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原本还有不少人怜惜傅槿柔受了无妄之灾,可现在脸色都变了。
被迫受害,和主动凑上前去与太子苟且,完全是两回事。
傅槿柔感受着那些目光顿时慌乱起来,她失声道:“我真的没有,你们相信我,是太子欺辱我……”
她猛地看向周玉嫦:
“玉嫦,你知道的对不对,你看到了!”
周玉嫦脸瞬间发白,文信侯夫人心底一跳急怒就想喝骂,没想棠宁先行就上前一巴掌打在傅槿柔脸上。
傅槿柔:“你……”
棠宁寒声道:“亏得周姊姊和文信侯夫人为了救你涉险,也亏得钱姊姊险些为了你背上谋害太子之名,你与太子早有私情,被太后知晓成为她算计太子之物,你二人私会被太后算计却险些连累其他人,如今你还有脸来让周姊姊替你辩解?!”
“宋棠宁,我不是…”
“啪!”
棠宁直接一巴掌甩了下去,打得傅槿柔踉跄了下。
“不是什么?不是被太后利用,还是你不曾跟太子私会?证据确凿,你身上戴着谋害太子的东西,与那人一样与太子之死脱不了干系,你就算说破了天此事也容不得你狡辩。”
“若非你跟太子早有首尾暗中相会,被太后算计误伤了太子,难不成你跟那两个人一样也是与太后合谋害了太子性命?”
“我不是!”
傅槿柔尖声道。
棠宁眼底森寒:“那你说,你是什么?”
傅槿柔对上棠宁漆黑冷厉的眼眸,想要说她没有跟太后合谋,想说她根本不知道今日之事,她想说周玉嫦的事拿她来要挟文信侯夫人她们帮她解围,威逼她棠宁他们保她,可是对上棠宁的目光,她却是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委顿在地上浑身发抖。
棠宁知道了抱厦里的事情。
她知道了!
她是在威胁她,要么认下跟太子有私情暗中相会,被太后设局所害,她无意间成了太后伤害太子的“棋子”,虽然有罪却罪不至死,要么她就与那带着焚水香的人一样与太后合谋故意害死太子。
傅槿柔刚想张嘴说话,就瞧见萧厌冷眼上前,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但站在棠宁身后时却像是出鞘长剑,那开了利的剑上染满了血。
傅槿柔有种直觉,她不能开口,更不能将周玉嫦的事情说出来,一旦她敢提周玉嫦半个字,这柄连皇帝都控制不了随意便能逼宫造反的利剑,顷刻间就能要了她的命!
傅槿柔那一瞬间想了很多,可在外人眼里不过是片刻而已,就见方才还狡辩的傅槿柔如同卸了浑身力气,委顿在地颤声道:
“我,我不是有意的……”
“我只是倾慕太子,太子殿下也说会迎我为侧妃,还说等到这次侍疾出宫之后,就与陛下和太后娘娘请旨去傅家。”
“我不知道太后会害太子,我真的不知道!”
傅槿柔掩面痛哭,一半是哭她不该贸然跟太子一起给了他身子结果人死了,一半是哭她今日之后声名狼藉,就连傅家恐怕也不会容她。
殿中所有人看着跪在地上哭的狼狈的年轻女子,却没有半点怜惜之意。
傅槿柔虽然说的委婉,言语之中也说她和太子两情相悦,可说到底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娘与人有了首尾,在宫中苟且被人算计半点都让人生不出怜悯,没人觉得她无辜,反而觉得她咎由自取。
文信侯夫人和周玉嫦看着傅槿柔咬牙认了罪名,未曾牵连其他,都是浑身发软后背浸着汗。
荣玥伸手搀了二人一下才开口:“太子为太后所害罪证确凿,就算没有钱小娘子太子也活不过今日,不过太后身在寿康宫,累年病弱,这禁军中的人为何听她调遣倒是稀奇。”
虞延峰突然开口:“他不是我的人。”
刘童恩眼皮子一跳,就听虞延峰道:“自打中秋宫宴之后,刘统领就回了禁苑强行拿回禁军统管之权,陛下有意让我二人互为掣肘,禁军便一分为二,刘童恩手中拿着过半的禁军。”
“我手下的那些人我都有数,也有专门的册子管理,这人应该是刘统领的人。”
“你胡说八道!!”刘童恩脸色大变。
虞延峰看着他:“是不是胡说,将刘统领手下那些人的册子拿过来一一对证就知,禁军之中每一面牌子后都刻有身份印记,寻常人仿冒不得,只消将其与在职所有禁军一一对证,就能知道他是谁的人。”
“虞延峰!”刘童恩气急。
秦娘子看了眼地上的人说道:“想要他开口而已,何必这么麻烦。”
她从身上挂着的那个破破旧旧却如百宝箱一样的囊袋里掏了掏,取出个药瓶子,从里头倒出一粒丸子扔给石兰。
“给他喂下去。”
石兰接过之后就走到地上那穿着太监衣裳的人身前,那人神情慌乱就想闪躲,却被石兰一把抓住下巴将手里的药丸子塞进他嘴里,然后手下一用力,将那被卸掉的下巴装了回去。
那人刚想用舌头将药抵出来,就感觉喉咙一痛,他下意识痛呼出声,那药顺着喉咙就咽了下去。
石兰松开手。
那人顿时低头干呕想要吐出来,却半点没用,他抬头惊慌:“你给我吃了什么?”
秦娘子笑眯眯:“也没什么,就是点儿跟百花缠一样的东西。”
见那人脸色大变,她说:“你可别想着咬舌什么的,这舌头断了人却不会立刻死,但这药比百花缠还烈。”
“你应该见过太子药性发作的样子,到时候你只要还有命在,就会如同牲畜只凭本能行事,别说你只是断了手脚舌头,就是男根断了,你也会如同最热情的小倌儿满脸唇色求人交欢。”
“我想着你们这些人定是不怕死的,敢谋害太子定然早将性命置之度外,那就不妨赌一赌你还要不要脸,你若不怕这药性发作起来,你满地呻吟被脱了衣裳挂在宫门前供人观赏,那你就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秦娘子笑眯眯地如同寺中菩萨满目慈悲,可那人却只觉得被恶鬼盯着浑身发抖。
殿中其他人都是倒吸口冷气。
顾鹤莲退了半步,果然能跟着萧厌混的,都是黑了心肝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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