淙南派,峒川派,以及神宗本派,在场的所有弟子,凡是有佩剑的,他们的剑都莫名其妙地漂浮到了半空中。
随着神剑仙起身握紧拳头,这些剑便像是收到了指令一般,突然飞到了神剑仙的身后,数不胜数的剑排列得整整齐齐,场面一度十分壮观。
众弟子物议沸腾,大为吃惊。
紧接着,神剑仙对着高谐的数十把白鸿剑向前一挥手,许多把虚幻的白鸿剑便灰飞烟灭,烟消云散,只留下一把真身。
而那真身也在神剑仙内力的影响下,往高谐的方向震了出去。
高谐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整个人都被吓傻了一般,愣是没敢伸手接这一剑。
然后,白鸿剑径直插到了他的面前。
高谐被吓得身子又是一震,迟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眨也不眨地盯着神剑仙。
苦无深吸一口气,看得嘴巴都合不拢,脸上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吃惊。
自己对这位神秘人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瑞霜也随之变得兴奋起来,喜笑颜开,双手握拳,难抑激动,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看师父如何收拾这狂徒。
只见神剑仙淡定地睁开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高谐。
高谐咽了咽口水,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下意识地往后退。
而就在此时,神剑仙后面的剑阵中突然飞出一把剑,猛地插在了高谐身后,让他无路可退。
高谐又是一震,现在只想着快些逃离此地,否则非要被他的剑阵千刀万剐不可。
高谐一个机灵向左跑,但是又突然飞出一剑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正想拐弯向右,却没想到刚一转身,赫然又出现一把剑迎面而来,插在了自己的面前。
高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身心疲惫,已经是无路可退。
渐渐地,渐渐地,一剑复一剑,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将高谐团团围住。
“咻!”
“咻!”
“咻!”
没过一会儿,高谐便被困在了无数把密不透风的铁剑之中。
这回,他是彻底败了,败得彻底,无计可施,也无力反抗。
而这都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不自量力,自寻死路,胆敢在神剑仙面前造次,除了这个下场,那便只有死亡。
只见高谐的眼眸闪烁着泪光,双手不停地颤抖,显得无力又沧桑。
他想要再次提剑反抗,但他知道,若是自己再这么一意孤行,那最终的结果,或许就是灭亡。
高谐双腿无力地跪在了地上,吞吞吐吐地说:“我……我……”
他不敢面对自己的失败,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尽洋相,不甘说出那些令自己身败名裂的话语。
他用双手捂着脸,止不住地唉声叹气,佝偻着身子,蜷缩成一团,像极了一个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为人唾弃,遭人厌恶,年迈苍老的疯癫老头。
善良的苦无以慈悲为怀,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终是不忍心见他这副惨状,内心首鼠两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上去劝那位前辈剑下留人,放他一条生路,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即便自己人轻言微,也要姑且试上一试。
苦无正要上前,只见他分明已经迈出了一步,却突然听见吴谋师尊大喊道:“高掌门,你已经败了,若不想丧命于此,还请你速速下山去吧!”
神剑仙本就没有想要杀他的意思,听吴谋这样说,也便没有反驳,这人,他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总而言之,与自己无关。
高谐虽听到他们愿意放自己一马,但并没有感到高兴,仍然是愁容满面,头疼欲裂,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平复。
随后,吴谋,方战岩和祭风道人三人径直跳到了四象重坛上,深深地向神剑仙鞠上一躬,迟迟未起。
直到神剑仙对这些剑伸出两指,轻轻往上一挑,将所有的剑都撤了去,三人才站直了身子。
随后,神剑仙便纵身一跃,扬长而去。
瑞霜见师父走了,赶紧跟了上去。
吴谋对着高谐连连摇头,竟觉得他有一丝可怜,叫了两个淙南派的弟子将其带下山去了。
峒川派孤木难支,掌门都败下阵来,其他人更是连挑战的资格都没有,陈伍常便带着门人,自讨没趣地离开了,没跟神宗道别,脸上满是不屑。
随后,妖杞囊说了几句,整顿了一番,便让岭湾真人带领众弟子回了归羽宫。
经历了这样一波三折,三位师尊也要好好地规划一下接下来的打算。
神宗山脚下,陈伍常趁着刚才高谐与神剑仙战斗的空闲,好好地调养了一下,元气也已经恢复了大半,走了一会儿后,找了一处树荫下歇息,并输了些许内力给高谐。
高谐再自行调养了片刻,才总算缓过来,只是眼中仍然透露出一丝不甘,十分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对陈伍常缓缓地说:“多谢陈掌门施以援手了,高某人感激不尽。”
陈伍常有所顾虑地说道:“高掌门,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只是没想到那神秘人的实力如此强劲,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淙南四侠名满江湖,他仅仅一人,竟可力战群雄,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高谐头疼欲裂,有些懊恼,觉得这着实不应该,苦着脸说:“陈掌门啊!那人内功深厚,武艺高强,我这四个爱徒技不如人,输了倒是正常,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最叫我感到羞耻的是,你我二人轮番进攻,竟还是败下阵来!可见此人绝不简单啊!”
