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初升,斜晖袅袅。今夜难得有清风拂动,枝叶摇曳,洒在层林草尖上的月光犹如飘动的轻烟,大地朦胧。
鬼樊楼宅院前小土坡的草丛里,匍匐着三条黑影,正透过草丛的缝隙向院门处窥望。
趴在左边的石胜青轻声道:“现在可以下去了,已经快子时的下分了,徐处仁和向靖带着人马再过会就要到了,留给我们只有一个多时辰。”
按事前谋划,徐处仁和向靖在丑时赶到,将宅院前后包围起来,等到寅时时,两个都的人马继续留在外面围守,其余五个都的人马从高惟明为他们打开的侧门进去,然后按分配的区域按个抓人。
瞧得时机差不多了,高惟明轻声说了走,当先猫着腰迂回向侧门奔去。石胜青随后跟上,林冲殿后。
到了跟前,石林两人左右环视,高惟明趴在门上屏息听,见里面没动静,透过门缝看,院里黑黢黢的。
他退到两人跟前,挥了挥手,示意可以行动了。他看了看石胜青,指了指面前的高墙压低声音道:“行不行?不行我在上面拉你一把。”
石胜青在怀里一阵摸索,掏出了一把飞抓来,扬了扬。高惟明摇了摇头,“这抓到墙上有声音,一会你把飞抓抛给我,我拉你上去。”
他深吸一口气,急步冲出,奔至墙前,纵身拔起,双脚连环踹在墙上,双臂一伸,攀住了墙沿,胸腹一用力,翻身骑上了墙头。
“公子好身手啊!”
林冲低低的道。
石胜青道:“你咋还不上?”
他也不等林冲,走到墙下,将飞抓的一端绳索套在手腕上,朝高惟明扬了扬就扔了上去,高惟明让过飞抓头,抓住了绳子,拽着绳索,石胜青用力向上一跳,双腿点着墙面,拉着绳索也爬上了墙。
林冲见他俩都上了墙,他这才深吸一口气,像高惟明那般,一个急冲,飞身跃起,足尖一点墙,双手攀住墙头,身子一挺,就骑在了墙上。身手敏捷度看着倒似比高惟明还要好一点。
高惟明轻声赞了个好,手勾着墙头身子慢慢放下,然后松手轻轻落在了院里,林、石两人也学样跳下来。高惟明先将门栓轻轻拨开,方便开封府的人从这里进来。
有了第一回的经验,第二次再进入院中就要轻车熟路许多。高惟明在前领路,绕过前院,很快就到了丁松所住的小院。
却没见到屋里亮灯,莫非丁松不在屋里?今天这个时辰要比前日要早一点。他一摆手,示意石、林俩人匿在原地,他左右看了看,绕到了窗前,屏气静听,没听到屋里有鼾声。真不在啊!
高惟明有些失望,计划中是来就先抓住丁松逼问严老大的下落和秘道的位置,这扑了个空,人没找见,真是计划不如变化。
他还有些不死心,又绕到前面,房门是关着的,轻轻推了推,门竟然开了。不知是睡着了没栓门还是就没人。他把门推到仅容身体进去的宽度,蹑足闪身进去,朦胧的月光照进来,能看清床上空空的。
他只得退出屋掩上门,又在另两间屋前听了听,都没动静,他退回到林、石两人的匿身处,摇了摇头,示意再往前走。
从小院出来,穿过一排横着的屋子,却见前面还有排屋,其中有间屋子亮着灯,三人朝亮灯处走去,还没到跟前,就听到传出说话声。
林石在后警戒,高惟明贴着墙走到窗前,侧眼看进去,见屋内有四个人,三个人是半卧在床上,一人斜坐在椅子上,脚搭在案几上靠着
就听坐在椅上的人道:“我就说漂亮的女人就是男人雄起的春药,那娘们竟然能激起钱三这个胆小鬼杀人的胆量。钱三这狗东西也太狠了,也阴得很,有女人大家一起享受不好吗,为了独占女人背后一刀捅死李二狗,太不是个玩意了,亏得这李二狗平时还挺照顾他的。”
“你们说,李二狗到底得逞没有,要是他真把那娘们给上了,然后被杀也值了,最倒霉别不是他刚脱了衣服就被钱三一刀结果了,这就太亏了!”
左边床上的人道。
“依我看,应该是李二狗正在干事的时候,被钱三从背后下的刀,男人干那事时是防范心最弱的时候,何况钱三又是他兄弟,他更不可能啥戒心了。钱三也只有在李二狗最销魂忘我的时候才有机会,也才会有胆量,不然,给他个胆他都不敢。”
右边床的人一边抠着脚一边猜测道。
“听说那女人非常美,如果能和这样的美人干一次,即便死在她肚皮上我也愿意!”
中间床上的人不无遗憾的道。
“要不是钱三那个挨千刀的,你倒不用死也能干她一次,严当家都发话了,天亮她不答应接客的话,就让兄弟轮流着玩一次,人人都有份,大家的好事都教钱三这狗货给毁了。”
椅子上那人愤愤的道。
“那也没多大意思,院子里五十多号人,轮过来干着还有啥意思,说不定轮到你我时,都里都成烂腐肉了,你还能起那心思?估计看着都恶心得想吐了。”
左边床上的道。
“你们说,那个女人那么美,据说是这些女人中最美的,严当家的为啥不自己留着用?是个男人都会这么想吧,先自己开个苞,玩腻了再扔给兄弟寻欢,非要搞到中庭院来关着,弄得鸡飞蛋打,啥都没捞着,你们说亏不亏?”
右边床上的道。
“想是严老大想留着赚钱,还抱有点侥幸,初夜权说要一万多两银子,我的个妈,那是多少,我这穷脑袋实在无法想象这一万多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够我享多少辈子福了!”
中间床上的道。
“感觉不是啊,那女的都拒绝好几天了,明显是铁了心不答应,想用她赚钱不大可能了,她挠伤的两个客人,还让严当家赔了不少钱呢,严当家的明显是气极败坏了,想彻底毁了她,也是用她来警告那些女人要好好听话。反正要是我,这么好的货色我肯定不会浪费,强上了也得干爽了,再扔给大家伙儿作乐。”
左边床上的道。
床上的几个七嘴八舌的,纷纷猜着严老大的想法,都不明白放着这么个绝色美人不自己享用,却先给大家用。
椅子上的那人这时却不吭声了,他半天没说话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左边床的人道:“铁子,你咋不说话,最开始你最激动,怎么现在倒哑巴了?”
坐在椅子上叫铁子的人看了他一眼,先是沉默,然后又嘿嘿冷笑两声。
他的怪异举动把其他人搞懵了,不知他什么意思。
右边床上的不满意了:“铁子,你他妈有屁就放,装什么高深,阴阳怪气的冷笑个啥?”
“笑你们自以为是,严当家的事岂是你们能猜到的?搞这么多女人来自己又不沾,还想着法的折磨她们。”
他这一说,倒把其他人说愣了,也引起了大家更大的好奇,都看向他。都在等他说出个一二三来。
左边床上的那位这时身子一仰躺在床上,嘴里道:“睡吧睡吧,都别听他咋呼了,他能比我们多知道个屁,就想吹两句牛显得比我们多有能耐似的,其实和我们一样都是牛马命,真有能耐还能和我们住一块。
高惟明知道这人有可能在用激将法,不过,他也有些好奇,想听听这个叫铁子的能说出什么个新鲜来。严老大这人神秘又狡猾,真不知他得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会想这种办法来折磨这么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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