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半天就跨了一大阶

    在办公室大约等了半个小时，顾岑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瘦长男子。
    他穿着整齐的西装领带，带着崭新的圆帽子，手上握着一块材质细腻的湿巾，正在擦手指窝。
    这是学校专职测试员，詹姆斯。
    在兰斯帝国，民族组成和前世的大漂亮国也是类似的，国家最主要的是金发碧眼的白族，其次是皮肤较黑的羯族人，然后是和杜非一样的华夏族人。
    由于洛城是华夏族人的聚集区，所以这所中学绝大多数人都是华夏族人，而白族人是皇室族裔且垄断了科技军事金融等重要行业，所以在学校高层和重要职务中，白族人的占比几乎与华夏族人持平。
    这个专职测试员，在学校中地位颇高，没有他的授权，那些灵气等级测试仪是无法开机使用的。
    “你好，詹姆斯老师，”杜非站起身，和他打招呼。
    “嗯，”白族老头的光却是看向顾岑，“钱转了吗？”
    “已经转好了，”顾岑缓缓道，“就是这个孩子需要重新测试。”
    “那你们随我来吧。”
    杜非和顾岑跟着他走，十几分钟后来到了测试楼。
    这个建筑有三层，里面有30台灵气等级测试仪。
    门前装着复杂的密码锁，詹姆斯伸出手指，在收集器那边按了下，金属色的移动门随之打开。
    杜非二人刚要进去，詹姆斯伸手把他们拦了一下。
    “我希望二位等下能自重，不要试图作弊或者乱拍东西。”
    顾岑对他的傲慢心有芥蒂，掏出自己的手机，重重甩在詹姆斯摊开的手掌上。
    杜非依照他的样子，把手机做了上交。
    “你们理解下，毕竟据我所知，这所学校里还没有出现过一天二次测试结果不同的情况，”詹姆斯故作儒雅地说道。
    “待会儿走着瞧，”顾岑瞥了他一眼，领着杜非往测试房间走。
    测试房门口装着厚厚的金属防火门，墙壁上挂着许多监控器，最中间的地方有一台大型设备。
    样式和杜非前世的医院ct机差不多。
    位于机器右侧的位置放了办公桌，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女人坐在电脑前，键盘噼里啪啦地响着。
    她抬头看到三人，微微点头，然后示意被测试人更换衣服。
    詹姆斯则来到机器侧面快速地输入密码，又识别了一下人脸，机器发出嗡嗡的运转声。
    顾岑见状，便走出了房间，坐到外面的玻璃钢椅子上去了。
    杜非坐到女人旁边的椅子上，脱去上衣和裤子，换上了专用的蓝色测试服。
    “好的，直接坐上去吧，”女人站起身走到机器前，开始操作。
    杜非躺在机器的传送履带上，被送入设备中心部位。
    红光白光顿时噼里啪啦地在眼前各种闪烁，时间倒是没持续多久。
    “好了，五分钟出结果，等着。”女人道。
    杜非麻利地换回衣服，也走出了门，坐到了顾岑身边。
    一旁的詹姆斯不知何时点起了一根雪茄，正在一脸陶醉地抽着，完全没有理会测试室门口禁止吸烟的标志。
    “这个老詹头，下次我非得在他的烟里加些辣椒粉，”顾岑闻到雪茄的香气，低声悻悻道。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打印机滋滋打印的声音，然后那个女测试员拿着一张检测报告推门而出。
    “你的结果。”
    杜非刚要伸手，顾岑直接截胡拿过，扫了一下上面的结果。
    那张胖脸旋即鼓了起来，然后用手拿开眼镜又揉了揉，再一看，惊鄂道，
    “居然一下子到了星拓境！”
    一旁抽雪茄的老詹被吓了一跳，顿时剧烈咳嗽起来，差点在椅子上没坐稳。
    他赶忙凑上前来看，只见报告上清晰地写着检测结果：星拓境前期。
    “机器出故障了？”詹姆斯急促地喘息，连忙走进去查看。
    “放心好了，是人出了故障，”顾岑在后面笑道。
    人出了故障？杜非一听，就觉得有些变扭，但他现在也是松了口气，倒也没在意。
    直接到了星拓境前期，和他估计的确实差不多。
    “那顾老师，没事我就先回教室了，”杜非恭敬地对顾岑道，“今天麻烦您了。”
    “哎，这是我的工作嘛，职责所在，主要还是你自己争气，”顾岑微笑着摆摆手，“我马上通知教导处改成绩，没事你先过去吧。”
    “好的，”杜非转头离开了测试楼，然后回了教室。
    一进门，同班同学就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
    “你真的重新测试了？”他还没回到座位上，好友丁池就凑上来，低声问。
    “嗯，没错，”杜非点头，淡淡道，“勉强及格了。”
    “哇啊，”
    四周顿时响起惊呼声，随即就听一个坐在后排的男生冷冷道，“干苦力勉强及格了吧。”
    说话的是同学葛竹，长着一脸横条肥肉。
    这小子平日里就和杜非不对付，现在挑中了时机当然是能说就说。
    “你就别骗自己了，就没听说过测试结果被推翻的先例，”另一个叫蒲节的马仔连忙来补刀，然后他模仿杜非的口气说了三次“勉强及格了”，惹得满教室都是哄堂笑声。
    “你俩存心想打架啊！”丁池看不下去，挽起袖口就要去争辩。
    葛竹和他的若干“下属”一直是这个班级的捣蛋鬼，丁池刚来这里上学那会儿灵气没有觉醒受过他们欺负，当时若不是杜非出面帮助，只怕后续连上学的心气都会大受影响。
    现在这种时候，他更要帮！
    “怎么？想要当出头鸟？”蒲节看着葛竹抛过来的颜色，霍得站起身，一脸挑衅的神情。
