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千年

    夙慕刚出寝殿，荼蘼便现出身来。
    夙慕见此便道：“你既然在，为何不进屋中与殿下说话？也省的我出门再寻你了。”
    谁知荼蘼却满嘴都是愤恨，他大声道：“天帝哪里是对咱们殿下打消顾虑，着分明是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好监视！”
    夙慕赶紧捂住荼蘼得嘴巴小声道：“你快闭嘴吧，殿下本来心中就不痛快，你还在这明说，这不是给殿下添堵么.....”
    夙慕话音刚落，里面便传来长离得声音：“你们说话离远些，我要休息了，一会应龙神君还来呢！”
    听此，夙慕剐了一眼荼蘼拽着他就朝空房处走去。
    他二人行至西苑，夙慕才将荼蘼拉到一旁训斥道：“我说你能不能注意些分寸！有些话不可在殿下身旁胡说，你难道不清楚殿下都快和陛下势如水火了么？怎么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得乱嚷嚷！”
    荼蘼不乐意了，他委委屈屈道：“我怎么就乱嚷嚷了？殿下不就是继承了朱雀得神脉了么，陛下怎么就能如此对待咱们殿下，就算是那个朱雀曾经做错了什么事儿，管我们殿下什么事儿，都已经一万年了。我说的是事实，怎么就瞎嚷嚷了！”
    “我发现我根本劝不动你，陛下再怎么说都是殿下得父帝，你这样义愤填膺得跟我嚷只会让殿下更忧心，算了，还是赶紧收拾一间房出来吧，应龙神君午后要来，不能再耽搁。”夙慕说罢，叹了口去，不再和荼蘼啰嗦，转身便进了西苑。
    午时刚过，应龙便落至瑶川阁中，荼蘼却早已等在院中。
    见应龙前来，他便上前挡住应龙去路道：“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多时了。”
    应龙一把将荼蘼推开道：“我跟殿下约至午后，又没跟你约，你等我作甚？殿下在哪？”
    荼蘼拍了拍被应龙推得地方，撇了撇嘴巴，半天才说道：“殿下在梧桐树下等你呢。”
    应龙“哦”了一句便想去寻长离，刚刚转身，却再一次被荼蘼拦下。应龙有些烦了，他有些怒气得说道：“你还要干吗？”“应龙，我只问你一句。”
    “你问吧！”
    荼蘼松开拦着应龙得受问道：“你是不是来监视殿下得？”
    应龙听罢简直无奈之及，他对着荼蘼说道：“我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来这没有美酒的地方见适一个不受宠的天君？我跟你说句实话吧，要不是陛下让我过来，我才不愿意来这破地方呢！”
    见应龙神色不想有假，荼蘼放下心来，他警告道：“如此最好，若是有朝一日，你对殿下不利，我定会与你没完没了！”
    “你可得了，就你这修为，打别人没余地，找我麻烦你还差点火候，不与你多说，我去寻殿下了。”应龙说罢便朝梧桐树而去。
    应龙与长离直至到深夜方才结束，长离服下九转还灵丹之后，不似前两日那般得灵力枯竭，体内似乎有用之不尽得灵力朝全身筋脉不停的涌入，他又将夙慕荼蘼传送给他得灵力炼化，碎成三瓣得雀翎竟然被恢复得灵力修复了一瓣。
    是以，长离惊讶道：“怎么会这样？我的灵力怎么恢复了？”
    应龙知晓长离吃了两粒九转还灵丹，便对他说道：“殿下不必惊讶，殿下身载神脉，机遇本就与常人不同，许是时候到了，再加上夙慕荼蘼得灵力被殿下炼化，所以短期之内修复护体雀翎并不无不可能。”
    “我之前每次试图炼化夙慕荼蘼输入得灵力时，都会筋脉不通，被灵力逆转而吐血不止，我以为想要修复真身还要许久光景，如今却是大好了，还要在此谢过应龙神君了。”
    “殿下您客气了，都是陛下安排，您要谢就谢陛下吧。”应龙起身望了望天又说道：“殿下，天色已晚，殿下早些休息，明日咱们继续。等到将我得仙法学成，您就可自行修习蓬莱修行册了。”
