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淬炼

    这家普渡药物馆名字奇怪，但实际上里面的都是偏高端的产品。
    若不是这附近没有平常一点的店铺，他也不会来这里。
    杜非拉开玻璃门，一股沁人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迎面扑来，接着一位穿着正装工作服的年轻女店员迎了上来，脸上挂着热烈的笑容。
    “先生你好，您需要几品的药物，我们店应有尽有。”
    杜非道，“二品的就行。”
    灵药有六个品级，一品最低，六品最高。
    “二品的话，我们店里新出了特效药麒麟片，副作用小，而且可以在睡眠中修炼转化，效率高不容易出差错，”店员手上有一个黑色的遥控器，用手一点，朝着隔壁墙壁上的大屏幕划拉了两下，开始耐心地给杜非展示药物的作用机理以及各种成功案例。
    “现在正是优惠打折季末尾，麒麟片原单价四万，现在可以打八折优惠！”
    “不用了，我弄个化灵胶囊就可以了，”杜非听了一会儿，摸着口袋，有些不好意思。
    化灵胶囊是班级里使用频率最高的一种，对于现在准备突破星拓境中期的人来说还是比较适合的。
    当然，对于这个麒麟片的功效，杜非也相信是真的。
    只是这三四万的单价，一般人可扛不住啊。
    “二品化灵胶囊在这，”女店员的笑容顿时松弛下来，指着右手边靠近角落的位置，“需要几枚？”
    “两枚吧，”杜非迟疑道。
    一枚的话，可能不够用，这灵气来得太猛。
    女店员走过去取出散装的两个小盒子，看上去已经好久没动过了，上面看起来还沾染着些许灰尘。
    “一共四千，”店员给他包装好，递过来。
    嗯，单价倒是和他估计的差不多，只是，自己现在能用的现金加起来就五千。
    这积蓄他可是攒了好久的，一下子要出去一大半。
    算了，先把这关过了再说。
    杜非一咬牙，扫码转过去四千，买走了化灵胶囊。
    买完之后，杜非随便找了家路边面馆吃了碗葱油拌面，就回了家。
    稍微睡了一会儿午觉，他就起来开始身体淬炼。
    此时周身的灵气已经又有些淤塞，他赶紧打开包装，取出一枚化灵胶囊。
    它的个头和拇指甲盖差不多，通体呈现出淡淡的黄白色，摸上去有些粘稠，中间部位的透明的，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流淌着无色的奇异液体。
    杜非赶紧吞了一颗。
    方一下肚，他就感觉胃部一阵难受，就好像是吃糯米太多了那样。
    然后那股气息逐渐逐渐扩散开来。
    一边是向四肢延伸，一边是向骨骼渗透。
    手脚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仿佛是皮肉变成了铁块浇筑出来的疙瘩似的，而骨骼中更是如同磁化了一样。
    这应该是自己体内的岩属性灵气正在往奇经八脉输送的信号。
    不同属性的灵气在淬炼的时候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
    火属性产生强烈的灼烧感，水属性产生冰冷感，兽属性会产生细胞生长感等等。
    灵气的淤堵感渐渐消减了下来，杜非闭眼内视，一边观察着灵气团在减小。
    化灵胶囊还是有作用的，而这副作用该忍还是要忍的。
    灵气不断地在身体内扩散，一边扩散，一边冲击。
    过了一会儿，杜非依稀感受到那股皮肉骨骼中的沉重感发生了变化，就好像是一块结石被外物击碎，变成了渣渣。
    这些渣渣就是药物与灵气的凝聚物，每时每刻都在血液、骨肉之间游荡。
    它们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带着棱角的小鱼刺，飘啊飘，同时在冲击中被灵气越磨越细微。
    虽说杜非现在灵气较为充沛，但是毕竟是第一次进行淬炼，难免有些气感混乱，思绪不宁。
    尤其是那凝聚物，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变得越来越坚硬，越来越难以改变，杜非感觉自己的体内长出了无数的小针，不停地磨蹭着血肉。
    开始是比较痒，但几个小时过去，那种刺痛感开始变成主流。
    他的额头上也是沁出了汗珠，一颗颗地往下流，然后无声得滴落。
    好在淬炼的过程本身能获得一些能量，所以杜非坚持到了天黑，也没有感受到饥饿。
    那些小针依旧不断地在身体内游荡，它们不断变长，不断变锋利，杜非不敢轻易动弹，因为就算是稍微的呼吸，他都感受到强烈的异样感，带着明显的刺痛。
    刺痛感的根源有两点，一是灵气本身并不能与人类的肉体相结合，所以和器官移植一样，是存在排异反应的。
    对于第一次身体淬炼的人来说，其实是一件挺正常的事。
    而那些动辄上万元的特制药物，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减轻副作用。
    当然，每个人的天赋体质各异，药物固然能缓解修炼中遇到的困难，但意志力和领悟力却是更加重要的。
    只是就杜非知道的情况来说，淬炼过程中的排异反应一般持续一两个小时就差不多了，现在这么久，必然是有第二点原因。
