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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开盘,果然一条大阳线,直接涨停。
江熊杰又是惊喜,又是后悔:竟然是真的!那小拖油瓶算没白养这么大,他居然真搞到了内幕消息!!
可看着已经买不进去的涨停板,江雄杰又懊悔得不行,早知道直接听江礼的,多买一些,半天的工夫就赚一大笔。
而等第二天、第三天,又是涨停,江雄杰就彻底不淡定了,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只要逮到江礼就问:“下次什么时候能买进?”
是的,江礼这几天都在江家暂住,他找各种借口——加班、养父问他股票、取东西等等,去敷衍霍总,差不多快耗尽霍慕东的耐心了。
江礼想:下回他如果再问,就直说结束关系好了,不过感觉霍总对他,或者说对他的身体,正在兴趣浓厚的时候,一个说不好,分手变裁员,那可就酿成大祸了!
他现在太需要钱啦,孕后期估计会因为身体原因,大幅减轻工作量,而从产检,到生产,再到产后恢复,奶粉钱、婴儿用品……哪样都需要钱。他得趁着现在还能干活,尽量多赚一点,一丝一毫都不能浪费。
所以说分手是个技术活,退一万步,即便惹毛霍总,也得等转正之后……听吴哥的小道消息说,巨辘的hr已经在给他们这批实习生准备转正合同了,转正率20%。
“发什么呆呢,你爸跟你讲话呢。”一双筷子在江礼眼前晃了晃,养母庄贤惠收回筷子,不满地啧啧有声,“就顾着吃,一共放了四个红闷蛋,你一人吃俩。”
从小就是这样,只要江光宗不在家,家里就全是素菜,好像江礼不需要长身体。今晚仍旧没什么肉,红焖蛋是唯一的蛋白质来源,不用想也知道,四个蛋,夫妻俩一人两个,上辈子的江礼是夹都不敢夹的。
然而,他得给朵朵补充营养,即便只暂住几天,也不能亏了嘴。
江礼慢条斯地说:“妈,我其实不爱吃红焖蛋,明晚做点清蒸鳜鱼吧。”
“什么?!”庄贤惠拔高音调,“你还点上菜了,知道鳜鱼多贵吗?”
“够了!”竟然是江雄杰拍桌子,他怒瞪妻子,使着眼色说:“江礼难得回来住两天,想吃什么,你就给做什么呗,哪那么多废话?”
今时不同往日,江礼是他的财神爷,一个内幕消息,就能帮他赚翻,别说想吃鱼,吃龙肉,他都给买回来!
庄贤惠明白丈夫的意思,但多年来的习惯,让她总觉得在江礼身上花一分钱都是浪费,不由得哭穷说:“我明天就去买鱼,就是生活费有点紧巴,他爸,你还有钱吗?”
这话是问江雄杰的,她却看向江礼。
上辈子,他们算准了江礼自尊心强、把面子看得比里子重,以“伙食费”的缘由,一点点零散地把他的工资刮干净,最后一个月花销算下来并没比租房便宜多少。
以至于江礼后来大着肚子、不能工作的时候,穷得活下去都成问题,要不是那位好心的医生资助,他恐怕都生不下江朵朵小朋友,直接一尸两命。
现在的江·钮祜禄·礼脱胎换骨,脸皮修炼得坚不可摧,他也顺着庄贤惠的话,问江雄杰:“爸,妈妈问你呢,还有钱么?”
庄贤惠:“?”
江雄杰:“?”
江礼很自然地继续说:“如果有钱的话,借给我一点吧。你们也知道,我最近手头很紧,本来是打算等您买了股票,赚到钱,再给那位‘中间人’封个大红包,但现在证实了消息准确,却没有表示,这说不过去呀,我这几天都在发愁这件事。”
江雄杰明白了:这意思是,让自己出血,给那位泄露消息的中间人好处费?给好处费是所应当的,出手阔绰,事情办得敞亮,才能有下回。不然人家凭什么帮你?
道他都明白,只是,这笔钱一定不是小数目。
江雄杰郁闷地又狠狠瞪一眼挑起“手头紧”话题的妻子,堆起笑对江礼说:“都怪银行办事效率低,当天没来得及把钱取出来,我犹豫着凑个整第二天再买,谁想到开盘直接涨停板,根本买不进去,现在也没有闲钱……你昨天买了吗?”
