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九安微拧剑眉,回顾近几日修为晋升,未曾与人交手,尤其不曾与女子较量过,唯一一次动武涉及女子的经历,便是那周子茹。
“前辈所言,可是为了那位周子茹而来?”
齐九安揣测,除了周子茹,无人能符合对方所述情形。
“不错,我是周子茹的姑姑,但我此行并非挑衅,而是代替她向你递上斗法书信。三日后,周子茹欲与你再度一决高下。”
周家姑母对齐九安言明来意。
“恕难从命。”
齐九安毫不犹豫地回绝,身为修行者,他岂会轻易应允这种无聊的约战。
至于周子茹,又怎配得起他亲自出手?
他尚未告知其人,那晚击败周子茹,他不过是运用了不足三层修为的实力而已。
“齐九安真人,今日我前来并非有意挑事。事情经过已然明了,我也深知子茹找你并无道理。我那师侄做出逾矩之举,便算是罪有应得,我周家子弟犯错必究,此事便作咎由自取处理。”
“然而你对子茹造成的损伤太大,作为修炼者,你应当明白此举对她的心境影响有多么深重。我希望你能给她一个机会,再次对决一场,助她驱散心头阴霾。”
周家姑母诚恳地对齐九安诉说着。
“前辈之意,在下领教了,但为何我要答应此事?此行为我又带来何种益处?或者说,前辈难道不怕我再次挫败她,使其心魔更深重么?”
齐九安凝视着她,直言不讳。
“不,我会亲自指点她,子茹必然能在下一战中战胜你。”
这位周家姑母并未示弱,仿佛只需片刻工夫,就能将周子茹教导成为一位登峰造极的强者。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费功夫。钱财对我来说并无意义,但我可以赠予你此物。”
说着,她从一个乾坤袋中取出一段约十厘米长短,粗细犹如一元硬币的黑色物体,乍看上去好似枯朽的树根。
“此乃我周家独有之宝——龙灵根,想来你略有耳闻,却未必知晓世上唯一存活的龙灵木,便藏于我周家之内。”
而在修真世界中,龙灵木需历经百年才能延伸一寸,齐九安握在手中的,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龙灵木根须,生出这般长度的根须,至少需耗费百年时光。那女子看向齐九安,语带深意地道。
齐九安瞥见她手中的龙灵根须,微微点头,“龙灵木乃三界奇珍之首,其根须尤为罕见,炼化入茶饮之,凡夫俗子亦能增寿祛疾,修炼者服之,则修为大增,裨益无穷。”
听见他对龙灵根的熟稔介绍,女子满意地点点头,“看样子你对龙灵根颇有研究,既是如此,此根便作为我之诚意向你示好,你若应允,便赠与你。”
齐九安自不会错过这份机缘,当下应承下来。“此事无妨,乃是与周子茹女侠切磋,助其重塑信念而已。只要阁下给予足够筹码,即便是踏入虚假之斗,也非不可。”
女子闻听此言,朗声一笑,挥手间将手中龙灵根须掷向齐九安。后者不待落地,已稳稳将其收入掌中,无需细观,仅凭那份熟悉的气息,便知此物确系真品,毕竟他并非首次亲近龙灵根。
“明智之举,三日后,我会告知比试之地。”女子言语果断,毫无拖泥带水之意,旋即手中龙灵根须飞掠而去,落入齐九安怀中。
齐九安收好龙灵根须,心中暗赞此女为了协助周子茹重拾信心不惜代价。要知道,在周家领地内生长的龙灵木虽归周家所有,但即使对周家而言,龙灵根也是稀世珍宝,平日里珍藏有加。
随后,齐九安驾车至公司门前,发现迟非婉早已在此等候。
“齐九安,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还不上来?”迟非婉带着一丝嗔怪问道。
“老板,刚才有些不适,去了一下洗手间。”齐九安随口编了个理由。
一听他身体不适,迟非婉立刻放下架子,关切询问:“是肠胃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去买些丹药调理一下?”
“不必了,现在已经没事了,谢谢老板关心。”齐九安并未提及有关龙灵根之事,免得她担忧不已。
“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就先在家里静养几日,让凤五暂时代替你护送我便是。”迟非婉体贴地提醒道。
齐九安点头致谢,内心涌动着对她关怀备至的感激之情。同时,他也明白,迟非婉对他的关照绝非表面文章,而是出自真心实意。
时光荏苒,转瞬之间,三天已逝。那位神秘女子如约再次出现在齐九安的视线之中……
上次她身着翠绿的仙衫显现,此次却换了一袭素白仙裙,更显清冷超凡。
“齐九安,此乃比斗之地,戌时,你在此地等候吾之到来。”
这位神秘女子仅赐予他一处秘境坐标,旋即转身离去,无半分与他闲谈之意。
齐九安心中暗想,欲大声告诫她:
“前辈,如今已是修真盛世,弟子已有灵讯法宝,只需一道讯息便足以告知,无需亲身涉险,更何况还是在宗门外广众之下。”
他知道宗门内弟子喜好探听秘闻,如此公然相见之事,不出半个时辰必会传至师姐迟非婉耳中。
果不其然,未及半个时辰,迟非婉便唤他前往静心堂相商。
“齐九安,宗门外那位女子何许人也?莫非又是一位同门师姐前来寻衅?”
