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夭衣看了一眼纪宸身边的夜枫,“好啊,你可不许反悔,酒可不能比莞院的差。”
“那是自然。”
【七玄山 天权峰 天极门】
是夜,郄子清抱着剑到后院,打算自己再练上一会,等他到了后院透过月光一看,亭子里坐着晏珩,他双手放在琴弦上,等他来了才波动了一下。
泠泠的琴音像是水面上绽开的涟漪。
郄子清抱着长剑,不情不愿地施礼道:“师叔。”
晏珩闻声站了起来,逆着月光向他走了过来。
“这么晚了,师叔是有什么心事吗?”郄子清后退了一步,跟晏珩拉开了一点距离。
晏珩平日里是一张和煦带笑的脸,对别人也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可是郄子清看他越发得像
伪君子。
“无事。”晏珩摇了摇头,“今晚的月亮好,特来赏月,你呢?”
“哦,那我就不打扰师叔的雅兴了,我到别处去练剑。”郄子清说完抱着长剑就走。
晏珩在身后叫住了他,“子清,你还记得你何时来的七玄山吗?”
郄子清:“回师叔,十岁那年,是由你和师父带上七玄山的。”
“师门待你如何?”
郄子清怔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着晏珩,“师门待我自然是好的,师叔何意?”
“无意。”晏珩笑了起来,“希望你还记得你今日所答,有些事情做了就莫要后悔,也要考虑
到自身的后果。”
郄子清眼底闪过一丝阴厉,“子清谨记。”
晏珩颔首,转身回了亭子里,夜里露水还是相当的重,不一会琴弦上就凝了一些露珠,晏珩轻
拨了一下,琴弦震颤,露珠纷纷扬在了琴身上。
纪宸悄无声息地绕到晏珩身后,打算吓他一吓,却被突然而然的琴音吓了一跳。
晏珩转身,就看到纪宸畏畏缩缩的动作,双手像土拨鼠一般举到胸前。
纪宸大囧,他觉得这个动作有些傻,慌忙把手放了下来,顺便挠了挠头发,“今晚天气真不错哈。”
“冷吗?”晏珩上前握了握纪宸的手,还算温,就是扑面而来的酒气让晏珩皱了皱眉毛,“喝了这么多酒?”
“不多不多。”纪宸痴笑着摆了摆手,“我还清醒着呢。”说完,纪宸就打了一个酒嗝。
“都说胡话了,还清醒呢。”晏珩伸手揉了揉纪宸的脸。
纪宸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
一阵夜风把纪宸冻了个半醒,他睁开眼睛,一道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离他不足五步远的地方。
“谁让你来这种地方的?!”纪宸勃然大怒,“滚出去,我说过让你来这里找我了吗?”
黑影俯身施礼,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
晏珩问:“是谁?”
纪宸把额头磕在了晏珩的肩膀上,闷声道:“天门的人,大概有什么事情向我说,诶,上头了。”
晏珩默不作声地给纪宸按起了额头,纪宸这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有些无常。
一股醉意冲上了头,把纪宸的理智都冲得七零八落,他抬起头拉着晏珩傻笑,嘴里说着乱七八
糟的醉话。
晏珩温声道:“头不疼了?”
纪宸摇了摇头,他伸手拉起晏珩的手,把自己食指的纳戒撸了下来,胡乱地按在了晏珩的无名指上,调笑道:“小爷的全部身家都在这里了,美人要保管好,等我回来。”
“怎么,这就要走?”
“不了,来日方长。”纪宸笑了笑,捧起晏珩的脸左右亲了亲,“难道美人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美人,怎么办?”
“同你所说,来日方长。”说着,晏珩伸手整了整纪宸的衣服。
两人的说话声都不敢太大,唯惊扰了皎洁的月光和眼前的人。
天门的影卫静立在七玄山的山脚下,见纪宸出现上前将手中的信笺双手递了上去,纪宸点了点头,影卫就立刻消失了。
纪宸吐出一口酒气,一坛黄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现在他居然头晕手抖到三四次都没打开这封信。
纪宸发泄一般地将信揉成团扔到了地上,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又将信笺捡了起来,里面的内容他几乎都能猜得到,但是就是不敢打开。
“我在犯什么神经?!又不是一片赤诚付错了人。”纪宸捶了自己的头一下,他把地上了纸捡起来又烧成了灰。
纪宸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稀里糊涂地找人把晏珩最近做得事情都翻了出来,或许真的是像玉夭衣说的那般,他本性如此,多疑奸诈,心狠手辣。
想到这里纪宸自嘲地笑了笑,他伸手摸了摸小指,黄泉闪过一道红光,随后纪宸消失在了七玄山上。
凌霜子放下手中的茶杯,清冷的月光撒在竹林间,天地灵气正在席卷着残存的魔气,七玄山本就是修道圣地,神圣不可侵犯,这存在着的丝丝缕缕的魔气倒是显得有些突兀。
“师弟,你就这么放任他吗?”
玄青子垂眸为凌霜子添水,纪宸能够随意进入天极门是他允许的,他本以为能够瞒住凌霜子,没想到到败露得如此之快。
“师兄,我……”玄青子抿了一下嘴唇,一时语噎。
凌霜子:“我知道他是玉阙师妹的儿子,但是他同时也是纪烨烽的儿子,虽然现在正道与魔修一直对抗鬼王,但是此劫一过,此子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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