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紫点头,按照时间来算的话,原天中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出事,最起码要在星儿离开之后的两年后。
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的驶入皇宫当中,在整个大魏王朝,唯一能够乘车进宫的除了国师,再无他人。就连战功累累的萧昱都不行。
萧昱刚刚进宫,此时一脸冷意的盯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眸色森森。
原星辰搂着娇小的少女,说道:“看到他了?”
墨紫其实对萧昱是没有任何印象的,若不是柳菀的记忆,恐怕她肯定不会与萧昱有任何的纠集。
“命格还不错,就是遇到了小人折损了命格。”墨紫眸眯,眸底寒光乍现。
本来以那萧昱面相八字,命格应是极其不错的,只不过被另外一个带衰的命格给折损了些,所以显得也就平平常常而已。
“那是因为他认错了命里的贵人,不过错了就是错了,再也无法挽回。”原星辰语气里有几分悲意,从前对阿紫所做的事情,现在一直都觉得后悔。
“凡人总是自以为是。”墨紫轻轻一哼。
原星辰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脸,说道:“阿紫说什么呢?阿紫不是凡人?”
墨紫撇嘴,本座自然不是凡人,做凡人太麻烦,欲望太多,执念也太多,又舍不得放下。
“不过我的阿紫的确与其他人不一样。”原星辰目光幽冷,望向那层层的宫梯。
马车在殿前停了下来,原星辰牵着墨紫下车,一步一步的朝皇帝的寝室而去。
御医和医女在殿中来来回回走动,一脸的凝重,原星辰面无表情的带着墨紫进去,进入内殿的时候,一股浓浓的药味冲斥着鼻子。
除了药味,还有浅淡的血腥味。
原星辰皱眉。
正在忙碌的太监宫女纷纷行礼,“国师大人。”他们甚至看都没看墨紫一眼。
墨紫也不意外,好像这些宫女的态度本应就是这样的。
孱老的皇帝毫无血色的躺在龙床上,身边伺候的是年轻貌美的贵妃,贵妃看到原星辰,脸上露出恭敬的神色,“国师,你快看看陛下,今天陛下又吐血了。”
原星辰走过来,将龙床边的座位让给墨紫,自己则站着。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才注意到了墨紫。
贵妃见到墨紫之时,脸色一变,指着墨紫的手指在颤抖。
原星辰语气冷冷,毫无任何的感情,“娘娘请退下吧。”
贵妃一惊,咬了咬牙,转身退了下去。
整个大魏王朝,没有人敢惹国师,因为国师喜怒无常,若是惹国师不高兴,连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的。
贵妃刚走到殿门口,便碰上了一个修长冷峻的身影,正是萧昱。
贵妃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情愫,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绕了过去。
萧昱神色不变,大步入了殿。
一进殿,便看到坐在龙床边的少女,以及少女身边站着的原星辰。少女突然转头,锐利的目光朝萧昱望过来。
萧昱心口一跳,差点没有站稳,大步上前,正欲去拎墨紫,却被原星辰挡了回去。
“柳菀!”萧昱咬牙切齿,眼底通红,是深深的仇恨之光,像一把利刃,要将墨紫千刀万剐。
墨紫直接无视萧昱那道杀人的目光,而是漫不经心的说道:“他不行了。”
他,当然是说躺在龙床上的皇帝。
原星辰虽惊讶为何阿紫见到自己的仇人没有表现得冲动,反而像从来没有见过他一般。倒也没有说什么。
其实墨紫也就是那回在梦魇之境见过萧湛,那个时候的萧湛还是英俊的青年,而不是眼前这个垂垂老矣的老者。
“你对父皇做了什么?”萧昱突然冲了过来,拔了一个侍卫的剑,指向墨紫。
墨紫细长的眉毛紧紧的拧着,这个萧昱脑子有病?
本来看他的命格有真龙之气,现在看来那真龙之气真的很淡了。
原星辰指尖一点,萧昱手中的剑被震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萧昱吃惊的看着原星辰,语气冷冽:“国师,你随随便便带一个女人进入父皇的寝宫,到底意欲何为?”
