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风道人正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瞧着他,希望他能为自己指点迷津。
毕竟那四件法宝着实古怪非常,诡异莫测,怕是真如谣言中的那么不好对付,必须早做打算和准备才行。
而要想了解一二,现在也只有从妖帝妖杞囊的口中探取信息了。
除了异族的四大统领,想必这世上,再没有其他人能知道这四件神秘的上古法宝,即便是被列为四大剑仙之一的师叔也一定无从知晓。
可妖杞囊既然是堂堂妖帝,异族中的妖族统领,又怎么可能把四件法宝的信息如实相告?
只见他笑着笑着,突然黑了脸,面无表情地瞪着祭风道人,冷酷无情,干脆利落地说:“不行。”
祭风道人笑着笑着,也黑了脸,激动得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问:“为什么!”
妖杞囊一脸诧异地瞪着他,一头雾水,不明所以,这个“为什么”,还真叫自己无从作答。
“我说你闭关千年是不是把脑子给练糊涂了?”妖杞囊理直气壮地说,“这哪有什么为什么!我是妖族统领,你是神宗掌宫,我们两本来就不共戴天,势不两立,我又凭什么把法宝消息告诉你?”
“我……我……”祭风道人语无伦次地说道,“说是这么说,但是我好歹放过了你的女儿,咱们又是相识多年的老对手,你就不能看在这点情面上,满足我这一个请求吗?”
“诶!一码归一码!”妖杞囊伸出一只手挡在面前,“你放过霜儿,我谢谢你,这毋庸置疑,咱们虽然是相识多年,但你也说了,始终都是敌对关系,现如今你想让我背叛异族,出卖自己的兄弟,你觉得可能吗?”
祭风道人面露难色,皱着眉头,一筹莫展,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妖杞囊见他犹豫不决,首鼠两端的样子,想必心中已经开始动摇,于是便顺势接着说道:“这事儿换作是发生在怪倚硎和你师弟吴谋的身上,两人的关系就不用多说了,虽然有着棋逢对手间的惺惺相惜,但要让吴谋向他询问四件法宝的信息,你再想想,怪族统领怪倚硎会告诉他么?
祭风道人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反驳道:“妖杞囊,我对你可是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不要再不识抬举!”
妖杞囊轻声一笑道:“祭风,既然我落到你的手里,那便是我技不如人,有今天这个下场,也都是我咎由自取,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妖杞囊绝非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更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出卖整个异族!”
祭风道人强忍怒火,赶紧又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强装淡定地问:“好,那我问你,我闭关千年,你从什么时候潜入我神宗的?”
“已有数月。”妖杞囊问心无愧,坦荡地答道。
“数月……”祭风道人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闭关千年,而你才来数月,想必是千年那场战斗结束后,才和你夫人诞下了孩子吧?以至于有了现在的瑞霜。”
妖杞囊轻声笑笑,肯定道:“不错,确实如此,之前一直无法抽身,也就没有机会,直到最近,才潜入的神宗。”
“唉,幸好有瑞霜限制了你的行动,不然,你在我神宗千年,我这神宗上上下下这么多弟子,非都要成为你的部下不可。”祭风道人心有余悸地说道。
妖杞囊老不正经地回答:“那也不是不行。”
其实说到此处,妖杞囊还向他隐瞒了一点,那就是有关于早晚潜入神宗的原因一事。
之所以会选择近几个月潜入神宗探取情报,除了千年之前,诞下瑞霜,无暇分身外,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原因。
那就是因为这些个年月以来,才刚刚启用上古法宝,以辅助修炼,需要好好适应一段时间才行。
况且,神宗的结界确实牢不可破,难以破解,也只有鬼首昆动用不朽炎魂的力量,配合自身的鬼影迷踪,才有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神宗的希望。
妖杞囊与祭风道人谈话间,小心谨慎,守口如瓶,对各族法宝只字未提,可见其坚定的立场和不改的决心。
两人沉默片刻后,祭风道人仍然在打四件上古法宝的主意,这对今后正道的发展有着关键性作用。
因其不知法宝强弱,便形成了一个敌在暗我在明的局面,这样会致使异族掌握先机,而神宗只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以前,他们手上的筹码是熔寂,而现在,熔寂被星宿天尊封印,这对异族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他们一时之间,再无兴风作浪的可能。
祭风道人知道,神宗结界素来强大,一般人难以破除,即便是现在异族的四大统领,想要强行破开结界,也一定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也就是祭风道人闭关千年,他们长时间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听吴谋说,鬼首昆利用法宝不知不觉地潜入神宗触动熔寂地封印,这无疑是在给自己一个警示。
自己必须抓紧时间,了解法宝的详情,以便和吴谋共同商议御敌计策。
只听见祭风道人不依不饶地说:“妖杞囊,你在神宗数月,住我的房间,号令我神宗众弟子,还让我两个师弟唤你一声掌宫,占他们的便宜,我那战岩师弟脾气暴躁,直来直往,冲动易怒,他差点就要直接将你置于死地,以绝后患,是我给拦了下来,保你性命无虞,这些我都可以不和你计较,我只希望你赶紧告诉我四件法宝的消息,若是你肯答应,这几个月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我还可以放你回去,和你女儿团聚,如何?”
