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春节已至,朱天明与全家欢欢喜喜的过了节日。
大年初一,崇祯皇帝率礼部、鸿胪寺官员前往忠魂阁,首次举行了庄严盛大的祭祀仪式。
大年初二,在京的各公、侯、伯爵云集紫禁城朝贺天子。
晚上朱天明和朱嘉岩以及两个弟弟又去成国公府上拜了年。
一直到大年初三中午,朱天明才有了时间前往宁园。
一进园门,朱天明便让所有丫鬟不得出声,自己悄悄来到了前园会客堂前,从怀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皮鞭和蜡烛,口中呼喝:“小狐媚子,吃我一鞭。”
说着一下蹦进了堂中,脚未沾地只听到两声清脆的拔刀之声。
朱天明大惊,抬头看去,发现崇祯正坐在堂上,左手端着茶杯一脸错愕看着自己,身边两名锦衣侍卫的绣春刀已然出鞘。
而一袭红衣的张张正坐在崇祯的对面,也正转过头来看向自己。
朱天明尴尬的站在原地,然后嗖的一下又跳了出去,把鞭子和蜡烛扔在一边,整理了一下袍服,端庄的走进堂中,深施一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闻言张张慌忙站起,疑惑道:“陛下?”
朱天明道:“正是当今皇帝陛下,还不快行礼。”
张张慌忙要跪,崇祯道:“不必这些虚礼了,这又不是在朝堂上。”
张张再不敢坐下,退身站到了稍远的位置。
朱天明倒是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到崇祯皇帝对面,问道:“皇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这个小园子还不错吧,以后烦闷的时候可以到这来躲躲清闲。”
崇祯让两名侍卫出园等候,又让张张不必拘礼也坐下说话。
张张摇头不敢,朱天明道:“没事,皇上让你坐你就坐吧。”
张张这才壮着胆子坐到了朱天明身边。
崇祯笑道:“没想到你弄了这么好的一个地方金屋藏娇啊。”
张张急道:“陛下误会了,奴婢只是这园子的管家,平时负责照料这园子而已。”
朱天明道:“她也是个可怜人呀。”
于是把张张的身世和遭遇讲了一遍。崇祯面现愠色道:“又是党政,这帮子东林党整日里动嘴皮子耍笔杆子,费尽心机的党同伐异。
等你控制住整个京营和北直隶兵马后,得找个理由把他们都赶走。”
朱天明道:“不能操之过急呀,这些人大多是江南士绅、巨贾和地主的代理人,有不少本身就是富商地主。
他们控制着江南的经济命脉,甚至可以左右官场,若是行事不慎被他们闹了起来,也不是好玩的。”
听着二人的谈话,张张一阵一阵的心惊,于是大着胆子道:“陛下,主人,奴婢身份卑贱,当不起陛下为奴婢之事动气。”
崇祯笑道:“你倒也不用担心了,那些酸儒不敢惹你家主人的,之前有几个不长眼的在朝堂上骂他,他就带着人家出去打仗了,一个都没能回来。
还有那个什么世袭伯爵,也不用怕,你主人也是伯爵,还是个手握重兵的伯爵。”
看看天色已近午时,朱天明赶忙让张张去安排酒宴。
崇祯和朱天明二人在前园湖边散着步,崇祯突然说道:“天明,你已经封爵了,也该考虑婚事了。在这个时代你这个年纪和地位,如果一直没有婚娶是会被人非议的。”
朱天明道:“这也太早了吧?你也知道我上辈子就不想结婚,这辈子也没做过结婚的打算呀。”
崇祯道:“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早了,你身为勋贵之后,又少年封伯,如果你不尽快把婚事定下,很快你家就会被踏破门槛的。
你自己要是没注意,我就给你赐婚了。找一家藩王的郡主或是公侯家的小姐。”
朱天明道:“别,别,别,还是我自己找吧。”
说罢朱天明便沉默了,两世为人,这可是他第一次真的在考虑终身大事。
崇祯笑道:“你上辈子不结婚是因为怕被拘束,这辈子有啥可怕的,结了婚也不耽误你在这宁园中金屋藏娇啊。”
二人走入水榭,崇祯坐在石凳上小憩,朱天明则站在栏杆边呆呆的看着湖水。
沉默了一会儿,朱天明忽然转头道:“我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崇祯问道:“是哪家的小姐?我亲自给你保媒。”
朱天明摇摇头道:“就是我的贴身丫鬟薛沐妍。”