原星辰嘴角露出不屑的寒光,“随随便便?”他目光望向墨紫的时候,纵然变得宠溺痴迷,“阿紫,你不是有话要对昱王说吗?”
墨紫站了起来,目光幽幽的望向萧昱,缓缓而道:“你好,我叫……柳菀!”
萧昱皱眉,眼底有冷冽的寒光,冷道:“柳菀,你又在玩什么花招?什么时候勾搭上原星辰这个老妖怪的?”
原星辰那张貌若谪仙的脸顿时僵了僵,居然骂他老妖怪,这个萧昱还真是脑子坏掉了。
墨紫撇嘴,本座不过是想着先礼后兵,想不到你压根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本座,“萧昱,八年前秀和宫,你当真以为是柳莺?”
“不是莺儿是谁,若不是你当初冒充莺儿,莺儿也不会受这么多苦,柳菀,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就是因为你的缘故,莺儿才会被关在柴房,外面冰天雪地的,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病了,还患上了哮喘,一辈子都好不了。”要说萧昱对于骗了他的柳菀,那可是恨之入骨。
墨紫很是怀疑这么多年,萧昱能有这么大的成就,全凭的是老天眼瞎,给错的运气,以及他那个彪悍的成将军舅舅。
“柳莺这么跟你说的?”墨紫呵呵而笑,垂眸玩着那云绵的衣袖。
她手臂上的伤痕很明显,看起来异常的狰狞,可是她似乎全然不在乎,就这么云淡风轻的开口道:“柳莺被关入柴房感染了风寒才得的哮喘?你信吗?”
反正我不是不信。
萧昱此时很仇视柳菀,仇视一个人的时候,她所做的任何事情,在他看来都是错误的,哪怕是呼吸都是错误的。
“柳菀,你从王府逃出来,抱了国师的大腿,本王不说你什么,本王自然也不能拿国师要护着的人怎么样,但是你不应该说莺儿的不是。”
墨紫无奈的叹息,“蠢成这样,可怎么办呢?不如弄死算了。”
原星辰递了一把匕首过来,“阿紫,虽说我只是一介国师,但你要杀一个人,我给你善后的能力还是有的。”
“你们!”萧昱没想到原星辰和柳菀居然这么无耻,敢在皇帝眼前杀他一个亲王。
墨紫接过原星辰递过来的匕首把弄着,“我记得我小时候也有一把匕首,不过没这个这么漂亮,上面镶刻的是梅花。”
萧昱此时恨意浓浓,倒也没有丧失理智,听了墨紫所说的这些,倒是怔了怔,嫌恶的目光望向墨紫,那匕首是莺儿的,莺儿说柳菀喜欢便给了她。
墨紫靠近萧昱,清秀的脸上露出诡谲的笑意,让人不由得心底生寒。
萧昱后退一步,脸色一变,想到刚刚的举动,心底怒意更浓,他居然真的被她唬到了,真是太可恶了,“柳菀!”
墨紫突然停住,拔出了手中的匕首,眯起诡谲的眸子,对准了萧昱的胸口,“我真想剖开你的心出来看看,到底你那颗心是不是……”
缺心眼!
萧昱只觉得一股压抑的寒意从头升到脚底,原星辰施放出来的气场压制住了他。
原星辰的能力萧昱十分的清楚,只怕整个大陆都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他那气势一旦施放出来,轻则让在场的人吐血,重则筋脉尽断。
殿内的那些宫女此时已经全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就连躺在龙床上的皇帝,都是胸口起伏,一脸的痛苦。
可是柳菀却没事,这种发现,让萧昱心底升起莫名的愤怒感。
于是抬手就朝墨紫的喉咙抓过来,那刚猛的气势,能把墨紫那小小的脖子给掐断。可是那手掌还没靠近墨紫的喉咙,胸口一阵凉意,墨紫手里的那把匕首已经在他的胸口处划了一刀。
鲜血染血了衣襟,血珠儿顺着匕首流到了地板上。
原星辰此时已经压制住了萧昱的行动,笑眯眯的对那一脸诡谲神色的少女说道:“阿紫,有仇便要报,否则天理不容。”
墨紫缓缓而道:“这具身体有三百多道伤口,我要在他的身上一一报复过来,包括八年前的那条刀伤。”
说着,唰唰几刀,锋利的匕首已经划到了萧昱的身上。
萧昱皱眉,强忍住痛意,咬牙切齿:“原星晨,柳菀,你们大胆!”