    丁池脸色发红，刚要朝他走去，却被杜非拦了下来。
    “人家没教养，别替他父母教育。”
    蒲节一听，脸上也瞬间挂不住了，一脚踹倒身前的座椅，同时捏起一颗缠绕着黑气的拳头。
    一旁的葛竹也是起身，揣着兜不声不响地走过来。
    同学们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所有人都想看看，今天谁要被打得头破血流。
    在灵修学校里，学校的风气就是极度尚武的，学生斗殴地处罚自然也没有普通学校那么重。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班长何姝姝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张崭新的报告纸。
    她瞪了一眼葛竹和蒲节，大声道，“遵守纪律！给我坐回去！”
    蒲节见到她，登时瘪了，如同见了猫的老鼠一样，下意识地往回缩。
    他斜着眼看向葛竹。
    后者脸色铁青，正盯着何姝姝手上的报告纸，脚步正在往回走。
    蒲节见状赶紧点头哈腰了两声，连连道，“哎，行行。”
    何姝姝的实力虽然不是班级最高，但也是排名靠前的星众境，惹恼了她，蒲节要吃不了兜着走！
    “原来那份报告出现了错误，我重新贴一下，”
    何姝姝不再理他，径直走到教室后方，把原来那张覆盖掉。
    待到她贴完走开，蒲节登时炸了锅，因为他清晰地看到，在更新完的成绩公示中，杜非成为了星拓境。
    “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居然就跨了一大级？？！”
    这是什么神仙速度？
    不只是他，周围的同学们都是十分震惊！
    蒲节一脸懵逼地看着白纸黑字，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看向杜非，后者隐约撇起了嘴，似乎有些得意。
    环视教室，一双双幸灾乐祸的眼眸投射过来看向他，如同在看一个小丑。
    他吞咽了一大口水，连忙挤出一副尿急的表情，赶紧灰溜溜地往外面走。
    由于走得太急，右脚绊到了一个东西，让他差点摔出去。
    妈的，是谁！他余光一扫，发现脚下就是自己刚踢倒的那把椅子。
    一阵哄笑声再次传来，差点把他淹没。
    而站在杜非身边的丁池看着这个报告，也是差点惊掉下巴。
    他伸手扯了扯杜非的衣袖，好奇道，“放学后咱们去吃纽西兰大鹌鹑肉，现在整理下你的故事。”
    “好啊，不过这顿得你请，”杜非笑道。
    “行，”丁池咬着牙点头。
    。。。
    由于是周五，而且刚办完期末测试，学校便让同学们提前放学回家了。
    晚上他和丁池聊了很久，也透露了不少东西，说法基本上与顾岑一致。
    甚至还多了一条，自己的蛊术没有被彻底解除。
    一来他还是信任这位好友，二来也需要依靠他，帮忙找到背后的下蛊者。
    丁池的姐姐丁澜是洛城着名的《新乡邮报》的记者，见多识广，也许可以提供一些线索。
    此时杜非喝了一些酒，慢悠悠地走在通往自家社区的路上，两边的行人大多是老人孩子，也是不徐不疾地走，倒挺惬意。
    “下雨了，赶紧快些走！”忽然间不知是哪边的路人扯了一嗓子，四周登时一阵手忙脚乱，撑伞声和仓皇的脚步声混作一团。
    杜非抬起头，隐约看到天边若隐若现的月亮，大致判断出雨势将至。
    他也不急躁，默默凝神摒气，而后逐渐把灵气往周身各处灌注，快速地在体表形成一道保护层。
    这是最常用的灵术，是帝国公民在抵御黑雨的最重要手段，方法他一直都是会的，但一直苦于没有灵气。
    没多久，哗啦啦的雨水从天而降，散发着核辐射的雨水落在周围的地面上，一阵死寂。
    只有落在杜非身上时，会发出怪异的滋滋声，仿佛是飞蛾扑火。
    杜非淋着雨走完通往家的最后一段路，心中却是无比畅快。
    他走上楼，晃晃悠悠地用钥匙打开门，点亮了客厅。
    家里还是挺大的，差不多110平米的三房套型，一直就住着他一个人。
    客厅里的地暖、空调24小时开着，隐隐给人一种土豪家的错觉。
    但杜非，其实真的很穷。
    原主父母虽然定期会通过一个账户给自己的宝贝儿子转钱，但是这个钱只能勉强保证基本的生活开支。
    随着近年来通货膨胀的加剧，杜非甚至要靠在饭店打零工补贴开销。
    由于没有原主记忆，杜非只能通过各种路径试图了解和联系父母，但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他甚至还查询了发钱账户的信息。
    结果只知道对方叫“拉贝基金会”，法人叫丁悦尘。
    联系方式啥的一概查不到。
    直到去年杜非才收到过一封信，对方自称是父亲杜康，里面说非洲这段时间局势混乱，暂时回不来，让他好好学习修炼，在灵修统考中取得好成绩。
    自从这封信来了之后，杜非家里的水电账户就不知道怎么回事，里面的钱怎么也扣不完。
    此时外面雨势越来越大，淅淅沥沥的声音传了过来。
    若在往常，杜非会顿时感到心跳加速，呼吸有些不畅。
    这些年，由于自己在黑雨中吃了不少苦头，已经产生了本能的畏惧。。
    好在此时此刻，这种本能很快被压制，他坦然地洗漱完躺下了。
    靠着柔软的枕头，杜非感觉这雨声其实还挺不错的，淋漓不绝中还带着一丝安恬。
    另外，下雨天在被窝里的感觉真的好。
    杜非睡着了。
    三年来，他从来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