重振一愣,道:“天明,我虽然认可自由恋爱,但你也得客观的看待现在的社会环境啊。你将来要封公封王的,如果夫人的出身过低,会遭到政敌攻讦的。”
朱天明道:“你有所不知,沐妍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她的母亲是哈密卫末代忠顺王拜牙即的后代。
哈密卫被吐鲁番覆灭之后流落民间,其部族为了生存,所以世代与畏兀儿及色勒库尔贵族通婚。
到她外祖父这一代家道衰落,部落受到了叶尔羌汗国的排挤和威胁,她外祖父有意搞好与大明汉地官员的关系,
于是将她母亲嫁给了甘肃庆阳府同知,以求得在大明与叶尔羌之间的夹缝中生存。
后来叶尔羌汗胁迫她外祖父,让其派人游说薛沐妍的父亲协助叶尔羌入寇。
她父亲虽未同意,但外祖父派来的信使不巧被边军俘获,导致她父亲因此被下狱治罪。
虽然他母亲四处奔走为夫亲鸣冤,但因其出身楚党,结果被东林党人大做文章,最终判了斩刑,薛沐妍和她母亲也被没入了教坊司中,她母亲闻讯后自缢殉夫。
后来她父亲的一位旧友得知她一家的遭遇后,贿赂了魏忠贤的一位义子,得他关照才被保全下来,做了个杂役丫鬟。
后来成国公府上的一位管事见她可怜,就把她买下了,又被成国公送给了我。”
崇祯听着叹息道:“也是个可怜之人。但毕竟她已入贱籍,你又何必非要选她呢?”
朱天明笑道:“你想想哈密卫在哪里?再往西往南往北又是哪里?”
崇祯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道:“西域、藏地、毛熊。”
朱天明笑道:“如果娶沐妍为正妻,就可以利用其外祖父的部族,像扶持阿鲁那样扶持他们作为咱大明的前锋。
哈密卫是交通西域的咽喉,把那里建设成一个前进基地的话,向西可以攻略西域,向南可以加强对乌斯藏的控制,向北可以进攻沙俄。”
崇祯道:“切,我还以为你是为了爱情,没想到也这么功利。”
朱天明假装严肃道:“这不是功利,我和沐妍本来就两情相悦,再有这样能给她出身的部族带来切实的好处,最最重要的是为了国之大义。你不感动吗?”
崇祯笑道:“好个一石三鸟。”
朱天明谄笑道:“好是好,但有几件事还得需要你帮忙。”
崇祯问道:“什么事?”
朱天明道:“首先要给薛沐妍脱了贱籍,第二给她父亲平反,第三给她外祖父赐爵。这样后面的事才能名正言顺。”
崇祯想了想:“抬籍不是问题,但不能由我下旨,你自己去办就行,以你现在的权势地位,一张小纸条就解决了。
但其父乃是当年东林党人一手策划,皇兄钦定的逆案,要是翻案恐怕朝中阻力不小,尤其是东林党人一定会出来阻挠。
若是翻不了他父亲的案子,就更不可能给她外祖父赐爵。”
朱天明道:“东林党我有办法对付。”
崇祯惊道:“什么办法?不会哪天一上朝,发现一半的大臣都被暗杀了吧?”
朱天明一头黑线道:“怎么可能?你看我清澈的双眼,就知道我机智的一批,怎么可能用那么血腥的办法。”
正在这时,张张趋步而来,万福道:“陛下,主人,酒宴已备好了,请入席。”
于是崇祯朱天明二人随着张张前往了宴厅。
两廊鼓乐声起,两名花魁娘子带领四名舞姬翩翩起舞以助酒兴。
崇祯边吃边看着舞蹈道:“你这日子过得太滋润了。”
朱天明道:“没事就常来,散散心,解解闷,每个月都会换新的花魁哟。”
崇祯道:“算了吧,感觉这是奸臣拖昏君下水的传统套路,我可不上当。”
朱天明不屑的瞥了崇祯一眼。
崇祯又道:“本来我还想赐你一座伯爵府呢,现在看用不着了,这宁园就不错,以后就当你的伯爵府吧。”
朱天明立刻否决道:“那可不行,万万不行。就像咱俩过去泡夜店一样,会感觉很happy,但要是把家搬到夜店里,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二人说笑了一阵,崇祯看了一眼张张说道:“把她的贱籍也脱了吧,刚才跟她聊了一会儿,这姑娘对你很用心的。”
朱天明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酒足饭饱后,朱天明送崇祯回了宫,自己也返回了师部。
亲笔写了数封书信邀请内阁三辅臣正月初七前往百珍楼赴宴,信中言辞恳切,言称此次出关作战归来,天子赏赐了上好的御酒,自己不敢独享,想请三位宰辅一同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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