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便传来云舒临盆的消息,云萍跟云霄早早守候在外面,承启在屏风外等待。
产房充斥着换水声,云舒抿着嘴,一次次的深呼吸,“大人,还差一点点。”跪在床边的女医拿着银针。
这时门开了,风霖走了进来,“姑姑。”
承启眼神示意。
风霖坐下。
过了一会,屋内传来女婴的啼哭,产婆将女婴抱到承启面前,承启掀开被子的一角,看了一眼,“下去吧。”
“是的。”
风霖走了进去,刚刚想坐下看看云舒,就闻到一股血腥味,眼神立刻犀利起来,看着红色慢慢在被面上晕开,“快来人。”
承启也感觉不对劲,让岚信去请妖王。
刚刚要离开的女医,立刻回来,诊脉,相互商讨一会,“大人她怕是不行了。”
风霖收紧紧握着云舒的手,“来得及,来得及。”
在门外云萍跟着产婆去照顾婴儿,只剩云霄听到这个噩耗。
妖王很快就赶到,两手施法,将血止住,摸了脉,眼神立刻犀利的起来,“你还记得,上次给我东西吗?”
风霖如临深渊。
承启看到风霖脸色黑了,“你还有办法吗?”
莲琦摇摇头,“进食的太多,伤了根本,你们太不小心了。”
风霖起身,对着承启行大礼,“姑姑。”
承启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风霖的肩膀,“去吧。”
“岚九!”
“在!”岚九出现。
“收网。”
“是。”
江山立刻被风霖施展的结界笼罩。
潮汐阁,疏影看着空中结印,“这天还是到来了。”
“公主!”侍女看着疏影,想伸手拉着她离开。
疏影将发间发饰一个个取下,换上一身白衣,走到临海亭子,海风吹动她发丝,她跪下,对着白玉京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公主,我们现在还能走,可为何?”
疏影看着潮汐阁外周围已经不少隐身侍卫,“不用了。”
与此同时,莲琦翻看云舒近期所有药案,无半分不妥,并没有莲琦想要的东西,问起岚二,也是说东西都在这里。
屋内云舒开始转醒,莲琦松了一口气,“醒了就好。”
云舒艰难的开口,“谢…..”
“你好好休息。”莲琦抚摸着她。
云舒摇摇头,“我身体?”
“我能做也只是把你叫醒,其他我也无能为力。”
云舒点头。
莲琦施法变出一条红线,放在云舒手中,最后拍拍她的手,“你会遇见你的小鸟。”
云舒握紧那条红线。
“我猜猜,你想见的孩子?”
云舒点头。
“好,我去叫。”莲琦起身,推开门。
莲琦离开凌绝阁来到听风阁,“怎么样?”
风霖将一杯桂花糖递给莲琦,莲琦尝了尝,皱眉,“糖将药味盖很深,所以找到是谁了?”
莲琦刚刚进来就看到风霖脸色难看,便就猜到,这送桂花糖的人是个不能说的人物。
“找到了,也对过了,有人将医书上滋补的药方,改成这些,黎月初学医术所以……”
莲琦点头,“下面的事,我不便参与,云舒那边我已然尽力,时间这种事情,你们好好把握,我先走了。”
风霖行礼,“恭送妖王殿下。”
风霖直起身子,眼神缓慢的睁开,“人!在哪?”
“拘留在辰瑶阁,长老在看着。”岚九回道。
莲琦走到江山边境,黎月叫住了她,“妖王殿下,黎月有一事,想问问妖王。”
莲琦看着她眼神,“黎大人所想便是真相。”
黎月惊愕,“怎么会?”
