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鱼在天上飞，人在水里游

    银色金属瓶被取过来后，几个人都一头雾水。
    “头儿，这个瓶子到底做什么的啊？要先撬开吗？”
    马克姆不答话，取过来一条长长的软导管，将软管的一头插在瓶子某个凹陷处，另一头越过船帮，投进了海里，没入了水面下。
    快艇上的其他人明白了。
    这是要向海里抽水或者释放什么东西？
    果不其然，马克姆又按开了瓶身上的一个按钮，瓶子上竟出现一个细微的小孔，仅有针眼大。
    然后一股极强烈的腥味儿从细孔里冒出。
    凑近的几人差点儿给熏晕过去。
    可知这瓶子里的东西到底有多难闻。
    他们赶紧远离瓶身，并捏住鼻子。
    集体吐槽：“wtf，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马克姆也瓮声瓮气回应：“谁特么知道，把快艇原路线往回开，保持20节的速度，不要快，也不要慢。”
    “啊？才20节？”
    20节，意味着他们要开2个半小时才能回到岸边，这只相当于他们最高时速的二分之一不到。
    马克姆：“指令就是这样的，别废话了。”
    快艇开始掉头，朝原路回返。
    十多分钟后。
    一名船员发现了异常。
    “咦，头儿，有群鱼在追赶我们。”
    马克姆和其他船员攀着船帮往外后看，的确看到一大堆的鱼正冒出水面，追赶在快艇屁股后头，就像是在竞速。
    船员们哈哈大笑。
    “这些傻鱼，以为能追得上咱们的快艇吗？”
    马克姆却有些严肃。
    他发现那些缀尾的鱼种群竟然不完全一致。
    几种鱼混在一起成群游动。
    这绝不寻常。
    “不要大意，警惕！”
    对组长的指令，队员们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候，更多的鱼群出现并尾随在了快艇后头。
    有些鱼的速度竟然接近快艇了，紧咬在后。
    这些鱼块头不小，从水面能影影绰绰看到那宽阔的背脊。
    船员们这才正经起来。
    然后，一股巨力涌来。
    有什么东西在海面下顶到了快艇，快艇一个颠簸。
    马克姆赶忙大叫：“快，提速到30节——”
    快艇提速，一时抛开了追赶的鱼群。
    也让船员们看清了刚才差点儿顶翻快艇的是什么东西。
    那似乎是头身长达七八米的大型生物。
    灰色的背脊，肥硕的曲线，其露出水面的背鳍部分，仿佛是潜水艇的突出部。
    但马克姆等船员却集体瞪大了眼睛。
    艹！
    大白鲨？！
    这东西并不稀奇，也传出过袭击船只或人类的记录，但只是少量。
    在以往，更没有出现过大白鲨敢追逐他们的快艇的事例。
    今天这是怎么了？
    电影渲染出的恐惧让他们对这东西极度疑忌。
    一船员恐慌问：“头儿，怎么办？要不要继续提速？”
    提速到上限，或许就能彻底甩开这东西的尾随。
    可那也违背了任务要求，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凶悍的大鱼会跟踪多久，要是一直尾随到海岸线，他们只好一一直高速行驶，结果别的船都还没回去，他们却回了，不就是违抗了指令么？
    马克姆强行镇定，忽说：“把xm8拿过来。”
    xm8，是海岸警卫队列装的一款轻型突击步枪，搭配有光学瞄准镜。
    有队员取过来步枪，马克姆持在手上，以船尾的栏杆为依托，瞄准了那头正高速追赶过来的大白鲨。
    一个红点在海水水面上轻微游移着，这是瞄准镜的瞄准点。
    虽说快艇上不适合狙击，但目标太大了。
    马克姆快速扣下了扳机。
    一连几发子弹射击到海面上，射中了那头大白鲨。
    一团鲜红的血液晕染了开来，将那一片海域给染红。
    大白鲨的踪影也不见了。
    马克姆松了口气。
    其他人问：“打死了吗？”
    马克姆：“谁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击退大白鲨造成的震慑效果，或者单纯是船提速了，此后虽然依旧有鱼群追赶着快艇，但已经追赶不上了。
    本来以为，能这样有惊无险的完成返航，更离谱的场面出现了。
    一堆仿佛长着四条翅膀的鱼出现了。
    这帮鱼不知何时从水底冒出的，竟然会飞。
    它们用“翅膀”或者鱼尾拍打水面，一次能持续飞行好几十秒，好几百米。
    这帮飞鱼数量庞大，突如其来，跃出水面后，竟然直接朝着快艇上方飞来，越过船帮，撞击在了船员们身上。
    船员们突遭近距离袭击，恐慌无比，乱作一团。
    不少人胡乱开枪，差点儿攻击到队友，大骂声一片。
    受此影响，快艇的前进方向受到了干扰，竟在原地打了个大转。
    那群飞鱼并不放弃，调整方位，继续追赶快艇。
