惑有些复杂的神色，慈爱的笑了：“好了，先别说那个，你先跟我说一下哑儿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对她产生感情的……”
    言隽神彻底呆愣，他从来知道自己那个雍容华贵的母后居然也有这么八卦的时候，而且还能一口气问出那么多八卦的问题，实在太意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