莲琦上前,“事情不能太急,我那边有几本,有空你可以过来。”
黎月抿嘴,“不用了,多谢妖王。”
辰瑶阁中,慕容芸被侍卫摁跪在地上。
承启坐在中间,风霖坐在旁边,“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哼!”慕容芸冷笑,“原来这就是自然族的待客之道。”
“本座跟你说的很清楚,拐弯抹角对你没好处。”承启厉声。
“你们如此,只能说阴云舒马上要死了,你们急着杀我。”眼神不由的看向紧握着椅沿的风霖。
风霖面色平静地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慕容芸面前。
“怒了,哈哈哈哈…….”慕容芸大笑,下一秒,一把匕首精准刺穿她的心脏,大量血冲中间喷射出来,溅射到拿着匕首的手上,“你!我可是….啊!”她能感受到匕首在心脏上转了一圈,血从白色面庞流到她的耳边,“你所要说的,会有人告诉我的,而你对所有人而言都是多余的。”说完,风霖拔出匕首,慕容芸倒在血泊中,血无情得染红她半个身子。
风霖将匕首扔到旁边,“姑姑,风霖去了。”
“嗯。”承启起身。
风霖隐去。
承启起身看着倒在地上的慕容芸,“哎,岚信你去向南宫汇报,编个像样的理由,再把她送到长夜族陵墓,随便埋埋。”
岚信点头,离开。
潮汐阁,疏影跪在自己房间中,一阵风吹开门,风霖出现在她的面前,疏影抬头,傍晚的光将身上的血镀上金色的光芒,苍白的脸颊血凝固上面,侍女看到她,立刻行礼,却被风霖施法赶了出去,房间被封死。
“风霖大人。”疏影磕头。
“说吧,你是聪阴人。”
疏影直起身子,“大人想听哪段?或者想从哪里开始听。”
“水镜。”
“对她而言,大人不觉得,这种死法,已经很仁慈了吗?她是水族公主,而水族是天下人粮仓,娘娘怎么会让水族与你们走的如此之近。”
风霖不语,因为她清楚,疏影说得是事实。
“所以水镜巳只不过是娘娘给你们下的一步棋,而死亡是她的命。”
“那乌鹊呢,是因为他的叛变?”
“乌鹊不是我动的,是慕容芸。”疏影咬牙,吸了一口气,“我虽然早就发现他的叛变,但我念在多年关系,并未告诉娘娘,他也未供出我来,可是……发生了意外,慕容芸发现了乌鹊叛变,告诉了娘娘,所以……”
风霖抬眼,看见疏影脸上挂着泪痕:“所以那日的目标是乌鹊?”
“嗯,我想乌鹊应是知道了,才会去挡下。又或许他真的很爱了云舒,才会……”
风霖皱眉。
“云舒本不在我的计划之中,只是慕容芸学着我对付水镜的方法,才会导致今日你对我怀疑。”疏影吐一口气,眼神放缓,似乎一切都说完了。
“你很聪阴,我曾经相信过你的聪阴,不会在我已经锁定你的情况下,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风霖起身,“但今日,你的聪阴让我惶恐,你知道有辰月跟朝朝在,姑姑死护着你,但你更知道,如果你加快控制慕容芸这条疯狗,这条防线护不了你多久。”
“我……”
“你在做这些之前,有没有想过五哥知道这些会怎么样?毕竟他是真很爱你。”
疏影闭眼深吸了口气,“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水镜与你不同,她这辈子追求的爱情,从未给予她,而她渴望的爱情,你却唾手可得,为什么,不珍惜?”
“当杀手有了情爱,那离死亡那天也不远了。”
“随你。”风霖双手交错,蓝色的灵力开始缠绕疏影,“为了孩子,我不会伤你,但你这一身灵力我需要废除。”
疏影闭眼,蓝色灵力进入她体内,将灵脉尽数打散,强烈地疼痛让疏影闷闷地发出声音。
蓝色的蝴蝶从疏影体内飞出,空气中的血腥味被兰花的香气驱散,侍女跪在门口,手敲打着门,外面下起了雨。
云舒在黎月一曲琵琶中,没了气息,“母亲!”云萍跪在她的床前。
川泽在雨中接住倒下的风霖。
侍女扶起虚弱的疏影,“公主,没事了。”
疏影艰难睁开眼,从袖中拿出一个木偶,“这是给你的。”
侍女惊愕,“公主,这是你保命的物件。”
疏影冷笑,“我用不到了,你拿着它去找尚阳,她会放你走的。”
“公主不要,我们一起走。”
疏影摇头,“我即使回去,王母也会将我杀了,用来挑拨瑾怀与风霖关系,我不想再伤害他了,我已经很对不起他了,你阴白吗?”
