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爷,请看。”
“这上面写的什么?我眼睛花了,看不真切。”
师爷大字不识几个,他是县太爷的表侄,凭着亲戚关系上任。大印上的字他是不认识,但他又不能明说自己不认识,只能找了一个眼花的借口。
“中山靖王印。”刘准说,“这是我祖上的大印。张师爷,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
“哦,原来是刘皇叔,老夫有眼无珠了,还望刘皇叔见谅。”
师爷对刘准的态度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不知者不为罪。”刘准说,“再者说了,我这朋友也冲撞了师爷。咱们就等于打平手了吧。”
“一码归一码。”师爷扯着嗓子说,“再说了,你这朋友得罪的不是我,是县太爷。县太爷现在很生气,后果非常严重。”
“既然我朋友冲撞了县太爷。我现在就带着他去见县太爷,让他当面给县太爷道歉。”
“县太爷是他这种人说见就能见的吗?”
刘准忙从怀里拿出一些碎银子,塞到师爷手中。
“张师爷,通融通融。”
“刘皇叔,我不能要你的钱。”师爷推辞说。
“哎,师爷肯收我的钱是给我面子。我早就想着要孝敬师爷,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不,今天有这个机会,师爷若是不收,便是不给我面子。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皇上面子。”
“刘准啊,你这个小嘴巴巴的真会说。我都被你说的哑口无言了。好吧,你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就收了。”
把钱装进怀里,师爷继续说:“我估计这个点县太爷应该没事。你们跟我来吧,我去带你们见县太爷。”
“师爷,他怎么办?”差役问。
“怎么办?放人啊。”师爷呵斥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走吧。”
两差役离开后,师爷带着黄鹤和刘准走县衙的后门。进了县衙,师爷让两人在外面等候,他去禀报。
“黄公子,你怎么跑到县衙闹事了。你可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我晚到一步,你就会被他们抓进监狱。”
“我又没犯法,他们把我抓进监狱也会把我放出来。”
“你这么认为就大错特错了。”刘准说,“你以为抓进监狱的人都犯法了吗?”
“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刘准很严肃的说,“恰恰相反。抓进监狱的人都是好人。就县衙那几个差役,若真是杀人的亡命之徒,他们敢抓吗?他们敢抓的,都是遵纪守法的好人。”
“好人被关进监狱,这是什么世道啊?”
“是不是好人是县太爷和他下面的人说了算。他们看你顺眼,你就算是坏人,他们也不会抓你。如果,他们看你不顺眼,你就算是走路不踩死蚂蚁的善人,他们也会抓你。”
“如此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刘兄就不打算管了?”
“孤木难成林啊。我只身一人,纵使有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之心,也无之力啊。”
“你有关毛和张跃啊。你们三个已经结拜为兄弟,同生共死,三人齐心,必定无敌于天下。”黄鹤说,“当然,你若是起义,我也愿意助你一臂之。”
“黄兄慎言。”刘准说,“当年皇上是我刘氏子孙,得位于天,继承大统。谁敢有起义之心,便是叛逆之贼,人人得而诛之。”
黄鹤明白了,刘准是皇叔,自然是要维护汉室正统。要他起义,势必难于登天。
说话间,师爷回来了。
“县太爷在书房等候两位。两位请跟我来吧。”
跟随师爷,黄鹤来到了书房。县太爷姓刘名享,他见了刘准后,两人论起血缘,算是平辈,只是县太爷年长,刘准尊称一句刘兄。
“刘老弟既是中山靖王之后,又是当今皇上的表叔。难道就没有想着谋一份差事,为朝廷效力吗?”刘亨问。
“准志向不大,学识浅薄,不敢谋取官位,以免浪得虚名。”
听了刘准的话,刘亨有些不悦。见刘亨脸色难看,刘准方知道自己失言了。他忙解释说:“我若是有刘兄之才,早就谋个一官半职,报效朝廷了。”
“依为兄之见,贤弟还是收了这番苦心吧。”刘亨说,“我这县尉也是表面光鲜。朝廷已经停俸半年。县衙的办事人员也都陆续离开。照这样下去,我这县尉也迟早卷铺盖走人了。”
“听闻当今皇上亲近十常侍,疏远正直贤良的治世之臣。如此下去,我大汉王国怕是要风雨飘摇了。”
“贤弟,朝中之事,不是你我可以言论。”刘亨说,“方才,师爷告诉我,有人击鼓鸣冤。鸣冤之人是哪一位?”
“是我。”黄鹤说。
县尉打量着黄鹤,问:“这位壮士,你有何冤情?”
“我没有冤情。”
“没有冤情为何击鼓?”刘亨不悦的说,“按照我朝律法,无端敲击鸣冤鼓,杖三十,发配边塞。”
“大人,你听我把话说完再发落我也不迟。”黄鹤说,“我是没有冤情。可我有案情啊。”
“此话怎讲?”刘亨问。
黄鹤便把自己怎么发现小孩尸体的经过讲述一遍。
随后,黄鹤说:“我敢肯定,那孩子一定是死于他杀。大人,你快去派人破案,抓捕凶手吧。那孩子死的可惨了。”
“在本县尉管辖范围内,出了人命案子,确实是要破案。”顿了顿,刘亨无奈的说,“只是,本官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因为朝廷没钱发放俸禄,县衙中已经没有可派之人了。既然人已经死了好几天了,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县尉的话差点惊掉黄鹤的下巴。他实难相信,堂堂的县尉,得知有人命案后,竟然会说出让杀人犯逍遥法外的话。
“大人,你可是朝廷命官啊。”黄鹤说,“在你的管辖地出了人命官司,你不闻不问。若是被上司知道了,大人的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
“老夫早就不想做这鸟县尉了。贤弟,你想做吗?我现在就把这县尉让给你。”
“刘兄说笑了。”刘准说,“知府刘焉是我恩师。刘兄若是想另谋高就,我可以写信给刘知府。”
“真的吗?”听了刘准的话,刘亨两眼冒光。
“刘兄,你如此不作为,就算我给刘知府推荐你,怕是也不长久。”
刘亨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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