江礼当然知道他没买,“我哪有本金买股票呀,上个月就差点被房东赶出去,你们是知道的。”
两夫妻都沉默了,他们还记得当时江礼要钱未遂,抢走了江光宗的新手机。
江礼说:“言而无信也没关系,这种事本来就违规,中间人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大不了以后跟他断绝来往。”
“哎那可不行!这样的关系,多少钱都买不来,怎么能断?”江雄杰连忙阻止,咬咬牙问,“那人要多少?”
江礼狮子大开口:“当初我答应给他五万。”
夫妻俩异口同声:“多少?!!!”
庄贤惠:“我看啊,这关系断就断了吧!抢钱啊这是,要不然就是诈骗!”
江雄杰:“不是诈骗,消息很准的。行了闭嘴吧,你别跟着瞎掺和。”
江礼听他们吵成一团,并不参与,默默又夹了一个红焖蛋。据说人体一天只能吸收一个鸡蛋,但蛋黄里含有丰富的卵磷脂,对宝宝的脑部发育是有好处的。
于是江礼奢侈地把蛋白剥开,挑出蛋黄小口小口地吃。
养父母两口子吵得不可开交,庄贤惠话里话外暗示江礼要骗他们的钱,江礼也不会。她根本不知道,他跟他们直接开价,是在手下留情。
如果按着霍慕东的建议,应该再给江雄杰几次消息,等他深信不疑的时候,诱导他不惜借钱、贷款去加杠杆,输掉全部身家,下半辈子讨饭去。
但江礼不太想把事情做绝,并不是他圣父病发作,所谓“穷寇莫追”,他真怕江家两口子被逼急了,追杀他到天涯海角,日后到他工作室贴大字报辱骂,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他们早就干过,学生时代就曾经让江礼几次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这也是江礼上辈子格外看重“面子”的原因。
逃离原生家庭不是件轻松的事,得把握好尺度,更需要智取。
两夫妻哭着穷唱了一通双簧,最后对江礼说:“家里只拿得出两万块,让中间人通融通融,下次赚了钱一定还上。”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钱虽然少了些,但事情一定要办成,等你发了工资,多请人家吃吃饭,维系维系感情,关系千万不能断掉!……等赚了钱,爸妈不会亏待你的,爸爸妈妈把你从小养到这么大,还会害你吗?”
江礼本来的心价位就是两三万,于是做出为难的样子答应下来。
江雄杰给钱倒是痛快,生怕江礼反悔似的,当场给他转过去,惹得庄贤惠给他好几个白眼。江礼也不推辞,收下转账后,把剩下的蛋白夹到庄贤惠碗里,温和地说:“妈,你不是喜欢吃鸡蛋吗?特意给你留的。”
庄贤惠:“谁吃你剩下的啊?!”
江礼把眼皮一垂,委屈地说:“妈,你从来不嫌弃弟弟的。刚才还说咱们是一家人。”
既然他们要打亲情牌,那就一起粉饰太平。
“……”庄贤惠只好象征性地咬了一口,而江礼已经陪他们演累了,口不对心地说那些话,各怀心思的塑料亲情,都让他感觉这顿饭吃得比加班还累。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江礼起身,就回到江光宗的房间,把自己关进那片借来的小天地,继续找房子。
那两万块是实实在在的进账,够交押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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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贤惠呸呸呸地把鸡蛋清吐掉,骂道:“恶心死了,把咬过的东西给我!还不洗碗就走,真是翅膀硬了!”
“行了行了,就你话多。”江雄杰不耐烦地说,他现在看江礼跟看金光闪闪的善财童子也差不多,难得客观地评价,“你连光宗都不嫌弃,更不应该嫌弃江礼,这孩子从小就白白净净的,不脏。”
“那是他长得白!跟脏不脏有什么关系?”庄贤惠抱怨道,“就为着他白,大眼睛,跟洋娃娃似的,人贩子临时涨价跟咱们多要一千块,现在想想还是心疼。”
“都怪你,非要个带把的,说什么传宗接代,现成的女娃娃没要,让人贩子现去拐个小男孩……”
“闭嘴!实话也能瞎说,小心让他听见。”江雄杰警惕地看了眼卧房门。
一门之隔,江礼什么都没听见,他正塞着耳机打电话呢。
电话那头的霍总都气乐了:“还说不是躲我,给你发消息没看见?”