“嗯,高掌门说得是啊!”陈伍常忧心忡忡地说,“此人会在神宗危急时刻出手相助,想必与神宗一定渊源颇深,不过,如此担心神宗安危,功法又这么诡异莫测的人,我实在想不出他究竟会是何许人也。”
高谐默默地点着头,眼神向远方来回观望,也在思索着这个难题。
“依高掌门之见,他又会是谁呢?”
高谐绞尽脑汁,经过好一番深思熟虑,依旧是毫无头绪,不明所以,只得无奈地摇摇头,一筹莫展地说:“这……我也无从知晓啊!”
“好吧!”陈伍常没有办法地说。
这两人孤陋寡闻,学识谫陋,见了天雷劫也认不出这招式,恐怕他们认得的,也只有神剑仙的雷钧了。
雷钧乃是上古仙剑,天下只此一把。
当年,神剑仙手握一把雷钧,风云烈烈,叱咤江湖,何等威风?除了那些后生晚辈,又有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估计是怕他们见到雷钧会认出自己才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召唤它,否则自己的身份定会公诸于世。
早已宣称退隐江湖的神剑仙卷土重来,届时,江湖必会波澜再起,风雨飘摇。
神剑仙当年爱紫苏爱得深切,可她竟遭奸人所害,一怒之下,打断了陈继平的筋骨,让他饱受折磨,这辈子都动弹不得。
而朱惟悸作恶多端,罪大恶极,神剑仙更是直接将他置于死地。
由于当时神剑仙动手的时候,带着面具,还苟活于世的陈继平并没有看见神剑仙的样貌,但他却可以猜得八九不离十,料定谋害自己的真凶就是神剑仙。
冤冤相报何时了,或许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一直憋在心里,跟陈伍常更是只字未提,为的,就是不想让这一代的恩怨,无故牵连到下一代,徒增烦恼,横生事端,多此一举。
陈伍常惆怅地说:“原以为神宗会老老实实地将牌匾交出来,没想到他们竟是如此的冥顽不灵……唉,罢了,这牌匾本就是星宿天尊打下的,我们又有什么权力干涉呢?”
“陈掌门,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高谐有意无意地煽风点火,挑起陈伍常与神宗之间的矛盾,“神宗借着星宿天尊的名号,将牌匾占为己有,阻止我们讨伐魔教妖人,如今的神宗根本没有资格得到这块神圣的牌匾,他们就是一群恬不知耻,厚颜无耻的酒囊饭袋!”
高谐越说越激动,语气也逐渐强烈起来,怒目圆睁,气急败坏,对刚才发生的事依然耿耿于怀。
陈伍常倒是没什么特别激烈的反应,只是面露难色,心里好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高谐冷静下来,又继续说道:“这次上神宗,本想诚心诚意地求取牌匾,以便号令江湖上的各门各派,趁着妖杞囊不在礼望宫,将妖族一举歼灭,谁知神宗如此不识抬举,破坏了我们的计划!错过了歼灭妖族的最佳时机!”
陈伍常思量了一番,慢慢地问:“这次计划未果,依高掌门之间,我们下一步又该如何呢?”
高谐思量了一番后,一阵坏笑,想必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计划。
他对牌匾势在必得,绝不会就这样轻易放手,既然神宗不肯主动交出牌匾,那自己便迫使他们,不得不交出牌匾。
于是,他居心叵测地对陈伍常说:“陈掌门,虽然我们没有牌匾在手,但除妖大业刻不容缓,我们一日不出手,他们便会一日为所欲为!”
陈伍常点点头,表示赞同道:“高掌门的想法与我真是不谋而合!但我们方才刚刚受过伤,元气受损,即便是妖杞囊不在礼望宫,只怕我们也未必能够一举拿下妖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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