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您吉言。”
纪宸的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夜枫从戒指中飞了出来,看了一眼屋子道:“他走了。”
纪宸随口应了一声,他完全沉浸了在手上还残存着的温度,纪宸抓住长凳的腿将它竖了起来,雪堆簌簌地落了下来,直到落干净了,纪宸才放正长凳坐了上去。
夜枫感觉纪宸有些不对劲,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纪宸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暗下来的房间,他拍了拍身边的凳子道:“我总感觉有些事情不对劲,之前没顾得上细想,现在发现很多地方都有不值得推敲。你帮我分析一下。”
“第一件事情,咱们两个是翻到我爹的书房里发现了这半截玉笛。这个东西在我爹那里都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了,怎么我一碰到它,它就自动吹起了曲子。你说我爹是不是也遇到过同样的事情?”
“第二件事情,公孙月白准备炼诸神剑,你都跟我说过她心怀不轨,我爹当然也知道,她在北雁城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连妙音仙子都出山了,我爹那个大忙人,对魔修的事情比对我还上心,经常忙的连我都顾不上了,为什么没有出面阻止她?”
“第三件事情,公孙月白是怎样发现我的,难道是因为我释放的魔气?”
“第四件事情,我也是刚才想起来,我破公孙月白的结界用的是擎风令的口诀,是谁给公孙月白的擎风令?”
夜枫耐着心思听完了纪宸的话,他沉吟半刻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如果把这四件事情归为巧合,公孙月白在北雁城杀人炼器,秦家找不到凶手所以请来了七玄山的人,我们恰巧追着玉笛的曲子也来到了北雁城,那这个巧合也太刻意了。”
夜枫继续道:“其次,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九尾仙姬说的话,让你去帮林宁。如此,九尾仙姬跟林宁是什么关系?”
纪宸搓了搓下巴,“魔修杀人炼器是根本不会选择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地方死的人太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公孙月白敢这样大胆地在北雁城杀人,给她撑腰的主绝对不简单。再加上我们这些人,感觉就像是有人故意而为,除非这个人想让我们发现一些事情,这个鱼龙混杂的北雁城有些好玩的东西,至于这个东西是什么就需要我们这些做棋子慢慢去发现。”
夜枫反问道:“公孙月白的鬼道如此精进,想必是投靠了鬼族,一直混乱的鬼族难道有了新主?”
纪宸搓了搓冻僵的脸,他觉得有些事情像线球一样,越理越乱,直到最后变得杂乱无章,找不到线头,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随口道:“你都没有感觉到,我从哪去知道?”
夜枫刚想说些什么,他刚张开嘴就愣在了原地,夜枫下意识地往纪宸的房间望去。
纪宸顺了顺被抓成狗窝的头发,头也不抬地说:“怎么突然不说了?”
夜枫收回目光道:“没什么,太晚了回去睡吧。”
纪宸点了点头,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房间,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愣了一瞬,他借着外面的光向床上看去,晏珩合衣占了半边床铺,睡姿相当安稳,露在被子外面的双手早已经被冻得冰凉。
纪宸又添了几块木炭,又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帮晏珩拉了拉被子,帮他把手收了回去。
他借着月光细细地打量起晏珩,浓密的睫毛因为梦境不自然地轻颤着,高挺的鼻梁将一只眼角埋在了阴影处,平时温和的面部线条在肌肉放松的状态下变得凌厉起来。
正所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纪宸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坐回了桌子前,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顶,以及垂在一旁的青灰色幔子,整理起来的一侧幔子上面的结系得歪歪扭扭的,一看就不是夜枫的手法。
“醒了?”晏珩端着木盆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纪宸对着床幔发呆。
纪宸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他打着哈欠道:“夜枫呢?总麻烦小美人有些不太好意思。”他记得昨天撑伞、刷碗的都是晏珩。
晏珩回道:“他出去了,说是一会回来。”他伸手将湿毛巾递给了纪宸。
拧毛巾的力度多少差了点,滴滴答答的水顺着纪宸的手腕滑进了袖子里。
纪宸也不在意,拿着毛巾擦了擦脸。
“对了,你们七玄山是怎样处理厉鬼的?”纪宸随意地看了一眼晏珩的衣服,发现他已经把七玄山那身显眼的青莲校服给换了下来。
但是,在纪宸的眼里那身衣服跟去掉青莲纹的七玄山校服没什么两样。
晏珩接过毛巾道:“遇到无法净化的,直接斩杀。”
“那你说,已经被炼化了的魂魄,假如能分离出来,还有净化的可能吗?”纪宸从衣架上扯下外袍穿在了身上。
晏珩道:“假如魂魄神志不清,自甘堕落,被净化的可能性很小。不过,不周琴尚可一试。”
纪宸倏地看向了晏珩,兴奋道:“不周琴还在你身上?那整件事情就好办了!”
夜枫神色凝重地从外面回来,他先对晏珩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走向了纪宸,夜枫拿出一封信递给纪宸,“公子,你的信。”
纪宸皱眉捏了捏信封道:“指名道姓说是给我的?”
夜枫点了点头。
晏珩端起木盆知趣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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