迟非婉甫一相见,便直入主题追问此事。
齐九安本想询问她,是否所有修为高深者皆如此关注门下弟子的私事。
“师姐,我与那人不过是萍水相逢,她原是向我问津修行之路罢了。”
齐九安随口编织了一个借口搪塞。
但此番回应并未蒙混过关。
“齐九安,你以为本座好欺么?寻常修士问路怎会寻至宗门重地,且还特意提及你的名字?”
迟非婉怒不可遏,眼神犀利如刀。
“或许……她是因我修为出众,特来向我请教修行之道。”
齐九安瞧见迟非婉眼中腾起的杀意,后面的辩解愈发底气不足。
然而迟非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无声的压力让齐九安心头发紧。
“罢了,师姐,我如实相告罢,她确是来递送挑战令的。”
齐九安自觉再找借口已无意义,正好晚间的挑战他须得应战,提前言明也省去了后续的解释。
“挑战?何人竟敢向你发起挑战?何时之事?其中缘由又是何在?”
见齐九安神色郑重,迟非婉急切追问。
齐九安只得将从周子茹施展飞针攻击他那一刻起,直至今日宗门外发生的种种详细讲述一遍。
“岂可容忍!她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主动招惹我们,尚未清算旧仇,却又向你发出挑战,实乃嚣张至极!”
迟非婉闻此勃然大怒,取出传音符欲唤石勇前来共商对策。
齐九安忙劝阻她,解释道:“师姐,实则你也无需忧虑,她并非我的对手。”
“即便如此,她有何资格随意向我弟子发起挑战?难不成当真以为我迟非婉懦弱可欺?”
迟非婉愤慨高呼。
“师姐,实际上挑战之人乃是弟子,此事关乎弟子个人修行历程。”
齐九安面上露出一丝苦笑,不知情者恐怕会误以为前来挑战之人便是他自身。
“即便你是我的弟子,任何人挑战于你,便是挑战于我。”
迟非婉双臂环抱胸前,威严而庄重地言道。
“师父,何时弟子竟成为了您的弟子了?”
齐九安一时有些迷茫。
迟非婉顿时意识到自己话语间的歧义,脸上微红,忙向齐九安解释:“你身为我的亲传弟子,挑战你即是对我的挑衅。故此,挑战你的行为自然也是挑战我。”
“多谢师父挂念,只是弟子已经接受了那位修士的战书,作为修炼之人,我们必须坚守承诺。若答应之事却又推诿不做,必会遭人耻笑。”
齐九安只得耐心地向她解释修行者的誓言重如山这一道理。毕竟对方是以正规且郑重其事的方式向他发起挑战,并非随意戏谑或是街头小混混之间的意气之争。
“齐九安,这场挑战真的必须接受吗?难道无法回避吗?”
迟非婉担忧地看着他,倘若可以,她并不希望齐九安去冒这个险,更不愿看见他在战斗中受到伤害。
那次她帮助齐九安取出体内的禁制之物的情景依然清晰如昨,无论出于何种动机,她都不愿让齐九安承受任何伤害。
“师父,弟子已答应了对方,若您也希望弟子是一个言出必践之人,那么就不能违背诺言。”
齐九安摇了摇头,单是为了那份意外获得的龙灵根,他也必须应下这场挑战——那可是天赐的机缘,岂能轻易错过?
“当真非去不可?”
迟非婉仍不死心地追问。
“确实如此。”
齐九安坚定地回应,此事已无转圜之地。
“那弟子也要随您一同前往。”
迟非婉退步一步,坚决地说。
“师父,我去是为了与人争斗,并非游历,您随行的话,弟子实在难以兼顾您的安全。”
齐九安无可奈何地苦笑。
“我不在乎!无论如何,我都要跟着去,不然你也不能独自前去。”
迟非婉略显任性地道出此话。
齐九安望着她,只能点头默认,心中不禁疑惑这位女子近日为何如此关注起他的安危,以往她似乎总是巴不得在他背后捅上一刀。
既然迟非婉坚持同行,齐九安便唤来护法弟子凤五暗中守护她。虽然周家之人应可信赖,但世事难料,未雨绸缪总是没错。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一旦有人意图对迟非婉不利,或是在复杂的环境中出现危险状况,他未必能够迅速施救。
然而不久之后,一辆马车被另一位女子挡住了去路。
“师姐,你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眼前的女子正是南宫飞燕。
“师弟,听说有人向你下了战帖,作为你的师姐,自当前往为你助阵。”
南宫飞燕显得义愤填膺,一副责无旁贷的模样。
“师姐,此举实无必要。”
面对南宫飞燕的加入,齐九安只觉得头痛不已,也不知她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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