    岩属性作为“火”和“土”两种灵气结合而成的灵气，由于自己控制能力不强，这个过程中难免会产生多余的能量，这些能量会化作一些异物。
    这些异物无害，但产生的不适感也会比较强。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杜非咬着牙，还在苦苦地熬。
    像自己今天这样连绵不断出现的情况确实是闻所未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上的刺痛感终究是开始慢慢消散了。
    同时，他感觉到周身的肌肉骨骼在不停地收缩又膨胀，一来一回间反复地变化着，仿佛自己浑身上下都长出了心脏。
    “咔咔咔”，不知又过了多久，那种律动感终于是消停了！
    感受着身体内的那股撕裂感，他知道这是身体在消化灵气了，自己距离淬炼成功已经很接近了。
    但此时杜非感到一阵阵的疲惫感如同潮水一样袭来，眼前立马一黑，脑袋直直地就垂到了枕头上。
    他迷迷糊糊睡了几个小时，眼角依稀感受到窗外照射过来的若有若无的光亮，猛地打了个机灵。
    感受到身体中那股刺痛感的消失，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喜悦舒畅。
    而自己现在肚子开始饿了，同时律动感又回来了，只是来回变幻的节奏比较稳固。
    这种情况是药效过了。
    杜非也不迟疑，登时吞服第二颗胶囊。
    效果来得挺快，饥饿感登时消失，然后那股撕裂感也又回来，杜非强忍着不适，靠着药物继续消化灵气。
    又不知过了多久，律动感和撕裂感也终于一起消失了。
    杜非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审视了自己周身，发现身上的汗液不知道怎么地都消失了，连气味也没有。
    四肢充满了力量，原先若隐若现的虚弱感荡然无存！
    很显然，自己的身体素质终究是有了不错的提升！
    第一次灵气淬炼，完成！
    杜非内视一看，发现灵气团成为星拓境中期的样子。
    淬炼一次就突破，很不错了！
    自己的天赋，没问题！
    他从床上下来，兴奋地跑了两步，适应着身体的变化。
    这种以前没有过的厚实、舒适感确实是以往没有的。
    趁着这个机会，杜非又是一段激情的汗水挥洒，畅快淋漓。
    他练习了一些基础拳法以及灵武招式，效果都非常不错，拳法和招式都有了新的熟练感。
    尤其是陆地断尘舞的第一式，贯山式，杜非感觉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地施展了。
    现在他凭借着稀有的岩属性灵气以及刑天斧加持，同境界的对手都不惧怕。
    最惧怕的，倒是缺钱。
    手上就剩一千兰斯币了，后续生活修炼都不方便。
    杜非正发愁，就听到电话铃声响起。
    他瞅了一眼，是一个外国号码，备注却写着诈骗二字。
    杜非仿佛看到了救星，登时欢快地来回转圈。
    这段时间自己也不知咋的，居然一直没有接到诈骗电话，也没怎么遇到那种骗子流氓，十分奇怪。
    但点背的时光总会过去的。
    杜非接通电话，亲切地“hello”道。
    “你好是杜非先生吗？你父亲今天出门遇到了车祸，正在急救室里抢救呢！医院需要您紧急支付第一阶段的手术费！”
    对方的口气听起来十万火急，但是口音却十分浓重。
    杜非假装震惊道，“真的吗，千万别拔管子，需要多少钱，我马上转过来！”
    。。。
    周一
    杜非前一天提前请了假，所以一早他就来到了执法局大楼。
    由于昨晚丁澜突然电话过来，说是天幕工程的资料出现了问题，需要紧急加班处理，便给他发过来一个通信码，让杜非自己进去。
    电话里丁澜满是无奈的语气，似乎自己不来大新闻会错过一样。
    杜非给门岗出示了一下，倒是顺理成章地通过了检查，并且依靠着前天的记忆，找到了邪术研究中心。
    今天也没什么人，前台坐着一个与伊无影年纪相仿的女性，正在慢条斯理地用剪刀整理台上的绿萝，几片黄色的叶片落在上面。
    “你好，我周六有一个化验，今天想来看看结果，”杜非上前道。
    女人抬起头，看着他，然后淡淡道，“等下，我这里有。”
    她手没有停，又剪下了两片枯叶，看了一圈，自觉没了问题，终于开始给杜非找资料。
    来回倒腾了好几回，她才从电脑文件里翻出一份电子回执，核对了一下姓名，便应声读道：
    “内外灵气紊乱度较高，略微存在邪术可能，其余均正常。”
    “这句话，到底啥意思，能不能立案？”杜非赶忙去问。
    “那当然是不一定，”女人道，“但报告没明确说存在，一般无法立案。”
    她的目光有所躲闪。
    “可是你们对外的说明里就是以紊乱度为依据的，”杜非双手撑着桌子道。
    然后他从随身背包里取出一份新打印的文件，首页上角的水印正是执法局的标志。
    这文件本来是昨天顾老师发过来让杜非自己做参考的。
    女人脸色一变，语气闪烁道，“你的报告文件是伊无影负责采样分析的，你若是有疑问，去他办公室问吧。”
    杜非有些恼火，但想起顾岑的劝诫，便强行压了下去，往伊无影的办公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