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就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学的这门‘心炼术’是假的,或者说是不完全的。真正的心炼术,足以让你在二阶炼丹师,就炼制出三阶灵丹来,而且丹药的品质也是极佳!”
小鸟朱雀望着张弃,啾啾地叫着:“怎么样,你想不想学?”
“真的假的?”张弃简直不敢相信:“你别以为忽悠我很好玩啊!”
他知道,炼丹师的炼丹本事,与他的修为高低是紧密相关的,因为炼丹必须要用到真气。一般来说,气丹境只能炼制一阶丹药,血丹境就能炼制二阶,金丹境炼制三阶丹药,都称为“凡丹”,神婴境便能炼制四阶灵丹,以此类推。所以气丹境是一阶炼丹童子,血丹境是二阶炼丹士,金丹境就是三阶炼丹大师,只有晋升神婴境,才可能成就四阶炼丹宗师。
血丹境的二阶炼丹师,就能炼制出三阶灵丹,这不是不可能,只是极难做到。
张弃自己也炼制过三阶灵丹,不过那成功率只有可怜的十分之一,十炉里最多能够炼制成功一炉,品质还不佳,顶天只能炼出中品丹。那已经是他超常发挥,足以引以为傲了。
而朱雀所表达的,显然不是这种半吊子的“超品阶炼丹”,那至少也要保证两三成的成功率:这怎么可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炼丹术,何况,还不需要木炭!
朱雀却不与他争辩,只啾啾地叫着:“你就说你想不想学,就完了。”
张弃几乎没有考虑:“想,只要是真的,傻子才不想。”
朱雀得意地叫了几声,小嘴一张,张弃便感觉脑海里多了不少东西。
这果然是一部《心炼术》,与他在牛栏关买到的那部粗略对比,记载的东西大有不同;而且这《心炼术》还有一部附录,名为《丹经》,比他曾经得到的《丹术大全》深奥得多。
他默默地存想了小半个时辰,大概了解了《心炼术》的炼丹法门,只觉得像是突然打开了一座大门,以往迷惑他许久的许多问题,一下子恍然大悟,不由得欣喜若狂,心痒难搔。
立马试验一下!
张弃手忙脚乱地把火炉里的木炭撤出来,重新清洗了衍天鼎,然后盘膝坐下,把衍天鼎放在身前,左手按在鼎壁上,默运玄功,将一缕火焰真气渡入鼎身下的控火口去。
奇迹发生了,刚才至少需要三分钟才渐渐温热的鼎膛,在他这一缕真气之下,不到半分钟,便渐渐变得炙热发烫;而鼎膛里的一切,又通过他那只手掌传递会脑海里,让他可以非常细致地掌控鼎膛里发生的一切:无庸置疑,这对他接下来的炼丹,是极其有好处的。
很快,温炉完毕,张弃右手一动,将一株一阶百年当归丢进鼎膛里。
鼎下没有明火,那株百年当归却眨眼之间就干枯萎黄了。张弃觉得火力大了一些,正打算收回一点真气,只觉得鼎膛里的温度刹那间就降了下来。睁眼一看,却见朱雀正俏生生地站在控火口,还回头冲他叫了两声,那得意的模样,就像一个撒娇的小姑娘。
“你说你会控火?”张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只小鸟,好像懂的略有点偏多啊!
朱雀点点头,又把小嘴凑到控火口,轻轻一吐气,鼎膛里的温度刹那间升高,那株百年当归立马化成一堆细细的粉末,静静地堆在鼎膛底部,散发着一阵阵诱人的药香。
这速度!张弃原本炼化一株百年当归,至少也需要一分钟,这次,却只花了一个呼吸!
而且不用分心去控制火势,他至少节约了一小半精力,真香!
接下来就简单了,在他与火鸟的通力合作之下,没有一株药材能够在鼎膛里坚持一个呼吸以上。于是不到一分钟,药材全部提炼完毕,再过两分钟,合丹也完成了。
一刻钟以后,开炉,十粒圆澄澄的乳白色药丸静静地躺在鼎膛里,每一粒药丸上,都有显眼夺目的三条淡金色丹纹:他又成功获得了一炉极品聚气丹!