江礼撇撇嘴,怎么可能看不见?霍慕东让他下班后去地下车库等着,晚上一起回家。
这是从未有过的,就算普通同事住得近,也会偶尔搭车结伴回家,不算大事。但霍慕东也严防死守,生怕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要江礼先过去,俩人一前一后,跟做贼似的。
江礼说:“没看见。”
霍慕东:“……”
“第三天了,还不回家,你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我……”
霍慕东终究没说出“我想你”的话,“算了,下楼。”
江礼震惊地看向窗外浓墨般的夜色:“什么?”
霍慕东:“我在你家楼下。”
第28章
……这怎么还杀到楼下来了?江家这栋老小区位置离青铜科技和霍总的别墅都不近, 更重要的是,晚高峰赌得要命,路上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 霍慕东竟然真追过来了?
江礼不敢让金主爸爸等, 抓过外套就出了门,把正在偷偷摸摸讲他坏话的夫妻俩吓了一跳。
“大晚上的, 你上哪儿去?”
江礼不想跟他们解释,含糊地说:“有事, 出去一趟。”
然而江熊杰惦记着他的股票, 担心会不会是那位“中间人”,江礼前脚走,他后脚就趴到窗户边,借着居民楼漏出的光,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以及——
他倒吸一口凉气:“巴博斯!咱们小区怎么会有这种豪车?”
他们住的位置偏, 这附近最有钱的就是拆迁暴发户, 也就认个奔驰宝马, 大部分还都是十几万的普通代步车。
庄贤惠也凑过来:“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江雄杰说:“我怀疑那个有钱佬就是江礼说的中间人。”他们越商量越觉得有道, 要不是有重要的事,那种有钱人,大晚上巴巴地来找江礼干什么?
莫非是来拿好处费的?还是告诉江礼新内幕消息?……他们俩能不能踹开江礼,直接跟中间人交易呢?这样会省很多钱吧。
抱着这样的打算, 江父江母决定下去看看,只是他们不敢跟得太近, 只能躲在漆黑的楼道里偷偷观察。
远远的两道剪影,那有钱佬比他们的便宜儿子高出不少, 压迫感非常强。没一会儿竟然扣住了江礼的手腕,把人按在那辆一人多高的改装越野车上!
江家夫妻:“!!!?”
什么情况?该不会是钱没给够,那人找江礼算账来了吧?那么高的大个子,身体看起来也很强壮,假如打起来,瘦弱的养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啊!
俩人怕被殃及池鱼,拔腿就溜。
然而江母把先溜一步的江父拽住,“等等,不对劲,你看——”
不远处,高大的男人把江礼按在车门上,一只大手扣住他两只纤细的手腕,举高,然后……侧头吻了下去。
“…………”
“!!!!!??”
江礼被亲得缺氧,终于放开时,喘.息得有点厉害,连眼角都憋得湿润,眼尾一片红,水汪汪地瞪霍慕东:“你不要太过分,光天化……呃,这好歹是室外,邻居看到怎么办。”
霍慕东:“谁让你不肯跟我回家。”
江礼:“……”
霍慕东:“到底为什么不肯回去?”
江礼叹气,“分手”俩字几乎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在霍慕东一再的追问下,他小声吐槽:“说实话我还能转正吗?”
声音太小,恰好融进一声软乎乎的猫叫里,霍慕东没听清:“什么?”
“没事。”江礼顿了顿,措辞道,“霍总,我总不能一直在你家借住,上班啊什么的都挺不方便的。”
好敷衍的借口,霍慕东气乐了:“住了将近一个月,突然发现不方便?在我大哥把咱们关系挑明之后,突然就觉得别墅住得不舒服,要搬到这栋恐怕连物业都没有的老楼里?”
江礼垂头不语:“……”
霍慕东烦躁道:“我不明白,你怎么那么难哄?我们不是早就说好的,在游轮上,你第二次闯进我房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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