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难道是隐世高人之作不成?"
太后的眼中闪烁着惊异之色。
"果真是世间罕见之事。"
"非也,此曲名为《仙谷灵泉》,创作者就在眼前,乃是巡天监监正,吕超,吕大真人。"
吕超一脸愕然。
片刻之后,才记起往事。
确有此事,他曾在他府邸闲暇之时弹奏过这首曲子,怎料竟流传至皇宫之内?
然而他尚未察觉,如今他的一举一动早已引来众人瞩目。
即便是他无意之举,也被守候在外的密探悄然传递回了宫内。
宫廷中的乐师们得知这首曲乃出自吕超真人之手,又岂能轻易放过,自那日取得曲谱起,便日夜勤勉修炼。
观此刻乐师们的演绎水平,显然已苦练已久。
吕超仍感困惑,而太后则更为不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
"原来如此,那你退下吧。"
不再提及任何奖赏之事。
乐师感觉到氛围不对劲,不敢再多言,忙不迭地告退而去。
太后万万没有想到,竟在这偶然之间,找到了一首令自己心仪已久的仙曲,而这曲子竟然出自她心目中的那个跋扈之人——吕超之手!
的确,在她心中,已然给吕超贴上了"跋扈"的标签。
她认为吕超之前的举止,分明就是在公然挑战她的权威,丝毫未给她留下颜面。
然而,她却有意无意地忽视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原本是她先设局,意图使吕超出丑。
"不曾想吕真人,竟然亦深谙音律之道。"
太后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
"不敢当不敢当,区区略识一二罢了。"
吕超实话实说,对于音律之道,他其实并不精通,之所以能演奏得出神入化,不过是得益于穿越者的际遇,恰巧他会这一曲《仙谷灵泉》而已。
然而在他谦逊的话语中,太后却解读为一种嘲讽。
能创作出如此绝伦之曲,却自称仅知一二,那么其他人又该如何定位呢?
她冷哼一声,选择了沉默以对。
看到太后的反应,吕超不免有些失望。
太后的情绪完全写在脸上,从最初的设计到此时的反应,无一处不流露出毫无城府的气息。
相较于那些深藏不露、言语间暗藏机锋的老谋深算者,太后的手腕显然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唉,你这样没有城府,又怎能对我下手呢?"
吕超已经开始担心起太后的智谋了。
仿佛看穿了吕超的部分心思,徐圣康低声说道:
"太后自幼并未涉足世俗,婚后更是深居简出,极少与外界人士交流,至今仍然保持着孩童般的率直性格,还请吕大人勿要见怪。"
吕超微微点头,但心头总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这位昏庸的君主,是在故意向他泄露重要情报?
虽然这句话看似平淡无奇,但实际上却蕴含了不少隐秘的信息。
仔细思量,事情恐怕正如徐圣康所说,太后出身于修仙世家,入驻皇宫后,既骄傲自尊又避世疏离,所以对待外界人事才会显得如此率真单纯......
身具显赫血脉,如此性格形成,于修真世家子弟而言,并无不妥之处。若非生于皇族的贵妃,凭借心智算计步步晋升至高位者,断然不会呈现这般直率姿态。
“实则吕公子的淳朴亦有可取之处,太后这般的坦诚之人,心中之敌意犹如明镜般照人,我愈是挑拨,她对我起杀机的可能性便愈大。”吕超回味着萧韵秋的见解,转换思路,有了新的认识。
乐师之事已成过往,太后此刻并无心欣赏任何修真法术表演,只是轻轻摆手,示意直接进入献礼环节。
随后,进入了赠送宝物的一刻。一位侍立在灵玉台阶上的内侍,逐一宣读着各朝臣送来的修炼资源与奇珍异宝。
“广城伯贡献深海星月珠二十枚,愿太后福寿延绵如东海之浩渺!”
“户部尚书敬献昆仑双飞青鸾一对。”
“定国公呈上南疆七彩琉璃果一枚。”
礼单冗长且奢华。太后静静倾听,面上神色难辨。对于出身修真世家的她来说,这些寻常之物早已不足挂齿。
难道朝臣家中竟无珍贵的修炼材料么?自然并非如此。他们心里明白,将最好的宝物赠予太后并无实质意义。在这个修真世界里,真正彰显地位的唯有手中握有的修为与力量。
在群臣眼中,太后早已淡出权力核心。既然如此,自然不必倾尽所有去博得太后一笑。
于是,随着每一件平庸礼品的宣布,太后脸色愈发阴沉。她固然纯真而无心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愚钝无知。群臣此举显然是对她地位的蔑视。
心中怒火渐炽,恰在此刻,报礼的内侍声音一顿,显得犹豫不决:
“巡天监监正吕超,献上……献上……一幅字画!”
