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破釜沉舟

    武藏重新戴上面具，郑重说道：“我的朋友！”
    “自从墨虹主动地找上你的那一刻起，你再也不能像一本旧书那样，只是待在原地静静蒙尘。”
    武藏心中再也没有任何质疑。
    江乐就是十八年前他在孤儿院最要好的伙伴！
    不过......
    时过境迁。
    昔日挚友，今日陌路！
    眼前发生的荒唐的一切......
    不得不让武藏意识到了一些以前从未设想过的可能，开始重新审视他们二人相遇的各种必要性。
    没错！
    无论是十八年前的那场雨夜大火，还是如今的“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和江乐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武藏完全可以笃定。
    一定有人在幕后默默地安排了江乐和自己的人生走向，并且成功无疑！
    导师？
    还是......
    另有其人？
    当然！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被推出来的提线傀儡，根本没有任何资格知道事情真相。
    武藏神情复杂。
    “江乐，务必让我亲眼目睹，你是如何竭尽全力扳回败局的吧！”
    可是......
    二人之间的差距真的这么容易弥补吗？
    一个d级。
    一个e级。
    天壤之别！
    除非江乐临场突破境界，否则根本没有一丝获胜的可能性！
    江乐一动不动，反而陷入沉思。
    就在刚刚......
    脑海里飞速闪过的幻想让他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准确的说......
    并不是属于他的某个阶段的记忆，而是一个灵感！
    良久。
    江乐目光闪烁不定，抬头说道：“武藏！”
    “你知道吗？”
    “我在接受墨虹的能力的同时，也接受了它的缺陷。”
    缺陷？
    武藏微微颔首，问道：“什么缺陷？”
    江乐眉头紧皱，摇了摇头。
    “我也不太清楚。”
    “我好像在冥冥之中知道了所谓的‘缺陷’，但不确定是否真如我想的那样。”
    因为......
    这于他来说是一种很冒险的行为！
    接下来！
    武藏一脸愕然地看着他下一步的举动，表示不能理解。
    石台中央。
    江乐双手紧握墨虹，却将刀尖的方向反过来对准了自己，并往胸膛左侧稍微偏移。
    那是......
    武藏眼神一凝。
    心脏位置！！！
    江乐将刀尖抵住心脏的位置，额头全是冷汗，喘着粗气。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
    但是！
    如果自己不这么做的话，自己就不可能击败武藏，辉夜也就无法得到解救！
    这是眼前唯一的希望！！！
    自己已然无路可走，就算血溅当场，他也只能放手一搏......
    蓦然！
    江乐的喉咙中迸发出了一阵低沉而又疯狂的怒吼，持握刀柄的十指微微地收紧，对着自己猛然一插......
    “啊！”
    空旷的地下蓄水池回响着江乐声嘶力竭的怒吼，宛若层叠的波浪来回推挤了一次又一次！
    与此同时！
    漆黑横刀“噗嗤”一下，撕裂心脏薄膜，瞬间就贯穿了他的心脏房室。
    黑炁缭绕的刀尖从他的后背刺穿，就如破土而出的新发的植物萌芽，充满旺盛的生命力却又一片死寂！
    江乐面容麻木，蓦地弯下双膝，身躯缓缓前倾。
    不过.....
    刀柄杵地，支撑着他的身躯不会轻易地倒下，仿佛接受神罚的天谴者，正在承受洗礼他生命的酷刑！
    眼前一幕，诡异至极！！！
    就算武藏身为霓虹国阴阳师，面对眼前景象，也是十分困惑......
    这时，武藏面色一变，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一抹诡魅般的漆黑炁焰从贯穿身体的刀尖之上悠然绽放，眨眼间就如水流一样漫过了他的全身。
    武藏内心悚然，急忙环顾四周......
    他能明显地感受到四面八方的天地灵炁正向着此处聚拢而来，争先恐后地涌入燃起漆黑炁焰的刀尖！
    等等！
    莫非......
    这是......
    武藏“瞳孔地震”，难以置信。
    以身为鞘？
    江乐将自己垂死的身躯作为横刀的鞘室，不断吸纳天地灵炁砥砺刀锋。
    同时......
    横刀也会反哺宿主，寻找一线生机，打破鞘室承压阈值，从而突破瓶颈！
    不破不立。
    冒险打破觉醒者原有的用来采炁的旧心脏，接着塑造一颗搏动更加强劲的新心脏。
    这是一种极为危险的强行晋升境界的途经！
    整个觉醒界都把这种“破而后立”的疯狂举动视为一种禁忌！！！
    一般......
    基本上只有掌握炁兵的觉醒者在面临生死关头或者绝境......
    他们才敢孤注一掷，带着破釜沉舟这种大无畏的决心，义无反顾地击穿用来采炁的心脏。
    因为......
    只有炁兵这种能够通纳觉醒者炁息的东西，才能在宿主濒死的一瞬间......
    作为吸收天地灵炁的媒介和桥梁，再塑一颗新的心脏！
    言外之意。
    没有炁兵傍身，刺穿心脏就是必死无疑！
    显而易见......
    墨虹在绝境中救了江乐一命，而且境界也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方圆百米。
    犹如一颗石头砸落入平静的湖泊，激起阵阵涟漪，缓缓荡漾开来......
    墨虹就是那颗石头。
    江乐就是那片湖泊。
    滔天的炁息以他被贯穿的心脏为中心，瞬间爆发了一股极其雄浑的炁浪！
    武藏首当其冲，赶紧抬起胳膊挡住眼睛，身体竟被往后横推了数步才勉强停下。
    眨眼之间！
    江乐欣然睁开双眸，眼神熠熠生辉......
    一抹狂躁的猩红从他眼中一掠而过，随即变成了如同万丈深渊一般的漆黑。
    久旱逢甘霖......
    江乐的炁息开始节节地攀高，刹那间就突破了e级觉醒者的关隘，往更高的d级境界一路高歌猛进！
    片刻。
    他那死寂的手指竟然奇迹般地动弹了一下！
    江乐的胸前尚且插着漆黑的横刀，不可思议地站直了身躯，单手拽住刀柄，悍然一拔！
    随着横刀抽出......
    溅落而出的并不是滚热的鲜血，而是和江乐已经融为一体的漆黑炁焰！
    此刻，犹如神魔降临！
    武藏幡然醒悟。
    如今！
    墨虹才算彻底地和他融为了一体，不再以吊坠的形式挂在胸前。
    而是......
    成为了江乐的身体器官，所谓的“第二颗心脏”！！！
    平日里的墨虹将会待在他的体内提炼灵炁，只有受到意念驱使，才会显化！
    奇妙的是......
    武藏似乎在空气中嗅到了一股缓缓荡开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