“哼。”妖杞囊不屑地笑道,“祭风,我已经与你说过了,我妖杞囊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方战岩要杀便杀,我绝无半句怨言!”
“你……”祭风道人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那其他的呢?这一桩桩一件件,几个月来,神宗任由你胡作非为,你又该如何补偿?”
“胡作非为?补偿?”妖杞囊不敢相信地盯着祭风道人良久,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脸说出这样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来。
于是,妖杞囊义愤填膺地说:“我在神宗数月,大小内务都是我帮你处理的!现在你竟然还好意思说我胡作非为,管我要补偿?我没找你算总账就不错了!”
“谁让你处理的?”祭风道人皱着眉头说,“你既然变成我的模样潜入我神宗,这些就是你理所应当承受的!怨不得别人!”
“谁知道你这个神宗掌宫的位置一天天的这么多事情!”妖杞囊不停地抱怨,逐渐变得烦躁起来,“我还以为你身居高位,贵为掌宫,应是整日悠哉悠哉,无忧无虑,结果事情竟然与我所想的背道而驰!若是早知道如此!我还不稀罕来你神宗呢!”
“你还说!你不稀罕来,我还不想让你进来呢!”祭风道人现在是怒火中烧,火冒三丈,全然忘了自己来地牢找他的真正目的。
本该笑脸相迎,从他口中探取一些法宝的相关消息,现在倒好,说着说着,突然吵了起来,现在这事儿算是黄了。
“妖杞囊,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说是不说?”祭风道人猛地连拍几下桌子,声势浩大,霸气难挡,“我们两本就是敌对关系,现在我不仅没有伤你性命,还给你提出了几个有利于你的条件,好言相劝,你最好给我想清楚了回答!”
“祭风。”妖杞囊从容地笑了笑,平静地说道,“不管你对我如何的严刑拷打,百般折磨,我是永远都不会向你吐露有关四件法宝的半点消息的!”
“你……”祭风道人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好,你还真是不念旧情,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妖杞囊席地而坐,慢慢地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盯着祭风道人,泰然地问:“你想如何?”
祭风道人轻蔑一笑,说:“你一日不说,我便将你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一日!你永生不说,我便关你永世,让你自生自灭,骨肉相离,永远都不能相见!”
妖杞囊一怔,眼眸开始隐隐闪烁,惴惴不安,心急如焚,这回,祭风道人算是威胁到点上了。
比起痛快一死,更让妖杞囊害怕和担忧的,是不能见到自己的妻女。
每每想到这里,妖杞囊就心如刀割,万念俱灰,不禁悲从中来。
但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要顾全大局,自己是妖族统领,身上有着妖族应当有的骨气,万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出卖整个异族。
“砰”地一声巨响,只听见铁牢门猛地被关了上,只留下祭风道人一个潇洒的背影,渐行渐远。
独留妖杞囊一人在牢房,黯然神伤。
谁又能想到,堂堂妖帝,竟沦落到如今这般境地,真是世事无常,难以预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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