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工具人

    正在气头上的江乐骂得非常难听，如数家珍一般“朗诵”着直树的族谱。
    骂到半截......
    骂声戛然而止！
    江乐喘着粗气，从桌上拿起一瓶矿水泉“咕咚”地就往喉咙里一阵狂灌。
    口腔中即将涸泽的唾液又得到了充分的补给......
    江乐：“！@#￥%”
    等到直树一桶泡面吃完......
    江乐也脸红脖颈粗地累得口g舌z，停止了问候语，有些虚脱地坐回了沙发。
    “md——”
    “既然结局早已注定......”
    “你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早早地断绝了我和辉夜的关系，反而任由我们一直往下发展？”
    江乐的胸膛急剧地起伏，难以冷静下来。
    直树把空泡面桶丢进一旁的垃圾桶，拍拍手掌，微微叹息。
    “我明白地告诉过你！”
    “辉夜在天朝的留学算是她这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可以遵从自己的意志而活的幸福时光......”
    “至于为什么我不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就严令禁止地阻碍你和辉夜交往。”
    “这一点姑且算是出于我个人对于辉夜的私心吧！”
    直树十指合拢，大拇指交互地翻绕，神情略显伤感。
    “我作为辉夜的兄长，早早就知道了一部分家族的隐秘......”
    “也就是说！”
    “辉夜至今都不明白自己作为一名神宫寺家族的巫女......”
    “所要接受的祭典会给自己的人生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我......”
    直树摇头晃脑，颇为无可奈何。
    “从一开始就料定了辉夜悲惨而又孤独的未来。”
    “所以......”
    “我没有干扰你和辉夜交往的原因。”
    “则是在于我希望辉夜能在留学的期间感到一丝满足。”
    “作为辉夜将来迎接祭典仪式的小小的补偿！”
    “so......”
    直树抬着食指，隔空点了点瘫坐在沙发中的江乐，表情戏谑。
    “你可以说是这个事件中唯一受伤的工具人！”
    江乐一脸面无表情地紧盯着直树，并不在意直树是否真正地把自己当成工具人一样利用了自己。
    而且！
    自己能够和辉夜在一起发生了这么多的故事。
    江乐认为自己并不吃亏，已经从辉夜的身上得到了太多的心灵的慰藉。
    所以......
    如果能够重来。
    午夜12点的江乐依旧会在腰间揣着一把菜刀为走廊中求助的辉夜打开屋门。
    帮助辉夜修理浴室中残破的水管......
    江乐并不后悔认识辉夜，而是十分地庆幸自己有和辉夜小天使渡过了一段美好的旅程。
    “这么说来......”
    江乐饶有趣味地挠着下巴颏。
    “其实。”
    “辉夜本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接受了家族的祭典仪式不久的将来会面临着什么......”
    “对嘛？”
    直树再次直言不讳，说道：“你的想法，完全正确！”
    “只要辉夜成功地在祭典仪式上接纳了先祖的传承......”
    “这个曾经处处都需要别人保护在身后的小姑娘就可以真正地独当一面。”
    “担起了守护家族的重任！”
    说到这里。
    直树不禁有些感慨。
    “唯一一点令人感到遗憾的是......”
    “辉夜可能会变得连自己都会觉得陌生。”
    江乐眼神严肃，一本正经地为辉夜打起了抱不平。
    “可是......”
    “你们神宫寺家族的掌权者不觉得这样固执己见地为辉夜安排一个既定的命运走向。”
    “未免太过于残酷且过分了么？”
    “你们......”
    江乐的眉毛紧拧在一起，带着些许愠怒。
    “为何不询问一下辉夜自己的意见？！”
    直树听得一愣，两手向前一拱。
    “呃——”
    “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吧！”
    “我们家族中的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对辉夜最好的安排。”
    江乐抓住了关键点，再三询问。
    “所以......”
    江乐眯起眼睛，认真问道：“你们一次都没有真正地询问过辉夜的意见，对吧？”
    直树一脸莫名其妙地点着头，不理解江乐为什么会抓住这一点不放。
    “好！”
    江乐拿出了自己藏在沙发缝中的手机，堂而皇之地关掉了手机录音。
    “我认为辉夜自己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而我......”
    “已经替醒来的辉夜保留了这一项权利！”
    话毕！
    江乐不再多做停留，从沙发中站起身来，直接摔门而出。
    直树两眼发呆地盯着离开的江乐，忍不住地惊叹出声。
    “卧槽？”
    “卧槽！！！”
    “卧槽——”
    见到江乐出来。
    胡蝶立马拥了过来，精致的鹅蛋脸上满是迫切的神情。
    “辉夜，怎么样啦？”
    “病情好了没有？”
    “我们能不能进屋啊？”
    江乐原地站定，冷冷地盯着面前的胡蝶，又冷淡地瞥了一眼旁边依靠着墙壁的蒂娜。
    二话不说！
    江乐一声不吭地绕过了胡蝶，独自离开。
    徒留胡蝶一个人傻傻地待在原地而摸不着头脑。
    “不是......”
    “姓江的受啥刺激了啊？！”
    迎着胡蝶投射而来的询问的目光......
    蒂娜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膀。
    “我哪知道！”
    ……
    江乐一路闷闷不乐地来到二楼的露天阳台。
    风雨大作！
    坚韧不拔而郁郁青青的树海淹没了半边阳台，疯狂摇曳，“哗啦啦”地吹着灵动的哨笛。
    鹅卵石铺设的地面上堆满了一层厚厚的树叶，以及在风雨的冲击下而摧折下来的残破枝条......
    枝桠上的水滴狠狠地抽打着江乐异常郁闷的脸庞。
    头脑中的万千思绪就如同眼前的风雨一样混乱而难以自控！
    江乐索性脱掉衬衫，张开双臂，迎着风雨，大步踏上阳台。
    冰冷又如水流一般光滑的鹅卵石像是在替江乐做着免费的足底按摩......
    踩在上面，又痛又痒！
    正如江乐孱弱的心脏一次次地在外物的碰撞下而隐隐作痛。
    一想到辉夜会在不久的将来离开自己......
    江乐的心脏就像是被人拿着钝刀一寸寸地挑开附着在表面的薄膜，贯穿整个房室。
    同时！
    江乐也十分地纠结。
    恰如直树对自己讲述的长篇大论......
    辉夜买一张返回霓虹国的飞机票，接受家族传承。
    这无疑是对辉夜最好的安排！
    另一方面。
    出于私心......
    江乐又极为地不舍辉夜就这样地离开。
    “真希望辉夜不会忘记我的存在啊！”江乐仰天长叹，忍不住地心乱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