    “好，有劳神君了。”
    长离说完，便先行回房。目送长离离去，应龙也回了夙慕安排的住处。
    时光飞逝，自从应龙住进瑶川阁教长离修炼已有千年光景。长离亦不再是孩童模样，通身褪去了稚嫩，早已长成儒雅万分得少年郎。许是长离从不接触应龙，夙慕与荼蘼以外的人，遂儒雅中又带有几分清冷与孤傲。不止如此，就连夙慕与荼蘼得修为也是突飞猛进与当年不同。
    这日，应龙又与长离在树下修炼，应龙说道：“而今殿下已将我所学仙法一一学会，应龙再无东西可教给殿下了，也是时候回去向陛下复命了。”
    他们四人经过千年相伴，早已不像当初那般不知分寸，又彼此相熟，早已感情深厚。
    长离亦明白天下并无不散的宴席，便起身说道：“长离承蒙应龙神君照拂千年，又承应龙神君得教养之恩，长离时时铭记于心，而今应龙神君既要回天宫复命，那长离便不在留神君过夜了。”
    长离说完，便幻出一片雀羽交付应龙手中又道：“这是我真身之物，若应龙神君日后有事相求，长离碧落黄泉定相助神君。”
    “如此，我便收下了，还望殿下尽快修完蓬莱修行录，也好早日出这禁制你千年得瑶川阁。”应龙说完，朝长离行一大礼，便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见。
    “愿君此生平安渡日，无用到这雀羽之时。”见应龙离去，长离心中默默祈愿。
    梧桐见长离心怀伤感，亦开口说道：“长离，瑶川阁里又就只剩我们几个了么？好不舍得应龙神君啊，他在我这修炼了一千年，也教会我许多道理呢。”梧桐果吸收长离鲜血千年，又在忘川和瑶池交汇处生长许多年，果子早已变大许多。金银两果如西瓜一般大小，坠在枝丫上。周身微微泛着红光，好似成熟了一般。
    长离一边摸着梧桐果一边说道：“这一千年你似乎有好多变化，感觉你变大了不少。”
    那果子在长离得手心上蹭来蹭去，还说：“我感觉我很快就能离开树枝修出实体了，你不如多给我点血吧。”
    见梧桐果笨拙的扭动着身体，吓得长离赶紧将她摆正当了，并说道：“你不要在我手上蹭来蹭去，别还没长成呢，就掉在了地上，那不是麻烦了，你现在不似小时候那般小巧喜人，如今你长得这般肥硕，可要当心一点了。”
    梧桐果说道：“果子比就是要胖胖的才好么？我听夙慕神君说过，凡间得瓜果都是要长得肥硕，才有妇人去摘下，凡人们去买瓜果也是要挑肥硕的去买呀。长离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胖了？想要少给我一些血？”
    “哈哈哈，那是供人吃食自然要挑肥的，你又不给人吃，何须要长得那么肥硕？”长离将梧桐果周围的叶子摆正又道：“我也不是嫌弃你长得胖，只是怕你还未长成就掉在地上，那你不是白修了这许多年？”
    “夙慕神君说过，瓜熟蒂落，许是我真要掉在地上，这场修行才算完那。”梧桐果说罢抖动得更加厉害了，那笨笨得姿势逗得长离哈哈大笑。
    长离和梧桐果正开心呢，天帝忽然坐落在院子中。身后还跟着应龙和另外两人。见是天帝前来，长离收起嬉笑之色，恢复平静。他透过仙眼定神一看，那两人一个是白泽一族之人，一个是白螭一族之人，心下便想道：“夙慕荼蘼得族人怎么来了？”
    长离正在发呆，天帝却将他上下打量个遍，天帝见长离一袭素衣站在树下，眉眼间尽是温润和清冷，那股漠然之态竟令他心中生出一股陌生之感。明明是寻爱至亲，怎么不像小时候那般有感觉了，好似不可控一般。便开口说道“许久未见，长离长大了........”
    长离听罢微微一笑，那笑容看着温和，实际并未达眼底，眼眸中似乎如一潭死水般寂静，长离说道：“父帝说笑了，世间万物皆会长大，父帝千年不曾看过孩儿，难道就忘了天地之间得规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