“公主,我们可以去求尚阳大人。”
疏影摸着侍女脸,“我要你回去,告诉王母,我已经死的消息。”
“公主!”侍女惊恐。
“只有这样辰月跟朝朝才能正常的活下去,瑾怀才不会被利用。如果你想让我好的话,就快些走吧。”
侍女拿着木偶,离开。
疏影拖起沉重的步伐,打开柜门,里面是那年她穿的嫁衣,她伸手去抚摸衣服,“再见了。”
瑾怀回来后,在承启那边得知了一些,官服还未褪下,踉踉跄跄走到雅轩,轻敲门沿,“疏影,你在里面吗?”等了许久,还未听到声响,“那我进去了。”瑾怀慢慢推开门,看见的一条白绫上挂着疏影,瑾怀下意识回头,等反应过来,慢慢回头,施法将疏影放下,疏影穿着绿色的嫁衣,脖间被白绫勒出红印,脸上画她刚刚嫁进来的妆容,瑾怀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很凉,“为什么,不等我回来。”瑾怀埋在她怀里哭泣。
夜里,兰花上蝴蝶飞离了花瓣,一切都结束了。
云舒,疏影去世后第七天,云萍来求风霖,“姑姑。”云萍跪在兰室门口,风霖走出来,眼神有意偏离她。
“求姑姑赐妹妹一个自由身。”
风霖知道云萍求的是什么,云舒一辈子被束缚在偌大的命运中,也求了一生潇洒自由,而现在云萍来求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想必是云舒的意思。
“姑姑!”云萍看出风霖想走。
风霖还是没有看云萍,只是面向岚九,“去回禀姑姑,云氏三子已在昨日薨。”
“是。”岚九离开。
云萍脸上露出喜悦之色,“谢,姑姑。”
风霖没有说话,独自离开。
云萍立刻回去,花一天时间挑选对应的人家,等到了门口,云萍看着怀里对着自己笑嘻嘻的妹妹,没了放下的勇气,她坐在台阶上,将妹妹放在自己腿上,“你阿爹夺走我阿娘,我很讨厌她。”说着脸色凶了起来,“但他能为了母亲,不要命,这份情感,我佩服。”泪滴在妹妹的手臂上,“你是母亲的希望,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云萍亲吻她的额头,泪流了下来,云萍手指间的戒指闪烁,泪石飞了出来,云萍施法,将白黑玉佩分离,黑色飞入婴儿体内,白色则飞入云萍体内,“这是姐姐送你的礼物,它能保护你。”云萍看着怀里逐渐消失婴儿,“妹妹,再见了。”等婴儿消失,她垫垫怀中的分量,将怀中的人放在一户为商的门口,敲了门,离开。
门里面的人看见门口的小孩,立刻跑进屋里,叫来了主人。
“老爷,就是这个小孩。”
妇人抱起地上的婴儿,婴儿对着她笑,“这孩子,对着我笑,老爷,我觉这孩子跟我有缘。”
老爷上前,看了眼,“孩子生的漂亮,想必亲生母亲也是漂亮的人。”
“哎,怎么这么狠心扔下这漂亮的孩子。”妇人抱着孩子,不撒手。
“那我们先养着。”
“嗯。”妇人点头,“老爷取个名字?”
老爷想了一会,“兰萍如何。”
“嗯,好听。”妇人抱着孩子进去。。
云萍在旁边隐身看着他们,笑着流泪,“再见了,我亲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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