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少将布兰顿和海岸警卫队地区总队长舒尔茨一同看向桑德斯教授，问：“什么理由？”
桑德斯教授：“我们借以搜寻它的技术手段，是研究基地制造的生物雷达，可以释放相应波段的生物波，和体内移植的生物芯片所能产生的波产生共鸣，得到反馈。”
“在这里，生物芯片所产生的生物波，是对绑定的生物个体的反映。”
“不同生物个体由生物芯片反映的波特征是不一样的。”
“如果绑定的个体变了，其波段特征自然也会改变。”
“如果不知道新的波段特征，生物雷达就难以选择相应波段对其位置进行测试，因为找不到可以共鸣的生物波了。”
布兰顿略略明白：“你是说，那个生物芯片已经不在那个7号实验体身上了？”
“不，不，不，”桑德斯手舞足蹈，异常兴奋，“不是芯片不在7号身上了，而是7号本身改变了。”
“简单来说，它几乎变成另外一个物种了。”
“还记得渔船事件么，那时候它霸占了渔船，将船员给赶下了海，那时候的它，体长接近三米，远超出了它这个物种的成长上限。”
“也即，他已经出现了进化。”
“这样的话，用老的生物波段，怎么可能探测出来其存在位置呢？”
“或者说，生物芯片的有效作用距离变短了，原先理论上最远有100公里，现在可能只有10公里，甚至只有100米！”
布兰顿完全理解了，说：“那样的话，把生物雷达的波段改变一下再试试不就行了？”
桑德斯一阵白眼。
“你把生物雷达当成什么了？以为是普通的声波雷达吗？生物利用生物芯片所释放的生物波是种复合式的波，其复杂度简直堪比二维乃至三维码，就像指纹、声纹、瞳孔、静脉，几乎是独一无二的。”
“没有专门测试过某个个体的生物波，根本就无法制造出和其对应的生物雷达波。”
“也就是说，生物芯片是种专门用以追踪单一个体的设备，这样可以防止追踪错了目标。”
布兰顿很没脾气，这些他又不懂，不耐烦地说：“既然生物雷达没用了，请问教授，往下需要什么新手段？”
桑德斯想了想，说：“生物雷达可以作为辅助手段，因为它并非完全失效了，而是有效距离缩短了。”
“至于怎么找寻到那头章鱼，也罢——”
似乎想到了什么艰难的决定，桑德斯教授咬咬牙。
“哈尔，把那个三个多月前获得到的那个机密实验体从基地调运出来。”
“您说那个？”
哈尔有些吃惊，因为那个东西，桑德斯教授甚至视如生命。
7号实验体在进行实验之前，就是被用那种东西改造过的。
现在桑德斯教授显然是要下血本了。
他无奈表示：“教授，我这就安排。”
桑德斯又转向布兰顿和舒尔茨，说：“然后是你们的任务了。”
“给我寻找一处适合‘下饵’的海岸。”
“多准备人手、船只，还有海上挖掘设备。”
“此外，联系一下你们要好的渔业公司。”
“商谈一下合作。”
“这样好歹能给你们省些钱，说不定你们这些头子还能拿到商业回扣……”
——
方少阳感知到前方的水域正发生着什么大战。
但他还是忍不住向动静的来源行去。
往前游了大概一百多米，又爬上一处海底丘陵，将位置提升了一两百米，才大致看清战场的情况，然后他震动了。
只见上头的水域，正有两帮巨型海兽在混战。
一帮海兽之前方少阳遭遇到过。
虽然没有直接见到面，但方少阳已经大致猜测出了其身份。
黑白花纹的身体，平均尺寸有八米，甚至体长最长的有十米！
每一头都有着布满锋利牙齿的巨嘴，异常凶恶。
虎鲸！