“昱王殿下,本座是什么性格,大不大胆,难道您这么多年都不了解吗?”原星辰呵呵冷笑。
至于墨紫,她本来就大胆。
终于划完最后一刀,萧昱已经成了血人,还在不停的咒骂着墨紫和原星辰。
墨紫舔了舔匕首上的血迹,皱眉,然后呸的一声吐掉了,“难吃。”
原星辰笑眯眯的将墨紫手里的匕首拿过来,“以后要喝血,喝我的。”
原星辰解了萧昱身上的封印,萧昱一瞬间倒在了地上,吼道:“来人。”
侍卫冲了进来,看到一身是血的萧昱,又看到笑意盈盈的国师,僵在那里不知如何办。
萧昱指着墨紫言道:“把那贱人给本王抓起起来凌迟处死。”
原星辰冷笑,语气如寒冬腊月般,“看来你还是没有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没有认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原星辰没有发话,侍卫自然不敢动,敢得罪国师,哪怕是皇帝都得被废。他们开始同情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昱王了,哪怕再怎么权势滔天,在国师面前,都得乖乖的像只狗一样趴着。
龙床上的皇帝突然咳嗽起来,身子颤抖。
原星辰和墨紫只是站在一旁淡漠的看着。
皇帝喃喃的开口,一脸的痛苦,“姑姑,朕知错了,姑姑朕马上就过来找你。”
墨紫心底有抹异样的情绪荡开,不由自主的上前,手掌覆在皇帝那双如枯枝的手背上。
皇帝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幽深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嘴角扯出一抹深切的笑意,“姑姑,你过来接湛儿了吗?”
墨紫蹙眉,然后点头。
皇帝混浊的眼底闪过一道欣喜的华光,“朕就知道姑姑一定会来接朕的,姑姑,二十年了,湛儿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着姑姑。湛儿知道姑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磨炼湛儿,可是湛儿那个时候不懂,一直针对姑姑。每每针对姑姑的时候,湛儿真是既痛苦又自责。”
皇帝使出最后的力气握住墨紫的手,眼底是深深的愧疚,“姑姑,湛儿一直记得小时候那个宫女要杀湛儿,是姑姑杀了那个宫女救了湛儿。”
萧昱忍着疼痛,一脸怔忡的看着床上的皇帝,皇帝此时的精神看起来不错,可是神志都不怎么清醒。
墨紫那手刚刚碰触到皇帝的手,便有股源源不断的记忆涌入脑海,她呆了呆,清沉的眸底有抹意外的清光,梦魇之境里的梦境,居然是真的存在。
原星辰看到墨紫目光渐渐的变成幽怨,心底一沉,急道:“阿紫?”
墨紫那双清沉的眼眸朝原星辰看过来,是属于长公主应有的气势,高贵、威严、霸气,原星辰心底一跳,仿若知道了些什么?
原来她之前不曾记起所有的东西,独独只记得他,他应该庆幸的,而现在她记得了很多的东西,好的,坏的,她全部都想起来了吗?
那她会怨恨当时他这么对她吗?
“湛儿,从前的事情我不怪你,你能这么做,我很满意,至少我教得不错,你做的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应该做的事情。”墨紫语气沉沉,与生惧来的一种威严霸道,让躺在床上的皇帝蓦然有些恍惚。
皇帝混浊的眸子渐渐染上痴恋,紧紧的抓住墨紫的手,“姑姑,湛儿好想你,太想你了,这么多年,湛儿一直想着姑姑,每每思起姑姑都心痛如斯,若你不是我的姑姑,不是长公主,我也不是皇帝,只是民间一对普通的男女,该有多好,湛儿就可以与您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原星辰那双眸底闪过一道杀意。
墨紫听了皇帝这话,并未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仿佛她一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她拍了拍皇帝的手背,淡淡而道:“湛儿,万事万物都有它本来的轨道,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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