这炉丹药消耗的真气并不多,张弃衡量一下,大概相当于以往炼制二阶丹药五分之一的消耗。对他而言,这点消耗算不得什么,他不需要服用丹药,也不需要休息,只依靠着“第一仙术”自行恢复,便已恢复了七七八八,于是毫不停歇,又洗干净鼎膛,继续炼丹。
接下来半天时间里,他接连炼制了八炉丹药,聚气丹、回血丹、三茯丹、大力丹,每种两炉,八炉丹药全部成功,全部是极品,全部都在一刻钟内炼制完毕,简直是怎么炼怎么有。
随即毫不停歇,趁着天色还早,张弃取出一枚极品聚气丹,毫不犹豫地丢进嘴里。
第一次服用极品聚气丹之时,他是吃尽了苦头,痛得死去活来。不过这次,他简直没有什么感觉,他虽然修为只恢复到气丹境初期,经脉却还是血丹境初期的水平,宽阔而平坦,极品聚气丹的药效虽强,也不可能让他的经脉受损,简直便是无风无波。
只是一枚极品聚气丹服下,他全身的饥饿感并没有缓解,反而更加强烈了。
他不得不又服用一枚,仍然感觉很饿,于是干脆一次服下两枚,还是很饿;第三次便服下三枚,只略微感到有些感觉;不甘心之下,干脆再次服下三枚。
一共十枚聚气丹服下,终于不再感到那种饥饿感了——而就在此时,张弃只觉得那枚气丹一个猛地膨胀,就像气球被吹破了一般,接着又是猛一收缩:他已晋入气丹境中期。
看来衍天图灵说的是真的,只要悟通了一条道,修为的进境,就只是真气的积累而已。而他自己会炼制丹药,真气积累不过是时间问题,他恢复血丹境初期修为,指日可待。
张弃喜滋滋地收了功,又进入泥丸宫,在那火焰衍化和金属衍化中间观摩了一阵,这才收起衍天鼎。他的无愁戒里还有十来炉一阶丹药材料,恢复到血丹境应该是足够使用的。
而且在泥丸宫里观摩了小半个时辰,他还发现,观摩过后,他一点也没有感到劳累,甚至刚才炼丹所消耗的体力和精力,似乎也恢复了七七八八,这观摩还有恢复功能!
张弃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然后便听见客栈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他眉头一皱,走到窗前望出去,只见客栈大门口不知何时围了一大群人,有人在趾高气扬地叫嚣着,只是他离得较远,听不清那人在说些什么。看他们那样子,好像是在找人?
只要与自己无关,就不用去关注。张弃轻轻摇头,正打算去洗个澡,好生睡一觉,却见那群人中间,有人朝自己这边指了一指。然后便见那趾高气扬的人朝客栈里说了点什么,一群人蜂拥着进了客栈;再接下来,便听到楼梯上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张弃紧皱起眉头,他有一种直觉,这帮人,似乎竟是来找他的?
他顾不得洗澡了,先把炼丹房里的衍天鼎和炼丹材料收起来,又往四周看看,想要找柄趁手的兵器,却一时找不到。他正不知该拿起什么兵器,便听到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张弃刚走到门边,房门突然被撞开了,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涌进来,带头的是个店小二。
张弃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这群人:“小二,你们开客栈的,还兼营搜查住客的工作吗?”
店小二下意识地想往后退,毕竟带着外人来找本店客人的麻烦,这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但一想到身后的人是谁,他又倔强地停住了脚步:“你得罪了谁,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张弃望望店小二身后那帮人,皱皱眉头:“原来是闻人世家的人!”
这群人中间正有闻四狼在,此时他看着张弃,冷笑道:“倒是没想到,你得罪了闻人世家,居然还敢来泸陵镇。怪不得我们的人在连庐山下四处搜索,却一直没有找到你!”
张弃紧抿着嘴,没有再说话,心里却在紧张地想着对策。
这群人,领头的并不是闻四狼,而是一个绛衣中年人,血丹境初期修为。此外,还有三名气丹境巅峰,闻四狼只是其中之一。其他的,最弱的也是气丹境初期。
也就是说,这群人无一例外都是修士,一个武士也没有。显然,闻人世家并不想和张弃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上来就是王炸,这是要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将他泯灭掉!
可惜他们不知道,就算面对血丹境初期,张弃也并没有半分惧色。
不过再加上三个气丹境巅峰,这就有些难以对付了。而且这儿是闻人世家的地盘,就算他战胜了又怎么样,对方还可以源源不断地派出高手,磨也能磨死他了。
所以张弃果断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
那血丹境初期修士正在冷笑:“小子,你在泸水村和……好小子,想跑!”