    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从水面下跃出更多的飞鱼，加入了追赶和攻击快艇的大军。
    飞鱼们落在快艇上后并非就丧失了行动能力。
    它们利用鱼尾的拍打继续活动，在船的甲板上跳来跳去。
    马克姆大声吼叫，也没安抚住队友们。
    不得已，他抢过快艇上唯一列装的速射机枪，将枪口调转，朝着海面上那些铺天盖地的飞鱼射击起来。
    突突突，一道道火光乍现，形成一片的火舌倾泻向天空的飞鱼们。
    不少飞鱼中弹，身体在半空中炸裂。
    但也有些飞鱼中弹后身体靠着惯性依旧砸向了快艇。
    快艇上顿时多出不少的鱼尸，还有粘稠的血液。
    更多飞鱼则躲过了机枪的射击，飞扑到了快艇上。
    好在，这帮飞鱼并不会咬人，且机枪的动静让船员们冷静下来。
    他们不再盲目攻击，先调整好快艇方向，继续返航，只是又提升了速度。
    终于，海面上能飞的鱼要么自动落回水面，要么被击碎，不再有新的飞鱼跃出和追赶。
    马克姆松了口气，他感受到了枪管连续开枪造成的灼热。
    身后忽然尖叫起来，有队员大叫：“fuck，这些蠢鱼在做什么？”
    马克姆猛然回头，惊呆了。
    飞鱼的袭击的确突兀，但它们并不会咬人，飞到快艇上的，清理出去就行了。
    谁想，之前飞上快艇的飞鱼，竟汇聚到了一处地方。
    就是船后身甲板上，那个倒放的银色金属瓶子上，将瓶子覆盖了个密密麻麻，极为瘆人。
    马克姆想不明白，也根本没有深想。
    他赶紧下令：“快，把这些鱼给弄走——”
    于是船员们手忙脚乱去清理飞鱼。
    一个家伙竟然拿手枪泄愤朝着鱼群开了几枪，马克姆连忙大骂制止。
    他推开众人，将残存的鱼尸用手挥扫开。
    松了口气。
    瓶身上沾染了不少飞鱼的血，也中了几枪，但几乎完好无损，连个凹坑都没留下，可见材料之坚硬。
    马克姆转身直起腰，正要跟船员们强调这个金属瓶的重要，以及其是这次任务的关键道具，你们这些蠢货给我小心了，船身再次猛烈颠簸。
    这一次，船员们心神都放在飞鱼和瓶子上了，船都没人操控。
    快艇重心失常，一个侧翻，竟然翻倒在了海面上。
    所有船员惊叫一声，纷纷落水。
    然后一头体长七八米的大型鱼类出现在了他们视线内。
    这头大鱼除了背脊灰色，下腹部和下颌部都是白色的。
    “大白鲨？！”
    看到这大白鲨背上的几个弹孔，马克姆等人情绪就不止是用恐惧来表示了，完全就是亡魂大冒！
    是那头大白鲨，它来复仇了！！
    “快，离开它——”
    仓促落水的船员们根本就没有应对手段，掉头就划水远离大白鲨。
    马克姆更是大喊：“发送求救信号和位置——”
    虽说海岸警卫队的快艇侧翻的时候，会自动向基地发送出事信号及位置。
    但游艇位置不能代替船员们的个人位置。
    警卫队的队员每个人的作战服上都具备防水功能的信号发送仪器。
    只不过距离主基地过远就检测不到了。
    现在谁也顾不上有没有用，纷纷按了求救信号。
    其实，这么做只是心里安慰。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入了水，没有完整的设备，他们这些人类在大白鲨眼里就只是一盘菜。
    所以马克姆马上问：“谁身上带着手雷？”
    其他人苦笑：“都在船上了。”
    马克姆心头一暗。
    手雷不止是要对付大白鲨，还是要在紧急时刻给自己用的。
    这下，等待他们的将是无比残酷的下场。
    所有人都心情暗淡。
    但是——
    咦？
    他们亡命往外划出去十多米远，身后却并没有传来大白鲨追赶并撕咬落后的队友造成的惨叫，也没有庞大的水流行经身边。
    怎么回事？
    马克姆赶忙叫停，和其他人一同浮在水面往身后看，张大了嘴巴。
    只见，那头大白鲨根本就没有追赶他们。
    随着快艇的侧翻，船甲板上的许多东西纷纷掉落进海水里。
    包括那些飞鱼的尸体。
    也包括那个神秘的金属瓶子。
    那金属瓶子一落水，那头大白鲨就张嘴咬去。
    而此刻，却有另外一头大鱼从旁掠过，以更快的速度将金属瓶叼走。
    这大鱼之后，更多的其他鱼类涌现，汇聚到沉船海域，将这里围了个密密麻麻。
    马克姆看得心头发寒，赶紧继续游动，好逃开这一片是非之地。
    众人游了好远，彻底看不到鱼群和沉船了，才集体松了口气。
    每个人都惊魂甫定，仿佛经历了生死劫难。
    而最让他们印象深刻的，还不是遭遇鱼群追赶，遭遇飞鱼突袭，遭遇大白鲨撞翻船这样的情节。
    而是那个金属瓶子。
    那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等了好久，几人从杂思中醒来。
    头顶传来救援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