内侍目光圆睁,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又仔细查看了礼单,确实,上面记载的仅是一幅字画。
“呈上来让我瞧瞧!”太后冷声下令。
立刻有人递上了那幅字画。太后瞥了一眼,原来只是一幅普通的字画,更别提出自哪位知名画师之手,看起来更像是用区区几百两银子买来的破旧物品!
在太后的眼中,这就是一文不值的废物!然而,她还是过高估计了它的价值。事实上,此画乃是许茂受命于地摊上购得的廉价货色,实际价格不过数十两银子而已。
即便如此,吕超还为此评论了几句。
“吕大人,你这是何意?是否轻视了哀家?”太后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出来。
站在玉石台阶下方的许茂目睹这一切,不禁连连苦笑。
“我说过,这份礼物拿出来,太后肯定会不悦。”礼物是由他筹备的,其价值几何,他怎能不知?这幅字画别说献给太后,即便是亲友间的寻常礼尚往来,都嫌寒酸不已。
原本他是打算挑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毕竟巡天监财大气粗,上次抄家所得几乎相当于一座金银山。
在浩渺的仙凡两界之间,修真者吕超出人意料地宣称,这些灵石与天材地宝皆源于众生,应当回馈于众生,不可轻易耗用。他又言及礼数虽微,但其中蕴含的情谊却厚重无比。
耳提面命之下,许茂自然不敢逆其心意,唯有遵照吕超之意行事。
“叶真人样样出色,唯独这性情,唉……”
许茂对此颇感无奈,头痛不已。
察觉到太后微妙的脸色变化,吕超内心窃喜。
“不错,我确是故意为之,你定要对我出手才好!”
他深知自己与太后已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何必对她客气?于是打算随便寻些修炼材料敷衍了事,至于面上功夫,依然要做足。
吕超起身,沉声说道:“微臣不敢有此念头,太后娘娘母仪四海,举世皆敬仰您的尊荣。”
然而,太后冷笑一声,回应道:“你说你敬仰哀家,就是这样一幅修炼残图,来羞辱哀家的吗?”说着,她愤然挥手,那修炼残图便飞射而出,显露出她内心的愤怒。
满殿修士看似恭敬,实则各有心思,并未真正将太后放在眼中。尤其令人气愤的是,他人尚且懂得掩藏,唯独吕超,竟毫不掩饰地挑衅太后。
吕超淡然一笑,回道:“太后或许尚未听闻过一句俗语,所谓‘千里赠鸿羽,礼薄情深重’,微臣手中的这幅修炼残图,其价值远胜鸿羽。”
“你太过放肆!”
太后怒喝一声,身形腾空,与吕超遥遥对立,目光中闪烁着森冷的杀机。
见状,徐圣康连忙起身调停。
“母后请息怒。”
她瞥了一眼吕超,又望向太后,心中纠结不已。果不其然,这场宴席自始至终都充满了疑忌与敌意。
吕超一如既往地坚持自我,从不懂得妥协退让;而太后亦是针锋相对,二人间的矛盾愈发激化。身处其中的徐圣康左右为难:既要保全吕超这位忠良,又不能不顾太后的颜面与地位,身为皇上的她,孝道之责重于泰山。
于是,她试图缓和局面,提议道:“母后您可能还不了解,吕卿大人清廉如水,一家上下至今仍居于旧宅未曾购置新的修炼洞府。如此境况下,叫他拿出贵重物品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既然今日乃是盛大的宴会,而吕卿大人又素有诗词双绝之美誉,何不让大人借此机会,以今日宴会为题,赋诗一首以示庆祝,也当作是对母后的敬贺。”
提及诗词一事,吕超与太后皆皱起了眉头。
“这小子又要搞什么鬼?”吕超暗自抱怨,他原本正设法挑动太后的情绪,眼看即将成功,却被皇上这一插曲破坏。
而对于诗词之事,太后也颇为不满,冷哼道:“一首诗词就想糊弄哀家吗?”
徐圣康轻轻一笑,答道:“母后误会了,吕卿大人的诗词之作,首首堪称神品,若非如此,又怎会有诗词双绝之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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