原来他话音未落,张弃忽然抓起一把椅子扔过来,自己却猛然向窗台边退了过去。
闻人世家的人反应也极其迅速,张弃身形一动,他们便已追了过来。那血丹境初期抽出一柄长剑,当胸便刺;闻四狼抡起长棍,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挥起大刀,一齐扑将过来。
第三个气丹境巅峰,是一个四十来岁、粗眉大眼的妇人,却是回身就往楼梯上跑。
只有这几个人出手,其他人有的跟在闻四狼等人后面,半圆形围向窗台,有的跟在那粗眉大眼的妇人背后往楼下跑。他们知道,他们围上去也没用,根本没法朝张弃出手。但他们可以形成包围圈,让张弃无路可逃。这样,属于他们的一份功劳也是跑不掉的。
但张弃根本没有躲避,见长剑、铁棍和大刀一齐袭来,他只是抓起另一条凳子,却并没有鲁莽地直迎攻击,而是躲过正面,分别砸向剑身、刀背,以及长棍的腰部。
这些地方,正是闻人世家这三人攻击的破绽,是他们力量运转的中枢和弱点。
明白了泥丸宫就是神秘空间,而且能够自由进入泥丸宫后,张弃发现,他的悟性似乎又回来了,总是能够一眼看出对手招式里的破绽。而且现在不比东华城外。那时他虽然能看出对手的破绽,却没有力量击破它;现在,他已经具备攻敌弱点的能力了。
当当两声,长棍和大刀差点被砸飞出去;那血丹境初期的长剑也朝一边荡去。但这血丹境初期毕竟实力较强,两名气丹境巅峰只是将真气灌注到兵器中,他却能在剑尖形成尺把长的剑罡,锐不可当。张弃这一凳子毕竟已是强弩之末,只是把这长剑砸得偏向了一旁。
那血丹境初期冷笑一声,原来这小子也不过如此。但转眼一看,张弃已一只脚踏上窗台。那血丹境初期不由叫道:“不要……”但张弃哪会听他的,一翻身便跃了出去。
此时那粗眉大眼的妇人还刚刚跑下楼梯,没有跑出客栈。张弃一步落到大街上,还有闲暇抬头朝着窗台边的众人,咧嘴笑了一笑,然后一转身,便朝大街的另一头跑了。
“追!”血丹境初期叫了一声,当先跳了下去。这客栈只有三层楼高,闻人家族这些人又个个都是修士,哪里会把这点高度放在眼里?当下一个接一个全都跳了下去。
但,当他们跳到街上,却发现张弃已经汇进了拥挤的人群,早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怎么办,闻宁兄?”闻四狼大声问道:“这么多人,要把那家伙找出来,怕不容易啊!”
“不容易也要追。那人不但多管闲事招惹了少爷,而且在官道上杀了我们十来个人,老爷震怒,足足派了一百多人,四处寻找他的踪迹。说起来也是我们运气,若不是李小豆在官道上侥幸逃了一命,回来又正好看到这小子在成贤街买衣服,我们还不一定找得到他呢!”
血丹境初期修士闻宁冷笑一声,又道:“敢冒犯我们闻人世家的人,一定不能让他活在这世上。他逃不掉的,我们赶紧追。你们几个,与我各带四五个人,分头追下去!”
几个气丹境巅峰齐声答应,分别找了一个方向,便带着人追了下去。
闻宁则冷笑着望望渐渐漆黑的夜空,忽然手一抖,便有一束烟花冲天而起。
此时的张弃,已经拐了两个街角,已到了成贤巷口,正要拐上东城巷,却忽然停了下来。
掠过成贤巷口,穿过东城巷,前面就是东镇门。出了东镇门,那就是海阔天空任他飞了。
但飞不出去:两个黑衣人,正站在成贤巷口,默默地看着他,似乎正在等他。
“你就是凌弃?”不等张弃说话,左边那黑衣人已经冷冷地问了一句。
张弃只觉得脑海里“嗡”了一声。他大概已经忘记了“凌弃”这个名字,更不会想到,在这偏远的泸江城、泸陵镇,居然能够有人一口叫出他的名字:这人是谁?
张弃想了想,答道:“不,我不叫凌弃,我叫张弃。”
他决定要用回自己的本名,以往的什么“凌弃”,什么“莫法”全都不会再用了。
因为他既然想要活得潇洒,连自己的本姓都不敢暴露,还谈什么潇洒呢?
天弃之姓又如何,只要自己不放弃自己,哪怕天地万物都放弃了,那又有什么要紧?
那两个黑衣人却似并没有在意,他是不是天弃之姓。他们只是冷冷地道:“不管你姓凌还是姓张,你是神奕宗的通缉犯,这个绝不会错的。我们,就是来捉你的!”
张弃紧皱起眉头:“你们是夏侯世家的人?”
“不是,我们是泸江城神殿的人。”右首黑衣人冷冷地道:“我叫闻人冲,他叫司马秦。”
左手黑衣人接着道:“我们是泸江城神殿的神使,特意来捉你的,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他话没说完,张弃已一咬牙,揉身便朝这两个神使扑了过去。但他没有使出火焰小剑,而是双手捏拳,那拳头上蒙着一层淡淡的火罡,朝着两个神使便轰了过去。
他只是气丹境中期,却能施展出只有金丹境强者才能施展的“罡劲化形”,他自己都觉得惊世骇俗。这种绝学如果非要施展,一定得让对手为他保管秘密。当然,能够保管住秘密的只有死人,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将对手全都杀掉。但眼前这两个黑衣神使,修为都比他在万丈山时更加强大,至少也是血丹境中期,他根本没有把握,能够杀了他们其中一个。
所以给自己的真正攻击蒙上一层外衣,他认为是很有必要的。
见他两个拳头分别轰向两个人,那两个神使都冷笑起来,同时伸出一只手掌,迎上拳头。
“嘭嘭”两声,两个神使各自退了一步,张弃却接连退了五六步。
神殿来人,果然非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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