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的内侍挥起一面白旗摇了两摇,插在了场边。
“好啊!我们终于进球了!”
石胜青挥舞着球杖怒吼,策马绕场奔腾。高惟明也是一手挥杖,一手高举胳膊扬起拳头,策马在场中奔走。
向靖球杖都高高抛了起来,仰天大笑,高叫道:“怀远怀远怀远!”
这边的六人都高声大笑,绕场狂奔,好不容易进了一个球,还是这般的精彩。
看台上的人也喧嚣起来,有为这球进得漂亮欢呼的,有沉默不语的,有脸上变色的。
“姊姊,这球怎么就进了?我刚低头想翻一块蜜饯吃,我都没怎么看清楚,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进了?”
面纱女子从头至尾清楚的看到了整个进球过程,从巧妙截球甩掉虬髯骑手,再挑球过掉三哥,顺势穿过扑上来的圆脸骑手的马腹,再两名骑手扑来之前将球打进,是一气呵成,过得巧妙,射得精彩。
她正为这球进得精彩而震憾时,旁边贪嘴猫的话却让她噗嗤一声,她忙用手掩住口,突然的发笑气息太猛,差点就将脸上的面纱吹掉。
她掩着嘴在那前仰后合,努力不住自己发出声来。
柔福却是一脸的疑惑和惊讶,不明白一向端庄的姊姊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让她这么高兴,看她忍得好辛苦,笑都不敢好好的笑,不敢出声,眼泪好像都流出来了。
“姊姊,你怎么啦,咋突然这么高兴?”
高惟明从前场奔到己方这边,策马原来转了几个圈,目光怀视看台,像是迎合着看台上的呼声,朝他们挥了挥胳膊。
他扫到了蔡浦的脸色,由于他坐得近,倒是能看清他神情的阴阳。瞥了眼李璋那边,却见李凝安正低着头。还看到了韩家兄弟在看台上,正朝他挥手致意,他朝他俩笑了笑。
正要收回目光,无意瞥到那片独特的看台区,却见一大一小的两个估计是帝姬的女子,小的侧坐着看着大的,有些发呆。大的正前仰后合的像是在笑,不知在高兴什么,浑身抖动,犹如花枝乱颤,那身形好美!
面纱女子笑得眼泪流了出来,正要掀起面纱将眼泪拭去,目光无意瞥过场下,却见那人好像正看向她这边。她哪敢再掀起面纱,笑意也顿消,忙正襟危坐起来。皇室女子有失仪态的举止怎么能让个陌生人看去。
柔福呆呆的看着姊姊,完全不明白刚才自己的话差点就让姊姊吹掉了面纱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她只是奇怪姊姊一会笑得疯癫,一会又正襟危坐起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转变得好快呀!”
“姊姊,刚才那球咋进的呀?”
“柔福,你还是快吃蜜饯吧!”
赵楷很憋屈,倒不是为个丢球,而是自己被高惟明稀里糊涂的就过掉了,自己成了对方精彩进球的映衬者,心高气傲的他如何受得了,当时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向靖队欢呼了一阵,又重新站好队形,进入比赛,赵楷丢了球,该他这一队开球。
这一次赵楷没有拿球,而是让圆脸的汉子站在中场,他和李崚、虬髯汉子呈品字形站立,圆脸汉子先将马球撩给李崚,赵楷则不管不顾的策马前冲,李崚接球沿着场边往前跑,林冲拍马追,向靖也催马去顶李峻,前后夹击李峻,李峻抽出一击半个球,球从向靖的马颈下穿过,向靖伸杖挡了个空,球滑向中路急进的赵楷,球到赵楷也赶到,一个王府侍卫纵马前拦,赵楷拨球闪过他,挥杖击球就要射门。
他一杖刚击到球上,另一支球杖及时的伸了过来,赵楷击出的球刚好撞到伸过来的球杖上,没有向前飞,反倒被溅起向空中飞了起来。
赵楷忙挥杖去接,刚才突然伸出的球杖抢先一步将球勾到了一边,再顺势一拨,球骨碌碌的就滚到了赵楷的马屁股后面。赵楷来不及调转马头,忙身子后仰,左手挥杖去够马球。那人已提马过去,伸杖领走了马球,赵楷够了空。这才抬头看清突然出现的又是高惟明。
由于赵楷前冲,带动了其他骑手前压,高惟明用力一击,马球疾飞而出,飞向还留在对方半场的石胜青前方。石胜青纵马蹿出,将球接住,同时也甩开了拨转马头回追的最后一名赵楷队的骑手,面对空门,一杖击出,马球飞进球门而过。
自己打进了一球,可把石胜青乐坏了,双足踩镫站了起来,挥舞着球杖绕场疾奔。
场边的内侍又举起了一面白旗舞了两下,插在了场边,两面白旗飘扬,比分四比二,仍是赵楷队领先。
第二柱香一开始,就连丢了两球,虽然还领先,赵楷队的几人都有些沮丧。
接下来的比赛,赵楷队接连受挫,高惟明先是后场断了虬髯汉子的球,远距离挑传给林冲,助林冲打进一球,又中路抢断了赵楷的球,挑传给林冲,自己纵马疾进,林冲在两人夹击下将马球回传给他,他再打进一球,将两队的比分扳成了四比四平,四面白旗插在了赵楷的半场。
场上形势的风云突变,把看台上的人都看懵了,本来以为毫无悬念的比赛,现在比分上虽还是相持,但场面上已是一边倒,两队各打了一柱香的好球。
谁赢谁输就现在趋势,士气上自然是向靖队占优,很有再继续进球的架势。
“姊姊,这场马球赛好激烈,看得我好紧张,那个高惟明真的好厉害,向五郎的队咋变化这么大,和上柱香简直是判若两队,我手心都出汗了,你说最后他们谁会赢啊?”
面纱女子此时神色也不平静,虽然第二柱香时,看到向靖队出列的阵形一变她就感到局势会发生变化,却也没想到有这么激烈刺激,竟然能连进四球,三哥的球队竟然一球没有打击,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她现在有些不安,他看三哥的神色已经有点急怒攻心了,她了解三哥的为人,知道他是个高傲的人,心胸也并不是多宽阔。
虽然只是场小小的马球比赛游戏,但赢惯了的三哥处处都争强好胜,他认为自己是爹爹几个皇子里最聪明能干的,事实也差不多如此。
他用了假名参加科举考试,还中了状元,爹爹为了消除影响,将他的状元换成了第三名。他自诩最像爹爹,爹爹也认为他是最像他的皇子,这也造成了他自视甚高的自负。
这场比赛从大顺到大逆,人前风光惯了的他风头被人夺去,难免会恼羞成怒,真要是输了,难免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担忧的看着场内,瞟了一眼那个这场比赛夺去了三哥风头表现最耀眼夺目的人,骑马来回奔跑这么久,还保持着洒脱和从容,想着,有向五郎撑着,三哥会收敛不致妄为吧,向郡王可是爹爹一直厚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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