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霜嬉皮笑脸地说:“你我同是狐妖,你就叫妖北鳞,北方的北,鱼鳞的鳞!怎么样?”
“妖北鳞……”男人重复道,“敢问公主殿下为何会起这个名字?”
“你不喜欢?”瑞霜疑问地说。
男人慌乱地说:“没有!没有!只是觉得公主殿下好生聪慧,而且十分的心地善良。”
瑞霜又问:“何出此言?”
“据说,妖族并非全部姓妖,也是有大部分妖另起他姓,只有狐族世世代代以妖为姓。如果在下猜得没错,公主殿下给我的姓起了个起‘妖’字,想必是把我当自己人了。而我们又恰好生活在北边,‘鳞’则象征着那条刺骨鱼王。公主殿下一定是希望我可以一直记住这件重要的事情,这也是你我初次相遇之日。”
妖瑞霜给他的这一番解释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为了不显示出自己的呆头呆脑,瑞霜展现出非常认可的动作,连连点头,说:“今天还是你救我两次的日子!也是在今天,你有了名字!以后你就叫妖北鳞吧!”
北鳞眉飞色舞地看着天真无邪的瑞霜,此时此刻,似乎再也感觉不到疼痛,方才所受的伤,似乎也突然痊愈。于北鳞而言,这或许就是爱情的力量。
随后,瑞霜又问起他的伤势:“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北鳞一脸轻松的样子,说:“一点小伤而已,无碍。有公主殿下的陪伴,再重的伤,也可以不治而愈了。”
北鳞刚说完,瑞霜便笑出了声,说:“你小子还真是会说话,受了伤也没个正经样,看来是刺骨鱼王下嘴轻咯!”
“是呀!我也觉得轻了。”北鳞又开玩笑地说,“要是刺骨鱼王下嘴再重一些,公主殿下就可以因心存愧疚而一直照顾着我,帮我疗伤。”
瑞霜不乐意了,大声地说:“想什么呢!我现在可是跟你说正经的啊!既然你无碍了,那我们便出去吧!”
北鳞刚才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现在瞬间面色铁青,说:“为何?”
瑞霜疑惑不解地说:“什么为何?这里是莽林啊,我们不得出去吗?难不成你就靠这树上的野果子度日?”
二人根本不能理解对方的思想,一个是妖族公主,娇生惯养,养尊处优,从小到大,没受过半点委屈;另一个则是刚刚修成人形的小妖,一无所有,修成人形之前,还时常被来到莽林试炼的弟子们欺负,前往莽林之外,神宗弟子抬头便是,北鳞想都不敢想出去以后会发生什么。
北鳞眼神木讷,瑟瑟发抖。
瑞霜过去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势又复发了?”
北鳞抓住她的手,激动地说:“不要!公主殿下,求求你,别出去!外面危险!求你,别出去!”
此时的北鳞像失去了理智一般,颤抖着双手,瑞霜赶紧挣开他的手,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瑞霜似乎也吓坏了,想想之前文质彬彬会贫嘴,勇猛无畏挡鱼王的他,同现在神智不清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瑞霜慢慢地向后退了几步,不安的感觉隐隐出现,小声地问:“你怎么了?”
北鳞还是念叨着:“别去……别去!”
瑞霜觉得他一定是被神宗的人吓得精神恍惚了,念在他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份上,友好地对他说:“北鳞,那你先在此处待着,我去去便来,一定会回来找你,带你去见我父王,届时,你就可以不用害怕神宗的人了!”说完,瑞霜便顺着原路返回了。
北鳞虽然看上去有点疯疯癫癫的样子,但瑞霜说的话,还是牢牢地记在心里,便在原处等她了。
瑞霜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野丫头,北鳞因她而受伤,现在出了莽林,又跟没事人一样,神清气爽,神采奕奕。
现在又变成了狐狸样,找乐子去了。这次有了过来人的经验,她特意避开了茅房,绕道而行。
还是那副谨慎的样子,瞻前顾后,时刻注意敌情。
走着走着,来到了膳堂,闻着阵阵饭香,倒也是饿了,觉得颇有食欲。
进去偷了几个萝卜青菜,将就着啃,一生可能也就这么一次委屈,毕竟里面的肉都是生的,这对瑞霜来讲,是绝对不可能吃下的。
再往前走,便到了一座大宫殿,牌匾上写着三个醒目的大字:归羽宫。
这里面住了些人,但大多数房间还是空着的,似乎是准备给新生弟子们用的。除了大门口进去的通道,这归羽宫内全是房间,看样子是神宗最大的宫殿了,对新生弟子还算挺好,只是宫殿虽大,住的人也是最多的。
最大的一处空旷地带就是正中央,没什么摆设,不像有的房间门口,放了石桌;有的房间门口,长着一棵参天大树,美化环境;有的房间门口,放着的是巨大的剑匣,供弟子们取剑,切磋。
之后,瑞霜来到的是奇阳宫,这里最大的亮点,就是各种兵器摆放的井井有条,各有各的分布。但还是有几个房间供弟子入住,瑞霜心想:“看来在奇阳殿的弟子都是武学爱好者呀!”