海洋中最可怖的掠食性生物，堪称海洋中的顶级掠食者。
它们拥有陆地狮子一般的习性，成群掠食，几乎能威胁到海洋中任何的大型生物！
而它们平均数吨的体重，比狮群更多的数量上限，完全就是海洋霸主！
而它们今天的对手同样不弱。
一头体型更为庞大的巨型海兽：蓝鲸！
由于距离，海水的搅动也影响了视线，方少阳无法判断，这是不是自己第一次抵达这片的海底时遭遇的那头蓝鲸。
但不排除就是那一头。
不同于前时的是，这蓝鲸身侧还跟了一头小蓝鲸。
其块头和虎鲸们差相仿佛，应该是刚出生不久。
虎鲸们不知道怎么就盯上蓝鲸“母子”了。
在海底就对蓝鲸展开了围攻。
这群虎鲸由于块头庞大，又在水里游来游去，方少时也无法判断其具体数目。
粗略估算，得有五十头以上。
方少阳不敢盲动，仔细观察着双方的攻防。
蓝鲸是滤食性生物，是没有牙齿的，被归入须鲸类。
它用来战斗的手段，就是其身体的冲撞力。
不论是撞击，还是尾巴的甩动，甚至单纯的巨嘴张合，都对虎鲸群是个威胁。
但虎鲸群也不弱。
数十头乃至上百头的它们在海里摆开阵势，将蓝鲸团团环绕，整个战场最边缘甚至有数公里远。
这些虎鲸有的在蓝鲸平行的位置，有的在蓝鲸的下方，更多的则在其上方。
方少阳听觉发达，竟隐约听闻到虎鲸群的某种群体性叫声，像是某种声波交流手段。
这帮虎鲸是有指挥的！
没看太久，方少阳就理清了虎鲸们的整体策略。
首先是蓝鲸上方的虎鲸们，必须死死压制住蓝鲸的上浮。
这点不难看明白。
蓝鲸和虎鲸都是哺乳动物，不能一直在海水里，必须定时上浮到海面来换气。
虎鲸的最长换气间隔大概在30分钟到1小时之间，蓝鲸体型更庞大，换气间隔却更短。
如果蓝鲸超过了换气间隔时限，就会因为缺氧死亡。
而虎鲸群则可以轮换着换气和下潜。
当然，蓝鲸的体重可能是它们的几十倍，虎鲸群再怎么阻拦，蓝鲸依旧会稳步向上游动。
所以，虎鲸们还有第二个策略。
瞄准小蓝鲸。
小蓝鲸刚出生不久，体型和虎鲸的成体差不太多。
但小蓝鲸是须鲸，没有利牙，根本无从战斗。
只能跟随在妈妈身侧。
如果虎鲸群一股脑去撕咬小蓝鲸，只要付出部分代价，其实很容易成功。
但单纯杀死小蓝鲸显然不是它们的终极意图，那并不划算。
一旦小蓝鲸死亡，蓝鲸妈妈就会发狂，再无顾忌，它们数量再多也抵不过成年蓝鲸的横冲直撞。
所以它们只是作势撕咬小蓝鲸，来牵制蓝鲸妈妈的动作，降低其上浮和移动效率。
最后，蓝鲸下方的虎鲸们，就是纯粹的下嘴了。
可以咬蓝鲸的尾鳍、或者两侧的鳍，甚至本体。
咬住不松口，争取拽下一块肉来。
鉴于此，成年的蓝鲸妈妈身上出现了不少的小型伤口（相对其体型而言），渲染得海水里一片片殷红。
方少阳心里出现了多种情绪。
一种是热血澎湃。
毕竟这种大型海兽的围殴场面，极为罕见，虎鲸群平时是不招惹蓝鲸的。
第二种是胆怯。
毕竟他虽然体长达到了3米5，体重一百多公斤了，在这些动辄以吨来计量的巨型海兽面前，还是小个头。
第三种却是心痒。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趁着两伙海兽打架的时候捞一些好处，还称得上智慧生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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