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掌门的弟子迟非婉的母亲,带着修炼者的决断,对她传声道。
这也是她拆散俗世情缘计划的一部分,意在为她引荐一门仙侣,她深信只有当她的女儿见识过更多的修真者之后,方能知晓何谓真正的良配仙君。
“娘亲,此刻孩儿并无寻觅仙侣之意。”
迟非婉立即回应拒绝。
“说什么不想寻找,必寻无疑!此事我已经为你周全考虑妥当,只须遵从为娘之言便可。”
迟非婉的母亲以其修真世家长辈的身份,不容置喙地说道。
若是她再不亲自干预,怕是自家闺女便会与那凡尘守卫弟子纠缠不清,身为修炼世家的家长,又怎能不焦虑?
“娘亲……”
迟非婉还想辩驳,却被母亲以斩钉截铁的姿态打断,并且坚决不允许她有半点反驳的机会,甚至祭出了抚育她成长,历经风雨磨砺的艰辛话语为开头。
接着,从她眼角上增添的几缕仙霞纹理,再到头中偶然生出的一丝雪霜银发作为结尾,直将迟非婉说得无言以对,仿佛一旦开口,便会被视为背离师门,忘恩负义之辈。
驾驶着飞遁法宝的齐阎王也被迟非婉母亲的强硬言辞所震撼,不慎导致飞行法宝一阵颠簸,使得后座的二人晃动不已,特别是迟非婉的母亲,额头更是轻微撞到了前方的座位护颈。
“你这修真护卫如何驾驭法宝,竟连平稳飞行都做不到?我女儿请回你是让她修炼的,不是让你添乱的,自明日开始,你不必再来侍奉于她。”
迟非婉的母亲早已寻思着找个借口驱逐齐九安这位外道弟子。
“娘亲,事情并非如此严重,实因前方飞舟突兀停下,齐九安才不得不紧急制动,平日他驾驭法宝是极为稳健的。”
迟非婉赶忙为齐九安辩护。
“女儿,不是娘说你,这些男性修真护卫行事粗犷,远不如女性修真者细致体贴,再说,女修护法守护你也更为方便。不如这样,为娘替你另寻一位女修真护卫如何?”
迟非婉的母亲心中所想,就是要设法让齐九安离开,至于由谁来做她的贴身护卫,其实并不重要。
“娘亲,不必如此,齐九安实乃难得的忠诚之人,而且你也没受什么重伤,只是轻微触碰一下,罢了,不必更换了,我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照拂。”
迟非婉坚定地维护着齐九安,这样的行为在过去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如今却已成为了她的本能反应,然而对此她自己还未曾察觉。
迟非婉的母亲见女儿态度坚定,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也不能过于逼迫女儿,否则只会适得其反,于是只得对着齐九安责备了几句,随后不再坚持要求女儿立刻解除与他的契约关系。
一行人返回到迟非婉的居所,正当齐九安欲踏入府邸时,却见迟非婉的母亲如母鸡护雏般展开双臂阻拦住他。
“我女儿一人居住此地,你怎么能与她在同一修炼之地共处呢?”
“前辈,若我不在此处,又该如何保护令千金的安全?”
齐九安面色沉郁地道。
"嗤笑一声,我之爱女居于仙府之内,有何险厄可言?倒是阁下身为修士,与我家闺秀共处一殿,未可知尔心中所谋何事?若无你在侧,我儿必定更为安宁。”迟非婉的母亲冷哼道。
此话入耳,令齐九霄感到又气又笑,若非为守护迟非婉,他早已拂袖而去,此人又能算是何种身份?
"娘亲,你这是何意?如此言语下去,孩儿便不再与你交谈了。”迟非婉愤然而呼。
见自家女儿动怒,她母亲方才稍敛锋芒,但眼中仍对齐九霄充满不满,哪怕闲来无事也要寻他些错处。
"齐道友,抱歉,我也不知今日家母为何如此行事,平日里并非这般。”迟非婉单独找到齐九霄赔礼并解释。
"无妨,想来是师母关心则乱吧。”齐九霄豁达地回应。
"我都修行至这等地步,有何可担忧之处?她这般紧张,真是让人无奈。”迟非婉颇为头疼,尽管已成年且心智成熟,但在母亲眼中,自己始终是个孩子。
"齐道友,家母何时方能罢休,还望你能多多包涵,勿怪于她。”迟非婉恳求齐九霄。
"明白了,师妹,我会尽力包容。”齐九霄不想让迟非婉为难,至于先前与她母亲的冲突,他也觉得不宜挑明。
自从那位长辈在家中坐镇,齐九霄一举一动皆遭指责,连呼吸清新空气都会引来诸多挑剔之词,乃至让他几欲失控,欲以强力封其口舌。
"如此情形,实在难以忍受,必须设法将这位长辈请离此处才是。”齐九霄摩挲着下巴上稀疏的胡须,思量着应对之策。
"遣使勒索?”
"不可,吾乃修道之人,此事万万不可为之。”齐九霄立时否定了这种念头,有些行径虽能见效,却有悖道德,不能轻易触碰。
"那么……恐吓一番如何?”
齐九霄迅速想到另一条计策,那位长辈既然常说女儿身处家中无忧,何不让她亲自体验一下真正的危机之意。
随即,齐九霄联络了几位修为相当的同门,准备与他们共同上演一场假象的危机剧目。他之所以没选择凤五参与,只因迟非婉与凤五一脉相承,为了使这场戏尽可能逼真,最好是能让迟非婉深信不疑。
那天晚上,齐九霄一如既往地护送迟非婉返回居所,只是副驾座位空荡荡的,而迟非婉被其母亲强行拉到了后排座位与她同行,对待齐九霄如防范猛兽一般,丝毫没有给他二人亲近的机会。
齐九安驾驭着灵梭如同往日归返宗门,其母依然对他百般挑剔,但今日的齐九安心境却分外欢愉,对于她的冷嘲热讽已无暇计较。
夜幕降临,齐九安寻了个修炼出行的理由外出,迟非婉欲询问他的行踪,却被她母亲像驱赶蚊蝇一般催促离去。
待齐九安身影消失于视线之外,屋内仅余下迟非婉与其母二人相对。
“女儿,不是娘说你,你那位护法弟子神色狡黠,显然非正道中人,听娘的话,找个合适时机将其逐出师门吧。”
迟非婉的母亲在饭桌前对她连连叮嘱,这些日子都是她在照料迟非婉,一会儿做饭烧汤,一会儿又协助修炼,这让齐九安省去了不少琐碎事务。
“娘,齐九安并不如您所想那般不堪,他多次助我化解危难,若无他相助,女儿甚至连这宗门都无法立足。”
面对母亲无端的贬低齐九安,迟非婉心中颇感不满。
“娘亲,你这样说并不公平,齐九安并非恶徒,他与我相伴,实则是为了守护我,并非觊觎我手中的财富。切莫让他背负此等误解。”
“女儿,你还不明白吗?娘亲历经世事沧桑,怎会误导于你?那齐九安绝非善类,他接近你只是为了图谋你的修为资源罢了。你千万别被他的伪装所蒙蔽。”
“娘亲,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只是我的护法弟子罢了。”
迟非婉觉得母亲的话语越来越离谱。
“女儿,你不必在我面前掩饰了,我都清楚得很,你早已将那小护法弟子收为亲近之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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