再来到的,便是量尘宫了,这个地方瑞霜愣是没敢进去,只敢在外面观望,因为里面机关重重,陷阱颇多,大殿口就放着一条细细的银线,若不是瑞霜当时是狐狸状,高度恰好看到这条线,换作人形的话,可就一脚踏进去了。
从外面看也是一样的,瑞霜感觉这几个大宫殿里面的陈设都相差无几,甚至是一般无二。
最后,瑞霜看到远处还有一座独立的殿堂,与其它大殿相隔甚远,但是那座殿堂似乎无人居住,相当诡异,大门都已经变得破旧不堪,牌匾上结了许多灰尘和蜘蛛网,再加上相隔较远的原因,也看不清是什么字了。
所以,便来到了与其它大殿相隔较近的仁和宫,这座大殿根本无法勾起瑞霜的兴趣,因为神宗大殿几乎都是一个样,而且这座大殿更为简朴,一定是某位仙风道骨的高人所住。
瑞霜了无生趣的进去,走到一颗菩提树前,这树叶好生茂密,但是瑞霜一挥手,这些树叶统统都得给她让出道来。
瑞霜变成人形,纵身一跃,跳到粗壮的树枝上,就这样躺着,悠哉悠哉,闲适恰意。
不知不觉,竟迷迷糊糊地睡上了一觉。神宗一日游,就到这里终结了。
“醒来时,我就去了小和尚的房间,再后来……就这样了……”
瑞霜滔滔不绝地讲着,妖杞囊昏昏沉沉地睡着。
瑞霜讲完故事后,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父亲,却没想到父亲竟在自己的喋喋不休当中悄然入睡了。
按照她从小惯到大的公主脾性,这哪能忍?即使是自己父亲也不行,要是母亲的话倒是还可以忍一时,风平浪静……
瑞霜起身,双手拍到妖杞囊的肩上,谁知他竟然还是打着呼噜在酣睡,靠在木椅上,犹如瑞霜靠在树枝上一般,睡意十足。
瑞霜想着是自己的力度不够大,便开始摇晃双手,妖杞囊跟着她的双手一起晃动着身子。
“父亲,父亲!”瑞霜撒娇道,终于是把妖杞囊摇醒了,“您到底有没有在听女儿讲啊!”瑞霜的脸上透露着一丝丝怨气。
妖杞囊大梦初醒,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女儿,再看看四周的环境,猛然想起自己可是来办正事的!
随后又用力拍了拍桌子,站起来怒视瑞霜,指着鼻子骂道:“你还说呢!你知不知道你鬼伯伯要耗费多少内力,才能送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进入神宗,他先前就已经身受重伤,你整这么一出,炼狱鬼现在是雪上加霜啊!”
瑞霜也是感到十分自责,低下了头,怯生生地说:“那……那鬼伯伯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样?我怎么知道!”妖杞囊背过身说,“我和你母亲发现你不见了之后,发了疯似的去找你,第二天一早,我因与炼狱鬼定了计划,不得不前往赴约,便去了鬼门,你母亲一人率领妖族上下,拼命寻找。直到我到了鬼门,那炼狱鬼竟说‘我’已经进去了!你父亲我把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就知道又是你调皮了!那时的炼狱鬼已经是虚弱得不能再虚弱了,我本想劝他延迟计划,但是你鬼伯伯担心你的安危,硬是要送我进来,我没办法,只好按计划行事,顺便来救你。”
瑞霜听着听着,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连声啜泣道:“那怎么办,鬼伯伯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妖杞囊转回去,抚摸她的脸颊,擦拭她的泪水,严厉地说:“不许哭!,你是我妖帝的女儿,绝不能轻易落泪!我与炼狱鬼已千万年交情,待你我二人出去后,务必登门拜访,赔礼道歉!”
妖杞囊难得严厉一回,看来这次是认真的。
瑞霜点点头,又问:“娘亲如何?”
“放心吧,我进来之前,已经去了你母亲那里,向她解释了你失踪的缘由,不然她一直担惊受怕,非惹出什么精神疾病不可。”妖杞囊担忧地说。
“好吧。”瑞霜深感愧疚地说道。
“行了,为父困了,你且先去睡觉吧!”
瑞霜听着,点头答应,便向屋外走去,正走到一半,被妖杞囊大声呵道:“站住!你这丫头,又想到哪里给我惹是生非去!”
瑞霜古灵精怪地说:“当然是去小和尚的房间啊!不然他一早醒来发现我不在,而在自己师父的房间,心里会怎么想?”
妖杞囊若有所思地说:“嗯……也对,那这样,为父随你一起过去,将他移到木椅上,你就睡在他的床上。”说着,正要前往。
瑞霜又赶紧将父亲拦了下来,慌乱地说:“不……不用!父王,我自己来!”
妖杞囊想了想,堂堂妖族公主一定不舍得亏待自己,从小到大只有别人受委屈的份,就答应道:“嗯,那行,快去歇息吧!”
瑞霜双手作揖道:“谢过父王!”随后又提了句:“父王,那……北鳞的事……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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